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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周圍的幾個xue位替他止住血。“扶我起來……”玄冽搖搖晃晃的伸出手,季影寒一把握住,玄冽手上的鮮血染上他雪白的袖口。季影寒小心的托著玄冽的后背扶他起來,玄冽只稍稍動了幾下額頭就汗如雨下,他的手緊緊的握著季影寒的手,歪著身子勉強(qiáng)的將頭靠在了季影寒身上。“先讓我……靠一下?!毙暮粑腥讨鴺O大的痛苦。季影寒將肩膀向下低了低,盡量讓玄冽靠得舒服些,他的手指顫著去觸碰玄冽的臉。“是……他嗎?”玄冽問。“什么?”季影寒茫然。“傷過……你的那個人……”每說幾個字,玄冽就要停下來歇幾口氣,“是他嗎……”“先不要說話。”季影寒環(huán)顧四周,死一樣的寂靜。“忍一忍。”季影寒費力的避開玄冽的傷口,讓他伏在自己背上,他兩只手背過去固定住玄冽,慢慢站起盡量放穩(wěn)了腳步快速的往回走。玄冽要比季影寒重一些,傷得又重,傷口滲出來的血滴落在季影寒肩頭,在黑夜中開出一朵暗紅色的花。“玄冽?玄冽?”聽著自己肩頭的呼吸聲越來越弱,季影寒心里越來越慌。他十分清楚那人的一箭究竟有多厲害。“嗯……”玄冽虛弱的回應(yīng)。“很快就到了,你再堅持一下?!甭牭交貞?yīng),季影寒稍稍松了口氣,加快了腳步,夜風(fēng)瑟瑟從耳邊吹過。“呵……”玄冽突然笑了一聲,痛苦中竟透著些許欣慰,他嘴唇輕輕動了動,幾絲氣息掠過季影寒的耳邊。“你說什么?”季影寒沒有聽清,眉頭皺了起來。“幸好……”玄冽吐出兩個字就不得不痛苦的喘息一陣,“不是你……”季影寒的心突然狠狠的疼了一下,然后一份因陌生而由來的恐懼緊緊的攥住了他的心。他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感覺,他從來都未曾為一個人心痛過。而此時此刻,他幾乎沒有心思去研究這份心痛的由來,他唯一滿心想的就是背上這個人的傷勢。玄冽的每一滴血都在慢慢滲透進(jìn)他的衣衫,慢慢浸濕了他的肩膀,慢慢讓他感覺到崩潰。他終于沒有辦法不在意他。深夜的宅子,東側(cè)的房間里面,一燈如豆。季影寒坐在床頭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床上沉睡的人。“吱呀……”門被推開,云辛走了進(jìn)來。“南卿已經(jīng)跟著大夫抓藥去了。”云辛拿起剪刀將燈花剪了剪,屋子里亮了一些。“嗯?!奔居昂皇禽p輕應(yīng)了一聲,沒有表情。“你……先去換身衣服?”云辛問。季影寒低頭,自己一身白衣上全是斑斑血跡,最刺眼的是右肩到胸口的那一片,殷紅殷紅,觸目驚心。“幸好不是你……”他耳邊似乎又聽到了玄冽在他耳邊說的這句話。他看著玄冽蒼白無血色的臉,心里翻天覆地。云辛在一旁默不作聲,他第一次從季影寒的眼睛中看到這樣復(fù)雜的感情。內(nèi)疚,疼痛,悲戚,溫柔,纏綿……這些感情,讓季影寒更像一個活人,但是也更讓人心疼。大概正是因為面對著一個昏睡的玄冽,季影寒才敢將所有的感情不加掩飾的表露出來。畢竟他已經(jīng)太過習(xí)慣于掩飾自己。“明天……”季影寒伸出手去想要觸碰一下玄冽的臉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滿手的鮮血,猶豫了一下,最終悻悻的收回來,“明天一早我就離開?!?/br>“影寒……”“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季影寒打斷了云辛的話,“我不想……再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br>我不想……再看著他為我受傷。我不想……再放任自己對他愈來愈多的在乎。我不想……越來越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云辛于是沉默。他沒有立場勸季影寒留下,他清楚他的想法,離開玄冽也就是將危險徹底的帶離。這大概就是季影寒在意一個人的方法。“他就拜托你們照顧了?!奔居昂酒鹕?,“我去換身衣服。”“至少……等他傷好再走?!痹菩另樦居昂D(zhuǎn)身。季影寒回過頭來,目光停留在玄冽臉上,心里愈來愈惶恐不安:“若他傷好了,我還走得了嗎?”季影寒想,他該趁此逃離,走的遠(yuǎn)遠(yuǎn)的再不見到玄冽。他自信,只要他不再見到玄冽,那一切都會回到原來的樣子,無論是他還是玄冽。“可若你走了,他怎么能安心?”云辛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沉睡中的玄冽,若他醒來,卻發(fā)現(xiàn)季影寒不見了,他會怎樣?“習(xí)慣了,總會好的?!奔居昂栈啬抗猓銖?qiáng)的彎了彎嘴角,“既然他曾經(jīng)沒有我,那今后也一樣可以?!?/br>云辛聽著季影寒離開的腳步聲搖了搖頭,他低聲呢喃:“不一樣,永遠(yuǎn)都不可能再一樣?!?/br>☆、第十六章我在乎東方的天空泛起魚肚白的時候,院子南側(cè)的廚房里面升起了幾縷塵煙,榮老爺子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早飯。季影寒一身干凈的白衣坐在床邊的圓凳上,背上背著一個青灰色的包袱和那把從不離身的琴。桌上的那只蠟燭已經(jīng)燃盡多時了。季影寒伸出手去,手指卻在離著玄冽僅半寸的地方停住,他硬生生的收回來,站起來轉(zhuǎn)身往外走。該走了。這句話,季影寒在心里對自己重復(fù)了無數(shù)遍,但是每一次,他站起來卻無法挪動腳步,然后他告訴自己,再等一刻鐘。但等過了一刻鐘,卻又等了下一刻鐘。三更等四更,四更等燭盡,燭盡等天明,如今天明了還能等什么?該來的來了,該走的也要走,一切都應(yīng)該回歸原位。“我以為……你至少會正式和我辭行。”身后傳來玄冽虛弱的聲音。季影寒的腳步停住,卻沒有回頭。“因為怕你走,所以……一直都不敢醒?!毙齻?cè)著頭雙眼望著季影寒的背影,白色的衣衫被晨光鍍上了一層燦金色的邊,讓他無法控制的迷戀。季影寒沉默。“為什么?”玄冽不明白,明明就在昨夜,他還在月下牽著他的手,他指尖紅豆糕甜膩的香氣還縈繞在他的鼻尖。為什么轉(zhuǎn)瞬間就什么都變了。“我說過?!奔居昂币曋胺剑筒盍艘坏篱T檻,只要踏出這道門檻,橋歸橋,路歸路。玄冽輕咳了幾聲:“無關(guān)……是嗎?”季影寒咬了咬牙:“是。”玄冽咳得越發(fā)厲害:“好,你走吧?!?/br>季影寒皺眉:“你……”“別回頭!”玄冽斬斷了季影寒接下來的動作。他痛苦的皺著眉頭,眼睛緊緊盯著季影寒的后背,他在賭,“既然決定走了,那就別再回頭?!?/br>季影寒站在原地,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