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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說得明明白白,上午九點四十分還見不到人,白亭可以親自過來看看。其實當(dāng)時白亭就有點琢磨出了意思,但真正發(fā)生了,意味反而又不同。“所以宋清致出國這事,我還是最后一個才知道的?!”白寺越發(fā)委屈成河豚,alpha信息素里都是河豚毒,只差和宋清致一起毒發(fā)身亡。辦公室的門鎖死了,白寺沒扭開,回頭看向白亭說:“——姐?!?/br>“喊破嗓子也沒有用,你今天就待在這里吧。”白亭給了白寺一個后腦勺,完全沒有因宋清致的利用而著惱,反而換了口氣說:“他不是你,隨時能出國,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他為了走到這一步……準備很久了?!?/br>“那我也沒攔著他啊?!?/br>白寺嘟囔,聲音全在肚子里,他騙我,瞞我,我還不能生點氣了。他蹲到沙發(fā)椅上,四肢攥在一起,越想越委屈,聲音順著肚子爬進耳朵里,嗡嗡地小聲伸冤,他還不愛我。“你看過宋清致的科研履歷嗎。”白亭抽出一疊不算厚的文件,“他在大學(xué)之前,除了成績,沒有參與過任何比賽或者活動。大學(xué)四年,或者可以說三年,他不僅每年發(fā)表論文出研究成果,還提前修滿了學(xué)分。但是碩士前兩年,他只勉強發(fā)表了一篇論文……阿寺,你知道為什么嗎?”白寺愣了愣說:“因為……Bingo?”“就是因為Bingo。”白亭說,“他這種人,竟然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孩子,硬生生停了下來,甚至可能永遠地停下來……當(dāng)然他沒有,他在研三把落下的一切都趕上了,甚至跨校考上了張以閔的博士。張以閔在制藥方面,不說第一也是第二了,我們和學(xué)校的關(guān)系,大部分都是因為張以閔的權(quán)威?!?/br>白寺沒有實際管理過公司,但也清楚白亭說的這些情況。僅說目前每種藥物上市需要取得的合格鑒定證書,其鑒定標(biāo)準就是由張以閔在二十年前主持制定,雖然多次修改,也多是因為張以閔推動的制藥水平的提高。宋清致進張以閔的門下,不僅看得出實力,也可以看得出志向,更直白說,野心。白寺忽然背脊一陣發(fā)涼。或許有件事,宋清致真的沒有騙他——出國不是臨時決定,光是材料申請怎么也要提前小半年,對于宋清致而言,出國最需要解決的是如何安置Bingo。Bingo雖然性格比較獨立,但太小了,生活上還不能照顧自己。帶著一起出國,適應(yīng)新環(huán)境需要時間況且也處處不方便,而周辛又因為要結(jié)婚而不能繼續(xù)照顧Bingo,對于宋清致而言,能夠托付的大概也就只有白家了。至于為什么是先上了床,大概也和考察白寺能不能當(dāng)?shù)鶝]關(guān)系。當(dāng)時白寺可是在發(fā)|情,而宋清致又比普通beta更易受白寺的alpha信息素影響……白寺捂著臉,不愿想了。白亭感慨道:“別說他是張以閔的學(xué)生,就談這份志向,我也不會現(xiàn)在攔著他,萬一以后成競爭對手了呢。”“對白家有點信心好嘛?!?/br>白寺撇嘴,捂著胸口,越捂越疼,還不敢指責(zé)白亭,畢竟白亭這次護著的是弟媳。他郁郁地在沙發(fā)上攤平,心情卻像潮汐交替的海浪,沒一刻是停息的,嘩啦嘩啦全是心碎的聲音。