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分她不會說什么。只是帶著孩子不好去鎮(zhèn)上，種子也就沒買，這回剛好聽到了，干脆來了個口，兩家關(guān)系好她沒假客套。

    “多，一大把呢，等會我給你裝點?！毙旖鹧啻饝?yīng)下來，菜種子根本就不值錢，他們有時候自己會留，但是鎮(zhèn)上賣的種出來的更好，逐漸的就不自己留種子了。

    兩個大人說著話，顏菱還在研究小苗苗，既然能變大了，那還能再大一點嗎？

    “大？”顏菱提醒賀文炎。

    賀文炎看著手里的種子，他也不知道剛剛為什么變大了，現(xiàn)在想讓它再大一點發(fā)現(xiàn)做不到，搖了搖頭，不行。

    “唉?！鳖伭鈬@氣。

    兩人安靜下來，突然，不知道從哪竄出來的球球撞上了賀文炎，手里那小苗苗也掉了下去，被球球一爪子抓走。

    “唔？”本來雖然小，但是還有個小苗苗，現(xiàn)在連小苗苗都沒有了，顏菱看到秋秋的背影，轉(zhuǎn)身開始玩別的。

    “玩?！敝噶酥该媲暗哪绢^，顏菱喊賀文炎。

    另一邊，球球帶著小苗苗離開，本來想找個地方扔了，想了想，最后還是挖了個洞，把它埋起來，然后四個爪子踩在上面踩踩土，萬一能長大呢。

    農(nóng)忙等到九月中旬才算總是過去地里的草也除干凈了，沒有什么累活了，隊里的壯勞力開始上山拉石頭。

    這個山不是后山的小山，而是隔了一個村的大石頭山，有人在山上鑿石頭，鑿成一大塊一大塊的再拉下山，剛拉下來的石頭沒法用，還要人再敲成小塊。

    顏家沒人鑿石頭，顏守山爺倆拉石頭，于桂香婆媳兩個在院子里敲，等敲到合適的大小再送到大隊去，這樣就有工分。

    在院子里敲石頭的速度肯定趕不上拉的，所以還會往大隊里直接送大石頭，不過大石頭的工分比不上小石子。

    有人會去大隊里領(lǐng)了石頭回家敲，也是一樣能掙工分。

    這活已經(jīng)干了好幾年了，農(nóng)閑的時候隊員們就上山，雖然苦，但是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最明顯的就是有的鎮(zhèn)上糧食不夠吃，他們鎮(zhèn)上都能不挨餓。

    說每個人都不挨餓那是肯定不可能的，但是只要家里人肯干，能養(yǎng)活自己沒問題。

    但是拉石頭累，一排車的大石頭，要自己搬上去裝好，然后從幾十米的山上拉下來，中間的路有好有壞，窄的地方只能勉強讓車過去，一般的青年都不敢走這段，只能拜托別人幫忙拉過去。

    顏愛國年輕的時候也不敢走這段，都是顏守山來，但是那幾年顏守山腿傷復(fù)發(fā)，顏愛國不敢讓他再走，都是自己試探著往前拉，拉了幾次膽大點，后來就敢一個人上下山。

    顏守山病好了以后也跟著上山，只是到底比不上年輕人，只能幫忙搬搬石頭，推個車，想自己拉車是不可能的。

    爺倆一起拉一車，比一個人輕松，而且顏守山穩(wěn)重，不好走的地方能幫忙看著點。一年到頭家里掙得工分，勉強能養(yǎng)好幾個孩子，有時候還能剩幾塊錢。

    今年多了一個孩子，肩上的擔子更重了，顏愛國開春的時候圖快，一個拐彎處走的快，差點滑倒，嚇得家里停了好幾天。從那以后每回上山，家里幾個人都叮囑一遍。

    好在現(xiàn)在壓力沒那么大了，不說別的，有大黑在家里存糧多了，雖然冬天吃的多，但是總能剩下來一些，再加上幾只雞多下的蛋，還沒過年，家里的錢已經(jīng)比去年過年的時候還多了。

