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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容不好意思了?”云裳溫柔的注視著她的弟弟,好笑道:“莫不是‘近鄉(xiāng)情怯’?”扶著丫鬟的手起身,云裳靠近云容,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他片刻,見他面色紅潤,健健康康,方輕聲道:“容哥兒,別內疚。”云容:“?。?!”云容震驚的模樣落入云裳眼中,讓她兀的心疼,朝下人吩咐道:“我想與容哥兒說兩句,你們且退下,守在門外即可?!?/br>“是?!?/br>姐弟兩要說貼心話,她們總不能攔著。一桿子下人退下后,云裳拉了云容在旁邊坐下,握住他的手,沉聲道:“我都聽娘說了,這事兒你怎能攬到自個兒頭上?!”“當時你在熙和殿中九死一生,居然還在心中惦記著我的婚事,這讓我情何以堪?”說到這里,云裳語氣哽咽,都說長姐如母,和她從小一塊長大的親弟弟,不亞于她的半個兒子,只要稍稍回憶前幾日周氏與她說的情景,她便心臟驟緊,坐立難安。“可笑我當時竟未發(fā)現一絲不對,蠢得相信了娘的說辭,以為你是去了外祖家說親,在你性命攸關之際成親,我,我……”似是再也說不出口,云裳眼眶泛紅,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滑過臉龐,滾落到桌面上。如今,瞧著云容還在為那日沒能背她上了花轎,而內心責怪自己,更是讓云裳心如刀割,心疼,愧疚,自責和對自身的怨怪如潮水般把她覆蓋,毒水般一點點的侵蝕著她的內心,令云裳忍不住放聲大哭。“大jiejie,你哭什么?別哭啊。”本就害怕女兒家哭的云容,換成他大jiejie來哭,更是招架不住。他笨手笨腳的捏著袖子去給云裳擦眼淚,柔聲哄她,“我這不是沒事兒么?哭的那么傷心作甚?”他又說了好幾句,結果在云裳這里并沒勞什子效果,云容免不得得換一種法子,“大jiejie,你這般大哭,姐夫一會子聽見了還以為是我欺負了你,就算是為了我,也為了自個兒的身子,別哭了可好?”勸了半響,總算是勸好了。云容自是不會提那些個不快,只撿了些他大jiejie喜歡的話題聊聊。云裳擦了擦眼淚,配合著弟弟造出的話題,就這么融洽的聊了小半個時辰,期間云容真的只是閑聊,半點要引出孩子的意思都沒有。云裳倏的抬起眉眼,紅著雙眼睛定定的望著云容,“容哥兒,孩子的事兒我和夫君,包括爹娘都是同意的?!边@里的爹娘當然指的是侯爺和侯府人。云容愣了愣,驚訝道;“都……用意了?”他們可是要搶別人的孩子,前頭困難重重,云容都做好不成的準備了,豈料就這般簡單的,同意了?!“自然?!?/br>云府雖然有兩支嫡系,但云尚書這一脈嫡出只有云裳和云容,唯一的嫡子和六皇子攪在了一塊,又哪能變出什么孩子?于情于理,云裳都會過繼給云府一個男孩,以此延續(xù)香火。不像云父云母有那么多的顧忌,她對云容什么要求,只要他開心就好。她也沒等云容詢問理由,自顧自的道:“其實那日六皇子來背我,我就知曉了你倆的關系。畢竟,殿下那樣的性子,能讓他紆尊降貴的,只會是他的心上人?!?/br>而她,恰巧與他的心上人有莫大淵源,才會讓她享受了這獨一份的殊榮。“殿下他啊,是在替你背的我,當然也算是你背得我了?!?/br>那般清瘦的少年,會盡量和緩了語調,小聲告訴她,“別怕,我替阿容來背你了?!?/br>雖然她視線被蓋頭所遮,看的并不很真切,但依稀能瞧見與她穿著的嫁衣,顏色如出一轍的紅,不,那是比她衣裳還要燦烈的色彩,紅的耀眼奪目。短短一句話,就穩(wěn)住了她慌亂的心神,阿容,她的胞弟,千里迢迢都還掛念著自己。“大jiejie,我替阿容祝你婚姻美滿,和順一生?!?/br>婚禮后頭的方方面面皆是由六皇子出面,僅僅只是因為她是容哥兒的jiejie,玉珩就愛屋及烏的為她安排了一切。回想到這兒,云裳嘴角銜上一抹微笑,聲音軟和,“當時我就在想,我的弟弟,遇到這么個人,他以后一定會很幸福。”這樣啊,她也能安心了。云容聽聞,鼻尖驀地感到一陣酸澀,原來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玉珩為他做了那么多。日頭隨著時間漸漸攀升,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格灑落在地,照射下的光束里有細小的灰塵在輕輕飛舞,云容垂眸盯著那處,淡色的眸子也隨之染上了金燦燦的顏色,他輕聲道:“是啊,我很幸福。”他和玉珩,也一定可以一直一直地幸福下去。第86章番外一“容哥兒,你在想什么?”“???”視線從書本上移開,云容微低著的頭抬起,道了句,“沒什么。”坐在一旁的蘇玉清聞言,目光直接落在他看了足足兩刻鐘都沒翻過一頁的書冊上,挑了挑眉。云容:“……”他尷尬的看著扉頁,翻也不是,不翻也不是,腦中思索了片刻,索性把書往石桌邊一擱,不看了。余光倏的瞥見左側被書籍折磨的昏昏欲睡的周渙之,云容輕聲笑了笑。這家伙慣會挑好地方,一來就特意選了處藤蔓多的地兒,把自個兒頭頂的陽光給遮得嚴嚴實實,再加上小廝端過來的冰盆和器皿,渾身都透著舒適。云容起身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背,“渙之,醒醒。”“嗯?”半夢半醒間被云容喚醒,周渙之整個人都是迷迷瞪瞪的。他再怎么說也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孩子,難免貪睡,他半瞇著眼睛,含含糊糊道:“容哥兒,別吵,我要午睡?!?/br>雖然在這里周渙之實際年齡要比云容大半歲,但在云容心里,卻一直把他當弟弟的。他素來慣著他,這次也一樣,“渙之,要睡去我屋里睡,別在這兒?!?/br>瞧著周渙之沒甚反應,云容柔聲哄他,“渙之,屋里睡比這兒舒服?!?/br>這里硬邦邦的,和云容臥房擺著的架子床相比,那叫一個天與地的差別。終是被柔軟清香的被褥所惑,周渙之扒拉了下自己的眼皮,勉強打起分精神道:“那,我去,容哥兒……房里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