—△—宋清致出國的時間安排在開學(xué)那兩天,大部分的手續(xù)都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辦完,只剩學(xué)校這邊一些瑣碎的事,圖書館的書要歸還、宿舍床位要退租之類,全部處理完也是相當(dāng)折騰的。白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腦子一抽就硬是把這些瑣事攬了下來。他來硬的就會用Bingo,把Bingo往宋清致身上貼,宋清致還舍得帶著Bingo也一起折騰嗎?所以宋清致和Bingo在宿舍額頭抵額頭玩五子棋的時候,白寺剛剛跑完幾個校區(qū),攥著一堆材料走下高高的情人階,眼睛長針地盯著階上一對互相咬下巴的AO情侶。這才開學(xué)第一天呢,白寺很嫌棄,以前怎么就沒想過和宋清致在學(xué)校里約會,今天還趕得上嗎,炮|友守則之外應(yīng)該可以提出一點點要求的吧。他滿頭大汗地胡思亂想,仿佛互相咬下巴的人換成了自己和宋清致。忽然收到短信提示,內(nèi)容是給宋清致訂的航班信息,白寺眼神瞬間一空,終于反應(yīng)過來,今天是別人相見的日子,而他要和宋清致分開了。還他媽是他親自吩咐訂的機票!退票!現(xiàn)在!立刻!馬上!白寺不停給航班號碼發(fā)“T”,一連串的“T”堆滿屏幕,他忽然眼睛一疼,拔腿直沖向宋清致的宿舍。Bingo拖著笤帚在房間里走來走去,宋清致將不用的鍋碗瓢盆清洗干凈擦去水漬,拎起垃圾袋去扔。宿舍的門距也就一臂長,白寺后背倚門,雙腳伸出去抵在門的另一邊,就這么站成右括弧地說:“你……真的一點都沒有愛過我嗎?!?/br>他委屈成豆豆眼,可憐巴巴地看著宋清致,他知道為時已晚,卻依然不想放棄,一點點也可以的,他只要一點點。但宋清致在越過他的時候淡而輕地說:“你為什么不去問被你忘記的陸撿?!?/br>白寺忽然更難受了。※※※※※※※※※※※※※※※※※※※※多謝大家的支持—3—4646宋清致走的第一天。早上白寺醒了沒起,閉著眼,胳膊從被窩里伸出去拿手機,下意識撥宋清致的電話,卻是停機。他換聊天軟件給宋清致發(fā)消息,好一會兒沒收到回復(fù),終于想起來手機停了還怎么看消息。白寺惆悵地在被窩里翻了個身,把Bingo抱進懷里用臉胡亂蹭。Bingo被他弄醒了,嗯嗯哼哼地揉著眼睛,過了會兒聲音綿綿地說:“早上好,mama?!?/br>對于白寺來說,Bingo只有早上醒來這片刻是乖巧的,愿意待在他的懷里說早安。至于“mama”兩個字,白寺選擇性忽略,把小孩的額頭和兩邊臉頰都囫圇親了一通。他依舊不愿意起身,臉埋在Bingo身上嘟囔著說:“你爸爸不要我了?!?/br>毛茸茸的頭發(fā)扎著Bingo的下巴,Bingo推開他的腦袋,從被窩爬出去,也不要他了。這兩天開學(xué),但別說上課了,白寺提不起興致做任何事。在床上翻騰了一通,安排在那邊接送宋清致的人終于打來了電話,白寺不耐煩地說:“半夜不就應(yīng)該到了嘛,現(xiàn)在才打?!?/br>對方?jīng)]有吭聲,白寺沒計較地說:“都安排好了?他知道是我嗎?”他讓人在宋清致的學(xué)校附近安排了一套公寓,安排得偷偷摸摸的,但是又希望白寺能知道,自己也拿不定是什么心情。對方更不知道白寺想聽什么,小心翼翼斟酌著字眼說了。宋清致此行并不是一個人。同批留學(xué)的學(xué)生,不管是什么專業(yè),彼此之間是否認識,都會想辦法互相聯(lián)系,這樣在異鄉(xiāng)不至于一個人茫然奔波。白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