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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云容點點頭,深吸一口氣旋即起身跟著春桃離去。還沒走到院子,遠遠的就能聽到熱鬧的聲響,云容心跳不禁稍稍加快,見著幾個穿著喜慶的婆子從正院走出。——這是大宋朝的習(xí)俗,府上凡是有過出了遠門的人,不論男女,歸來后都要請類似于“喜婆”的人過來給撒水燒衣。為其祛除晦氣,增添福運。看來他爹已是拾掇好了行頭。云容邁進屋內(nèi),云夫人立馬朝他招了招手,“容兒,快過來坐?!?/br>“爹,娘?!苯o父母行過禮后,云容才直起身子緩緩落座。“一月多不見,容哥兒似乎成熟了不少?!?/br>從他剛跨進門開始,云尚書便注視著他,這時離的近了,雖然云容臉上平平靜靜,沒甚表情,但他為官多年又是個當(dāng)?shù)模埔葑匀荒馨l(fā)覺他兒子的不對勁兒。見他眉宇間似乎攏著一團郁氣,云逸挑起眉梢,隨口問道:“容哥兒可是藏著什么心事兒?”“是有心事,正想要與您們說。”云容溫聲道。這話說得也甚是隨便,比吃飯喝水還要來的簡單,任誰也不會覺著云容要說的是個什么大事兒。云逸順手端過放置在身前的茶盞,伸手撥了撥茶蓋,“說罷,我聽著。”瞧了瞧云逸,又瞧了瞧一側(cè)的周氏,云容垂下眼簾,輕聲道:“我和玉珩在一起了?!?/br>“噗??!”方方喝進去的茶水還沒在嘴里過一遭,便一下子噴了出去。云尚書當(dāng)了半輩子的禮部尚書,還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失態(tài)過。但他顧不得噴灑在黃花梨木桌上的水漬,像是沒聽見似的,掏了掏自個兒的耳朵,頭一回質(zhì)疑自己的聽覺,云尚書訥訥道:“你說什么???”“我和玉珩在一起了?!?/br>“什么??”抹了把臉,云尚書眨巴了下眼睛,再次問道:“你說甚?”“……”本來還決心滿滿的云容看見他爹像是傻了似的,語氣都不自覺的弱了下去,含著點子怯懦,“……我和玉珩在一起了?!?/br>“……”“……”沉默,一陣詭異的沉默后,空氣都仿若變得僵滯,云容一動不敢動,接受著來自爹娘的審判。這時,云尚書兀的開口,他很小心的問了一句,“在一起是指那種好友的關(guān)系嗎?”云容蠕動了下嘴唇,聲音發(fā)干,“就是字面上的意識。”話落,側(cè)面徒然傳來一聲尖叫,周氏不可置信的站了起來,染著鮮紅豆蔻的指尖指著云容,尖聲道:“容兒,你怎可說如此胡話?”“我……沒有?!?/br>云容閉了閉眼睛,梭然起身直直跪下,雙膝與地面相碰發(fā)出聲悶響,“孩兒已與六皇子私定終身,結(jié)為一生伴侶?!?/br>第77章“什么?!私定終身?!”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過于驚訝的消息把周氏給駭?shù)哪X子嗡嗡作響,眼前陣陣發(fā)黑。要不是旁邊坐著的云尚書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免不得要啪嘰一下給摔到地上去。從鼻腔里噴出幾道粗氣,還沒來得及緩過癥狀,周氏便猛的一手拍在實木桌上,把整張厚實的八仙桌都給拍的框框直響,可見她用的力道之大。“你!”周氏急喘了下,睜大的眸子掃過沉默跪在地上的云容,倏的沖過去抓住他的肩膀,宛如揪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瘋狂搖晃著他的肩膀,連聲道:“是不是六皇子逼你了?是不是玉珩逼的你?!”她心中對她兒子仍舊存著一絲希翼,教養(yǎng)十幾載,一個好好的男兒不可能說斷袖就斷袖了去,周氏訥訥道:“一定是,一定是,一定是皇家,是玉珩,是皇后,是圣上,是他們逼你了是不是?!”越說周氏的聲音越是尖利,最后一句幾乎是從她喉嚨里嘶吼出來的,尖的可怕。“夫人!”云逸見著她癲狂的樣子,連忙起身安撫,豈料還沒碰上周氏,便被一腳踹開,“都是你干的好事!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把云容如今的狀況大半都怪在了云逸身上,周氏盯著他的眸子幾欲噴火。拋去了端莊賢淑的作態(tài),云容被周氏連番搖晃,整個身子都左右搖擺。劇烈的動作使他前不久才將養(yǎng)好的身子感到難受,胃里傳來一陣嘔意,他面色慢慢發(fā)白,視線瞥過他娘那雙眸發(fā)紅,面目猙獰的瘋魔模樣,心中活像油煎。可再是難耐,云容還是回答了前頭的問話:“并沒有誰逼我。”他緩緩抬起頭,雙手小心翼翼的拉住周氏衣角,輕聲道:“是我自愿的?!?/br>“你……自愿的?!”再多的動作都卡殼般停了下來,周氏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瞧著云容冰白的臉蛋,試圖從他臉上瞧出些端倪。——可惜了,并沒有。“啊啊啊啊啊?。。。 敝苁厦腿槐l(fā)出一陣尖嘯,原就睜大的眼睛此時睜的更大,目眥欲裂。她圓圓的杏眼里也隨之出現(xiàn)幾縷血絲,情緒極具不穩(wěn),一下便把云容推倒。“你,這個,混賬東西??!”斷斷續(xù)續(xù)的話語從周氏嘴里蹦出,每崩出一個字,她的怒氣值就飆高一丈,到后來轉(zhuǎn)變?yōu)樘咸炫?,直直向云容撲來?/br>而他不知悔改,死活不變的頑固模樣讓周氏心肝俱痛,寬袖驀地橫掃過桌面,把放置在桌上的茶盞直接掀飛,“嘭”的幾聲巨響,其中一盞徑直砸在了跪地之人的面門上,其余則被齊齊摔成八瓣。云容絲毫不敢躲閃,迎面來的瓷杯生生刮落了他的表皮,瞬間頭破血流。血液似是斷了線的珠子,從額頭滑下臉頰,后滾落到絨絨地毯上消失不見。淡青色的軟墊很快氳濕了小塊,為其平白增添了不少艷麗。不過云容的受傷并不能讓周氏感到半分氣消,恰恰相反,她的怒火一蹦三丈高。都說愛之深責(zé)之切。她之前有多愛云容,現(xiàn)在對他就有多么責(zé)難。之前對他抱的期許有多大,現(xiàn)在的失望就有多高。剖心泣血都不足以形容她此時情緒的十之一二!“逆子!”從心肺里摳出這兩個字眼,周氏眼眶爬滿血絲,眼淚止不住的流下,她一下下的捶打著自己的胸口,慟哭出聲,“逆子??!我怎么就生了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