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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果然就如覃山海擔心的那樣,得知真相的他心情是不好受的,這么多年來對母親的依戀,對母愛的執(zhí)念,猶如一團烈火被澆入一盆冷水,他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也正如此,他才突然明白了父親的良苦用心,這么多年保守秘密,獨自承擔心酸與他的怨懟,愛他之深可想而知。 他很想聽聽母親角度出發(fā)的另外一個故事,但是他聽不到了。 看著墓碑上已經(jīng)落漆的“牛婉兮”三個字,覃小津說道:“如果你還活著,會支持我的事業(yè)嗎?‘古箏小鎮(zhèn)’的誕生注定要以推倒藍花塢為代價,你親手種下的藍花楹,在你死后,我替你守護了這么久,終歸又是要由我來親手將它們毀去,如果你還活著,你會是什么態(tài)度呢?” 母親,孕育他生下他的母親,原本應該是世界上最親近的人,卻成了最陌生的人。 覃小津看著那墳墓,看著那墓碑,看著那“牛婉兮”的字,只感覺越來越陌生。 童年記憶中的母親勤勞善良美麗溫婉,但她卻有不為他知的冷酷絕情的一面,為了她的愛情和愛人,她對覃山海絕情對他絕情,斬斷一個熱戀著她的人的所有期盼,差點斬斷他的生命,這樣的絕情絕義,只為了成全她自己的癡情。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事不關風與月”,父親讓他不要怪她,但是—— 覃小津扭頭看身邊的白荷,問道:“是不是只有我不怪她,才能成為一個正確的兒子?” “是的?!?/br> 白荷簡簡單單兩個字讓覃小津皺起了眉頭,她又說道:“可沒有人要求你非要做一個正確的兒子啊?!?/br> 覃小津眉頭皺得更緊。 “父母尚且都不是完美無缺的,何況孩子?孩子有要求父母必須事事正確時時正確嗎?既然沒有,孩子為什么要去要求自己做一個正確的孩子呢?把自己逼太緊,只會犯更多的錯誤,造成更多的煩心,要給自己一點呼吸的空間。” 白荷說話時,不自禁嘆一口氣。 “從小到大,我都努力做一個我媽口中正確的孩子,但是我怎么做,我媽永遠都不滿意,從小到大,我都過得很不開心,因為不知道該如何正確,那正確真的是正確而不是錯誤嗎?所以,即便我的婚姻是錯誤的,在我媽眼中,世俗人眼中都大錯特錯,但對于我擁有了選擇的自由。哪怕我為這自由付出了慘痛的代價?!?/br> 白荷看著覃小津,唇邊是一抹笑:“覃小津,你是不是不想當一個正確的兒子?” 面對白荷的詢問,覃小津沉吟著點了頭。 “理智告訴我,她是我的母親,不管她做了些什么,身為兒子,理解她寬容她,才是正確的,就像我認定了她是我的母親我就必須愛她一樣,可是——” 覃小津頓了頓,內心里那些負面的想法和情緒他說不出口。 白荷替他說了出來:“可是你真的怪她,甚至恨她,首先她愛的人不是大先生不是你的父親,是另有其人,這于你這個兒子眼中就是不忠。她是因為誤認為戀人背叛了,才選擇和大先生在一起,得知戀人沒有背叛而是病逝之后,又立即選擇和大先生分手,這便是不義。何況她為了忠于自己的愛情連自己親生的骨rou都可以舍棄,你作為那個差點就被舍棄了,甚至最終也是被舍棄了的兒子,你恨她怪她,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就算你做了一個不正確的兒子,前提也是她并不是一個正確的母親啊?!?/br> 對,就是這樣的。 這個女人為什么可以這么清晰地看到他的內心呢? 覃小津看著白荷清澈又自然的眼神,心頭之鼓已被擂得陣陣作響。 “所以我真的可以鏟平藍花塢,推倒這些藍花楹,而不用背負愧疚感嗎?”覃小津太需要一個人來給他混亂的內心作支撐。 “愧疚感是什么?”白荷笑著問他,“你只要問自己到底要不要建古箏小鎮(zhèn),如果這個目標是確定的,諸如愧疚感這些東西都讓他們滾一邊去吧,你母親已經(jīng)死了,要不要向她交代,如何向她交代,這都是未來你老了死了去地底下見到她之后才要去考慮的問題,眼下,你只要對活人負責就可以?!?/br> 覃小津心頭一顫,不管母親同不同意,態(tài)度如何,她都已經(jīng)作古,也不可能從地底下跳出來為難他,建造古箏小鎮(zhèn),他必須協(xié)調的應該是牛家的人。 藍花塢里還有以牛叔為首的五戶人家。如何讓他們心甘情愿以合理價格將手上的產權賣給他,才是當務之急。 “白荷,你有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瘪〗蚩粗矍芭?,心頭震撼。 “你是說我把你教壞了嗎?”白荷狡黠一笑,目光落向一旁牛婉兮的墳墓。 哪一個母親不想要一個正確的兒子呢? 牛婉兮如果還活著,也會希望覃小津事事處處都如她所愿,做一個正確的兒子吧。 但是她不是牛婉兮,不是覃小津的母親,她不會要他做一個正確的兒子,她只希望他能做一個正確的自己。 覃小津是古箏世家第三代傳人,肩負繼承與弘揚古箏藝術的使命,這才是正確的覃小津要去做的事。 人生路上,有幸結識這位青年才俊,白荷覺得她有責任給他以積極的影響。 白荷一笑,覃小津心頭猶如一盞明燈被點亮,他眼睛亮亮盯著白荷看得她不好意思,這才轉身去看牛婉兮的墓。 “無論如何,你都給了我生命,是我用心去愛著的母親,雖然你活著的時候,我從未享受過你的母愛,但我想那是因為你并不知道我的存在,如果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你的親骨rou,你一定也會像其他母親一樣去盡心盡力的呵護我,所以,我想你一定會支持我的。” 覃小津說著對著牛婉兮的墓碑深深鞠了一躬。 第三百零九章 刺激 向家,一桌酒席已經(jīng)備好。 覃小津的車子抵達向家大門時,門外已經(jīng)停了一輛車子。 車窗搖下,從駕駛座探出頭來的是白茶,后座的車窗也搖下來,白描的腦袋也伸了出來,他身后還跟著郭敏敏。 三個人同時向覃小津和白荷打招呼:“大姐大姐夫——” 覃小津和白荷走了過去。 “少爺已經(jīng)進去了,讓我們三個在車里等他?!卑酌杵炔患按忉屩?。 白荷的關注點卻在白茶身上,白茶已經(jīng)開車上路,儼然已經(jīng)拿到了駕照。 她正想開口夸贊白茶卻被覃小津拉住,只聽覃小津開口說道:“二姐,已經(jīng)拿到駕照會開車了啊,好厲害?。 ?/br> 平平無奇一句恭維話卻因為“二姐”這聲稱呼有了亮點。 和白茶三人寒暄幾句揮手再見進了向家大門,白荷才問覃小津:“起先干嘛要搶我夸白茶的臺詞?” 覃小津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