    其實也沒多多少，去年過年的時候手里還剩八十塊錢，今年去掉去年的，多了七十。別看只多了七十，要知道那八十塊錢也是攢了好幾年才攢下來的，一個大隊上百戶人家，一年到頭能攢錢，而不是欠債的就不到一半，何況是攢了這么多。

    十二月初六，于桂香把家里的錢拿出來，開始算賬：“明年小崢小崎開始上高中了，離家遠，我想著給孩子買輛自行車，不要新的，去買個舊點的就行，我讓你爹找人打聽過，騎了兩年，一百二，不還價?！?/br>
    徐金燕看了坐在自己旁邊的兩個兒子，想說一句家里沒多少錢，但是一想到來回十幾公里的路，還是沒把這句話說出來。

    “才兩年，人家自己不騎？”顏愛國問，誰家有一輛自行車都愛惜的不得了，嶄新的永久牌自行車200多塊錢一輛，講究的人家騎了兩年跟新的差不多，怎么也不舍得往外賣。

    “是公社的人，升職搬家了，新家是公家分配的，地方不大，放不開自行車，上班的地方近，用不上，干脆賣了?！鳖伿厣匠榱丝跓?，這一輛自行車好幾家盯著。

    “買的話家里就剩下30塊錢，兩個人的學(xué)費夠了，只是這樣一來家里就沒閑錢了。”于桂香不光疼兩個孫子，其他幾個孩子也是一樣疼，不止他倆上高中要學(xué)費，兩個孫女上初中一樣要學(xué)費。

    “娘，要不買了吧，現(xiàn)在不下雪，還能上山拉石頭，等過兩天結(jié)冰了，去河里打魚，今年多掙點工分?！鳖亹蹏f道。

    “金燕呢？”于桂香問兒媳婦。

    “買吧，只是這車只是給你倆先騎著，等你們上完高中，青青上高中的時候把車給她?！毙旖鹧嗫聪驇讉€孩子，“不管是車還是什么，都是家里的，大的用完小的用，用的時候愛惜著點?！?/br>
    家里孩子多，總有照顧不到的地方，徐金燕怕這車騎久了，兩個孩子當成自己的，高中畢業(yè)后還想要，家里只有這么多錢，買一輛車已經(jīng)掏空了，想再買一輛不可能。更怕因為這些值錢的東西幾個孩子之間吵架。

    “娘，我知道?！鳖亶樦滥赣H的意思，點頭答應(yīng)。

    顏崎沒理解出深意，但字面上的意思清楚了，跟著哥哥答應(yīng)。

    “那就行，娘，買了吧，今年還剩一個月，再掙點工分，夠明年花的?！?/br>
    “行，那就定下來了。”于桂香中一大把毛票里數(shù)出來一百二，用手帕包裹好給老頭子，“錢你拿好。”

    “行，明天一早我就過去?！鳖伿厣桨彦X拿好，“愛國跟我一塊過去，這稀奇東西我不會騎。”

    “行?！鳖亹蹏饝?yīng)下來。

    第二天一早，顏守山爺倆早早爬起來去鎮(zhèn)上，用了一百二十塊錢加一包煙，把一輛半新的自行車騎了回來。

    自行車是個稀奇東西，整個大隊只有兩三家有，長的什么樣全大隊的人都知道，這下看見一輛新的，在路口就有人開始問了。

    “愛國，這自行車哪借的？我看著比大隊長的那輛都新?！贝箨犻L那輛自行車是公社獎勵的，獎勵到大隊長的時候已經(jīng)騎了兩三年了，但是依舊得到了全隊人的圍觀，到現(xiàn)在大隊長去開會的時候，騎起自行車來都帶風。

    “買的?！鳖亹蹏铝塑?，把顏守山扶下來，“這不是兩個孩子要上高中了，借錢買了輛自行車?！?/br>
    “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