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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映柔面紅耳赤,將鑰匙砸向他的胸膛,好氣自己那天為什么心慈手軟,沒弄死這個混蛋。 叮咚一聲脆響,鑰匙落在青石地上。 晏棠知她羞赧,正要哄勸,一道溫雅的聲音從高階之上傳來 “你們在聊什么呢?” 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 李映柔手心溢出汗來,瞧著晏棠淡定的將鑰匙踩在腳下,這才僵硬回身,垂頭施禮道:“陛下,方才我來到這邊正巧碰到晏大人出來,便寒暄幾句。還好晏大人死里逃生,要不然大魏還真是少了個鐵血男兒?!?/br> “殿下過夸了?!标烫臏\笑迎合:“臣看殿下氣色也紅潤許多,還好未留下什么后遺癥,要不然臣難辭其咎,愧對圣恩?!?/br> 兩人一唱一和間,李韶帶著幾個身著常服的錦衣衛(wèi)走下高階,音色溫純,入耳如沐春風:“你們兩人絕處逢生,算是朕之大幸,但愿以后都能平安順遂?!?/br> “謝陛下?!?/br> 兩人齊齊謝恩,抬頭時皆是面露驚訝。 今日要出宮,李韶將袞龍袍換下,穿著一件低調(diào)雅重的纻絲道袍,頭束金冠,帶一皂色嵌玉網(wǎng)巾,眉清目秀像個俊俏后生。 一切倒也尋常,只不過那寶藍柳枝紋的道袍…… 李映柔扯住自己的上襖,狐疑看他,“怎么是一個料子?宮里做衣裳都這么節(jié)儉了嗎?” “這兩件衣裳一套,”李韶和煦笑道:“朕與皇姐一同穿,豈不更好?” “哦……”李映柔囫圇應了一聲,只想快點躲開晏棠,拽住李韶的袖子拉著他往前走,“陛下,時辰不早了,咱們趕緊出發(fā)吧?!?/br> 李韶被扯的暈頭轉(zhuǎn)向,步伐紊亂地跟在她身后,“皇姐不用著急,晚不了的?!?/br> “讓你快點就快點,啰嗦什么?” 那雙嬌俏的眼眸嗔他一下,李韶無奈笑笑,“知道了,朕走快點就是了?!?/br> 話音一落,他頑性上來,腕子一旋握住李映柔的手,拉著她跑了起來,其后錦衣衛(wèi)緊追著,沉寂宮中陡然生出些許輕松愉悅的氣息。 晏棠目送他們離開,只覺得那套衣裳格外刺眼。 宮里的確會做一些男女成套的服飾,一般只供帝后穿著,拆給長公主穿委實不妥,不過這種妥之事姐弟倆干得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只要陛下愿意,長公主從不駁他面子,但凡所需皇后儀致之事,皆由她代行。 只有他知道,長公主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拖延陛下立后的時日,不讓他有子嗣。 日頭傾斜,晏棠回過神來,俯身撿起鑰匙,徑直朝宮外走去。 陛下和長公主微服出行,錦衣衛(wèi)必要在暗中保護,他得讓孟爍去看看,兩人出去到底干了些什么。 從宮里出來,李映柔和李韶坐上墨黑綢頂?shù)鸟R車,直接來到了京師最繁華的地段。 下馬車后,兩人一路吃喝玩樂,在摩肩擦踵的人群中穿梭。這可苦了錦衣衛(wèi),一行人左右分流包抄,盡量將人跟緊,免得出了岔子。 行至朱雀街尾,李映柔死活不走了,嬌聲耍賴:“我累了,走不動了?!?/br> “那我背你。” 李韶將手里的糖葫蘆遞給她,半屈下身子,將她背起來。