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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熟悉的飯店都改頭換面,有服裝店,蔬果店,也有藥店。 向芋走進去,看見了街邊石板上的青苔,和那家據(jù)說變成了養(yǎng)老院的四合院。 四合院里沒什么人,她推門進去,有人告訴她說,這里還沒開業(yè),管事的沒在,讓她過幾天再來。 那些激動和興奮,就如同潮落,漸漸從身體里退去。 原來靳浮白沒在這里。 她頹然轉(zhuǎn)進旁邊胡同,當年那一方矮石臺還在,向芋坐在上面,不住地難過。 忽然清晰地記起,初中時老師講溫庭筠的詩,那句“過盡千帆皆不是”那時候只被他們用來調(diào)侃班里一個叫“千帆”的男生。 現(xiàn)在想想,她可能才真正感覺到其中的意思。 這么多年,向芋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恍惚間覺得,好像今天遇不到,她和靳浮白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交集了。 胡同里一扇門突然打開,年輕男人出來倒垃圾,又回去關(guān)上門。 每隔幾秒,門又被猛地推開,木板門撞在墻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向芋下意識聞聲看去,年輕的男人哆哆嗦嗦,好像觸電一樣伸手指著她,滿臉不敢置信。 她懷疑自己臉上有東西,抬手抹了抹。 卻聽見那人驚喜又急切地喊出一個久違的名字:“靳先生!您認識靳浮白!對不對?!” 有那么一刻,她似乎聞到空氣中,隱約飄散出一些沉香氣息。 43. [最新] 正文完 他明明那么深愛她。 面前的年輕男人, 看起來20歲左右,向芋確定,她從未見過。 那男人激動到說話都帶著顫音, 看著他捶胸頓足又不知道如何開口的樣子, 向芋也被感染了一些激動。 她說話間,不經(jīng)意屏住呼吸,遲疑地問:“你......認識我?” 她其實想問,你同靳浮白是什么關(guān)系。 但沒敢。 這一趟秀椿街已經(jīng)是失望至極,連她這樣的人, 都有些怯了。 年輕男人的激動是她所不能理解的, 更不解的是, 他急得已經(jīng)眼角濕潤。 用顫抖著的啞聲說:“請您等一下,請您稍等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說完就轉(zhuǎn)身往院子里跑, 跑了半步,又回頭叮囑:“求您一定不要走, 一定別走,拜托了!” 一墻之隔,能聽見院子里的奔跑聲, 腳步急而亂。 向芋腦子有些空白,她想要集中精神想些什么,但又無法摒棄那些紛至沓來的各方情緒。 是不是快要得到關(guān)于靳浮白的消息了? 可是他如果回國, 為什么不來找她? 不想找她的話, 為什么感覺那個年輕男人,見到她這么激動? 靳浮白,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這個,您看這個!” 年輕男人跑出來,把取來的東西塞進向芋手里, “這上面的人是您吧?我一定沒認錯,我不會認錯的......” 那張照片很多年了,邊角略顯皺褶,但褶皺已經(jīng)被壓平,只剩痕跡。 有一小塊污痕,像是血跡干涸。 照片里是靳浮白和她挨在一起的,她一臉假笑,而靳浮白,臉上頂著一個清晰的牙印。 是那年去跳傘時,照的紀念照。 駱陽說:“這是靳先生一直放在錢夾里的?!?/br> 向芋深深吸氣,胸腔里有一陣平靜的涼意。 那種感覺怎么形容呢,就像某一年去地下陵園旅行參觀,對著石棺,聽聞導游細述古代帝王的一生,陰氣森森,連靈魂都冷靜。 她捏著照片,閉了閉眼,語氣平寧悲凄:“他死了,是不是?” 留住向芋在這里,年輕男人反而沒那么不知所措了,正準備開口說些什么,冷不丁聽見她這樣問,他怔了怔:“......您說誰?誰死了?” “靳浮白?!?/br> “啊?靳先生是去醫(yī)院復查了,自從出事之后他就......” 他話音一頓,想起什么似的,又問,“請問您,怎么稱呼?” “向芋?!?/br> “我叫駱陽?!?/br> 駱陽說著話,眼淚在眼圈里打轉(zhuǎn):“向小姐,我真的等您,太久太久了?!?/br> 半年前,洛城是初春。 駱陽永遠忘不了那天,靳浮白辦公室的窗子開著,窗外的半重瓣山茶花開得正濃,散發(fā)出一股類似蘋果的清香。 駱陽腳步輕快邁進辦公室,把一疊資料遞給靳浮白,不忘遞上一杯咖啡。 靳先生又是一夜未眠,眼皮因休息不足而疲憊地疊出幾條褶皺。 他總是那樣,沉默地埋頭在集團公事中,面部線條緊繃著,給人冷而難以靠近的感覺。 可他也有眼波溫柔的時候。 偶爾在深夜,駱陽推門進來,想要勸說靳先生休息一下。 靳浮白站在窗口抽煙,煙霧朦朧里,他對著月色,捏著一張照片,眉眼柔和。 最后一次了。 駱陽知道,這些年靳浮白的所有準備所有努力,都為了這一天。 每次勸他休息,靳先生都是一句淡淡的話,不能讓她等我太久。 無論深夜,無論白天,連生病時在病房輸液靳先生都在cao勞算計。 駱陽知道,靳先生不眠不休,是因為有一位深愛的女人在國內(nèi)。 駱陽年輕,他做不到像靳浮白那么不動聲色,他早已經(jīng)按耐不住激動,等著靳浮白拆開文件袋子。 以前他問過靳先生,您那么想念她,為什么不把她留在身邊? 靳浮白說,成敗又不一定,留下她是耽誤她。 駱陽年輕氣盛,還懷有滿腔中二情懷,說,那您也該在想念的時候聯(lián)系她啊。 靳浮白那張總是冷淡著的臉上,會浮起一些無奈,他說,不敢聯(lián)系,怕聽見她已經(jīng)嫁人,會覺得活著都了無生趣。 袋子只被拆開一角,里面的東西靳浮白看都沒看,把文件袋丟在辦公桌上。 “啪”的一聲,像是把所有包袱所有都拋開。 他忽然開口說:“阿陽,訂今晚的機票,我們回國?!?/br> 駱陽跳起來,對著空氣揮拳:“好!我這就去訂!” 那天的靳先生有多開心? 他扯掉了領(lǐng)帶,襯衫扣子捻開兩顆,手里拋著車鑰匙,下樓時甚至哼了歌。 他們開車去機場,等紅燈的路口旁是一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