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進門時溫和了些，眼里有些嫌棄卻也少了些疏離。

    “這么大姑娘了，別老是往男人懷里撲?！?/br>
    “你又不是別人?！?/br>
    “放寒假了？”

    “嗯，上周就放了，你也不回來看我?！?/br>
    許雯珈沖許霽深笑了笑，眼睛彎成兩輪新月，臉上的蘋果肌飽滿又粉潤，正是二十歲少女最元氣的樣子。

    許齊昌咳了一聲，“珈珈你先上樓去，我們跟你哥有事情談。“

    “哦……”許雯珈有些失望的癟癟嘴，又沖著許霽深眨眨眼，“哥，你待會來房間找我啊～”

    “嗯?！?/br>
    聽到答復，她滿意的噠噠噠幾步跑上樓，中途又停下來沖著廚房的方向喊：“荷嫂！我還要一碗雪蛤！”

    “這孩子，大呼小叫的……”鄭曼齡遠遠的瞪她一眼，“一點都沒個大家閨秀的樣子?！?/br>
    許齊昌沒有理會鄭曼齡的話，指指對面的沙發(fā)，對許霽深道：“坐?！?/br>
    兩人對面而坐，許齊昌這才進入正題。

    “今天慕菀來過了，你知道是因為什么吧？”

    “知道。”

    “怎么回事？她說你交了女朋友？”

    許霽深沉吟了幾秒，說：“是?！?/br>
    鄭曼齡頗有些意外的看著他，又看看許齊昌，問：“什么時候的事？也沒聽你說??？”

    “剛談不久?！?/br>
    “你這……”鄭曼齡面露不悅，卻還是吞下了后半句話，看著許齊昌。

    許齊昌顯然也有些意外。

    這么多年，想要與許霽深接近的女孩他也見了不少，但從沒見過他與誰親近，更不談?wù)齼喊私?jīng)的女朋友了。對于周家提出的聯(lián)姻，他也一直很抗拒。

    昕康一些亂七八糟的傳聞，許齊昌多少也聽過一些?；谠S霽深這些年以來的表現(xiàn)，他曾經(jīng)一度懷疑，那些傳聞中，只怕有一些確實是空xue來風。

    結(jié)果現(xiàn)在，許霽深竟然親口承認自己交了女朋友，這實在不像他一貫的作風。

    好奇一時抵過了生氣。許齊昌追問：“哪家的姑娘？做什么的？”

    “普通人家，是個醫(yī)生?！?/br>
    “醫(yī)生？”許齊昌愣了愣，“安禾的醫(yī)生？”

    “嗯?！?/br>
    “……”

    許齊昌正想繼續(xù)問，鄭曼齡忍不住打斷道：“你怎么說也不說，現(xiàn)在讓我們怎么和周家交待？人家慕菀今天在這哭了一下午?！?/br>
    許霽深神情沒有任何變化，仿佛這件事情跟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

    “我之前就跟她說清楚了，沒什么好交待的?！?/br>
    “可慕菀是真喜歡你……”

    “我不喜歡她。”

    “她長得漂亮，家世又好，你怎么就不喜歡？”

    “很煩?！?/br>
    “……”

    鄭曼齡被嗆的無言，只好看向許齊昌，“那周家那邊……”

    許齊昌其實也一直不太中意周慕菀的大小姐脾氣，干脆順手推舟，不以為意的答：“就實話實說吧。這下一輩的感情，我們長輩也不好強求。再說，我們許家也沒淪落到非和周家聯(lián)姻不可的地步。周老爺子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就順其自然吧?！?/br>
    “就這樣？”

    鄭曼齡有些不甘心的看著許齊昌。

    他許家是與周家交往不深，但鄭家與周家世交多年，當初也是她從中給周慕菀牽的線。

    現(xiàn)在鬧這么一出，讓她和娘家的面子往哪擱？

    鄭曼齡還想說些什么，卻見許齊昌根本沒有要繼續(xù)談?wù)撨@件事的意思，只仍對許霽深女朋友的身份很是好奇。

    “安禾哪個科的醫(yī)生？多大年紀？”

    “你做為安禾的領(lǐng)導，和自己的下屬談戀愛，別人會怎么看？”

    許霽深沒有回答關(guān)于程愿安的細節(jié)，只說：“我們不準備公開?！?/br>
    許齊昌點點頭，“不公開也好，省的醫(yī)院人多嘴雜。但家里，你還是要說的。我們許家的媳婦雖然也不一定非要是什么大戶人家，但我們還是要給你把把關(guān)的。什么時候帶回家看看？”

    “他們醫(yī)生工作很忙，我們又剛剛交往，過段時間再說吧?！?/br>
    “嗯，也好，你自己多考慮些。”

    多年單身的兒子鐵樹開花，許齊昌也不想催的太緊，在這件事上倒是比平日寬容了許多。

    “你們工作都忙，還是要找空閑多相處。你爺爺還一直等著抱孫子呢，早些帶那姑娘去給他見見。”

    “嗯。”

    這場談話結(jié)束的意外平和，只有鄭曼齡一直生著悶氣。

    許霽深剛走到二樓，許雯珈就從角落閃現(xiàn)，一臉壞笑的看著他。

    “恭喜你啊哥，終于談戀愛啦?。?！”

    許霽深敲了一下她的頭，“又偷聽。”

    這一下，力道并不輕。許雯珈哼哼唧唧的捂住額頭，嬌嗔道：“那你又不告訴我～～～”

    許霽深不接她的話，只將她推向房間，“行了，早點睡?！?/br>
    “哎呀還早～這不放假呢～哥，嫂子長什么樣？有照片嗎？給我看看呀！”

    “沒有?！?/br>
    “漂亮嗎？”

    許霽深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出程愿安走在雪中的樣子。

    有些雪花在她發(fā)絲間融化。

    有些雪花落在她透著粉紅的臉頰上。

    她伸出手，頰邊漾出兩個淺淺的梨渦。

    她呵出白氣，笑容氤氳在霧里。

    他眨了眨眼，淡淡道：

    “還行?！?/br>
    9.  第九章   腦子要是用不上可以捐掉

    春節(jié)期間的親戚聚會中，催婚照常成為了其中最熱鬧的一環(huán)。

    大概是因為知道了許霽深那“難以啟齒”的健康問題，羅卉并沒有在三姑六婆中大肆宣揚女兒談了戀愛這事，這讓程愿安愈發(fā)對自己的機智頗為驕傲。

    但私下，羅卉還是不忘提醒程愿安：“你記得跟人家發(fā)信息拜個年啊～”

    程愿安這才意識到，她根本沒有許霽深的聯(lián)系方式。

    而在許家，許霽深談戀愛的消息卻很快就傳播開來，一時成為年夜飯上最熱門的話題。

    本來，許老爺子聽說周慕菀正和許霽深鬧脾氣，正想數(shù)落數(shù)落這不開竅的孫子。但聽許齊昌說許霽深談了正經(jīng)女朋友，許老爺子立馬來了精神，一個勁兒的打聽這準孫媳婦的各項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