女人的盈盈嬌軀并沒有多沉,如蘭氣息縈繞在頸間,他步伐輕快,倒有些許享受。 到了永定湖,李映柔讓他放下自己,兩人背對夕陽坐在湖畔,秋風攜起粼粼波光,愜意悠閑。 李韶側(cè)目,眼神杳杳凝視她。 飽滿圓潤的額頭,小巧挺翹的鼻子,嬌柔紅潤的嘴唇,組合在一起就是他最愛的模樣,怎么看都甜到心尖尖里。 只不過…… “jiejie,”他伸出手,將她的臉掰向自己,“怎么看你心神不寧的,有事?” 李映柔唇邊澀然,吱唔道:“沒事,可能是有點累了?!?/br> “那就休息一下,吃過晚膳我們就回去。你身體剛好,不能玩的太瘋?!崩钌叵蛩擦伺?,緊貼她而坐,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李映柔應了一聲,很自然的將頭靠在他肩上,靜默凝視遠處的畫舫。 如今晏棠成了錦衣衛(wèi)指揮使,對她依然虎視眈眈,下一步該怎么走,她迷惘不已。 “哥哥,jiejie……” 稚嫩的童聲喚醒了兩人的神思,他們坐直身回望。 只見一個垂髫小兒站在后面,粉雕玉琢的小臉惹人喜愛,身穿黛藍短褐,像是沿街商戶的孩子。 “哥哥jiejie,我撿到一只貓,你們要養(yǎng)嗎?”小男孩說完,將懷中的貓咪舉給兩人看。 與此同時,李韶神色大變,迅疾后退。 這貓是個純白宵飛練,也就倆月大,鴛鴦瞳子如同晶亮的寶石,可惜白臉上生了兩道彎彎的黑毛,乍看起來像是兩條眉毛,丑的無與倫比。 李映柔笑出聲來,“韶韶,這貓長的也太好笑了?!?/br> 李韶不說話,抿緊的薄唇微微泛白,握緊了她的手,似在找尋著安全感。 只是須臾,他掌心就變得濕漉漉的。 李映柔乜他一眼,見他眼角眉梢寫滿了緊張,這才想起來一件事 大魏的真龍?zhí)熳雍ε仑?,全因小時候調(diào)皮抄了貓窩,被兩只記仇的野貓追著撓了半座紫禁城。 陰影了。 小男孩滿臉祈求之色,甕聲甕氣說:“jiejie哥哥,我娘不讓我把貓帶回家,你們要養(yǎng)嗎?我可以送給你們?!?/br> 李韶一聽,頭搖的像撥浪鼓。 小男孩瞬間失落,將貓抱回懷里,正要離開,就聽李映柔溫和說:“小孩,把貓咪送給我吧,我用這個給你換?!?/br> 說完,她將兩串完好無損的糖葫蘆遞給他。 交易暢快完成。 小男孩歡天喜地的拿著糖葫蘆走了,一路蹦噠,徒留李韶一臉惶然的凝著她,“jiejie……” 這聲“jiejie”叫的人骨子酸麻,幾分無助,幾分哀然,像頭急需愛撫的困頓小獸。 李映柔將貓抱在臂彎中,手捋著它柔順的毛發(fā),彎起的眼眸盛滿柔情蜜意,“韶韶,這貓好可愛呀,我們帶回宮里養(yǎng)吧?!?/br> 李韶:…… 晴天霹靂。 余暉在女人婉麗的面龐鍍上一層金色光暈,那雙幽然眼眸中暗含期待,嬌美秀色,饒是令人拒絕不了。 滯了些許,他絕望的闔上眼,“隨jiejie心意吧?!?/br> 一個時辰后,兩人在附近館子用完晚膳,黑綢馬車早就在外恭候多時了。 李映柔抱著貓坐下,盯著瑟縮在角落里的男人,低笑出聲:“韶韶,你離我這么遠干什么?玩了半天好累呀,你來抱著它,好不好?” 馬車已然輕晃,朝紫禁城行去。 不知她是不是忘了,李韶吭哧好半天,提醒道:“皇姐,朕怕貓?!?/br> 不說還好,一說就愈發(fā)過火似的,女人抱著貓妖嬈逼近,他被迫后退,脊背緊貼著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