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br>
如果要塞的能量最終敵不過蟲族的數(shù)量，那么失去了能量的星艦和機甲都會變成強弩之末，被存活下來的蟲子們一點點蠶食掉；如果壓過了這一波蟲，那么要塞的后續(xù)就不用擔心了，也就不會有人員傷亡。

其中一個士兵顫顫巍巍舉手說：“可是這最后一波……是上次就在邊區(qū)出現(xiàn)過的巨型沙蟲啊?！?/br>
現(xiàn)在往要塞突襲的已經(jīng)只剩下作為運輸工具的黑箭蟻，以及這名士兵口中的“巨型沙蟲”。

它是母蟲分化而來的戰(zhàn)力最強的一類，從當時在邊區(qū)犧牲的那些預備機師就能看得出來，這一天會有多棘手。

“別擔心?！甭坊凑酒鹕斫Y(jié)束了這個話題，“你們要知道，現(xiàn)在守要塞的是什么人?！?/br>
這句話像是一針強心劑，重新將這些年輕士兵的擔憂摘掉：“對啊，是賀將軍！”

“是上將！”

好像不管面對多麻煩的困境，賀云霆這個名字不啻于所有人心中最鋒利的劍與最堅實的盾，只要聽見這個名字，胸中就能重蓄熱血，斗志昂揚。

路淮看見軍士們年輕洋溢的臉，開口道。

“換崗的可以休息，其他人繼續(xù)盯緊泊口，注意戒備?！?/br>
“是！”

他下完命令，回到自己的駕駛艙。

可沒等路淮坐下來，象征緊急情況的前線通訊響了起來。

他心頭一緊，很快連接：“發(fā)生什么了？”

負責探查的士兵聲音里有著前所未有的恐慌：“少將！前線……”

對方將一段實時畫面?zhèn)髁诉^來。

路淮的視線投到屏幕上，臉色突變，隨后眼神驀地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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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2742里，林晗被賀云霆抱回自己的駕駛座上，對方任由他扯著自己的衣服，可又不知道該怎么哄，只能重復著那幾句話。

他剛才哭得太狠，就算現(xiàn)在努力忍住情緒，卻還是時不時會抽噎一下，看上去脆弱又可憐。

林晗在邊區(qū)的時候沒哭過，面對那些可怖蟲子的時候沒哭過，可現(xiàn)在兩個在帝國民眾眼里頂尖優(yōu)秀的人一個哭得像失去了心愛玩具的孩子，一個茫然得像做錯了什么事的少年。

原本已經(jīng)在機艙里睡著了的小團子也被驚動，先是下意識憤怒地瞪了賀云霆一眼，又在察覺到林晗的依賴后悻悻收回視線。

咕嚕嚕從毯子上跳下來，落地的時候用屁股墊著，盡量不發(fā)出聲音，再躡腳躡腳地靠近林晗，瞅準時機，猛地往林晗身上鉆，最后成功卡在林晗與賀云霆擁抱的間隙里。

它將自己縮成一團，然后去碰林晗的手心。

摸一摸它，摸一摸它就不難受了。

林晗感受到自己被一人一團小心翼翼地哄著，這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把眼淚全糊在面前的人衣服上了，肩膀處一片濕濡。

他臉上一紅，想說點什么，可剛開口，一個生理性的抽噎又把自己的話堵住了。

于是他被抱得更緊了一點，手上的小毛團子動得更無措了一點。

過了一會兒，林晗控制住了情緒，這才抬手軟軟地推了對方一下，從他懷里直起身子。

“我沒事了?！?/br>
“不要再、再用了?！绷株媳粶I水浸得雙目又疼又腫，還是萬分認真地對賀云霆說，“聽到了嗎。”

他覺得眼睛生疼，想伸手揉一揉，還沒碰到睫毛，賀云霆就察覺到了。

對方低頭吻他的眼瞼，讓他別動，然后說“以后都不用了”。

賀云霆對他解釋，說自己也就在幾年前某次焦灼的戰(zhàn)事中用過一次，后來雖然機甲里都有備份，但都沒打開來過。這次確實是因為太久沒合過眼，身體機能疲憊到某種程度，才下意識想到了用這個東西。

他不可能對屬下示弱，有太多事情需要處理核對，他怎么能休息。

“你以前還用過！”林晗聲音大了一些，很快又覺得自己這句話跟質(zhì)問沒什么區(qū)別，現(xiàn)在也不是翻舊賬的時候，他抹了一把臉，“那你現(xiàn)在睡會兒?，F(xiàn)在只用防御狀態(tài)，我一個人cao縱一會兒沒問題?！?/br>
賀云霆還是不習慣，可是看著林晗的眼神，最終沒有拒絕。

“就兩小時。時間到了我叫你?！?/br>
“陸——”

“陸安和匯報我能記下來，我分得清什么該立刻告訴你，什么可以等你醒來之后說。什么不會干涉你的決斷和指揮?！绷株虾芸齑驍嗨?。

“沙蟲——”

“時間還沒到，你說的昨晚都安排好了，放心?！?/br>
無論說什么林晗都能給他堵回去。

賀云霆看上去已經(jīng)妥協(xié)了，只是身子還僵著，像是還沒有習慣。

林晗想了想：“不然你靠著我睡?！?/br>
賀云霆的表情終于有了一點微妙的變化。

“駕駛座多大啊，你枕著我腿睡也行?！?/br>
說完林晗好像還真就打算這么做，抱著賀云霆的頭往自己腿上放。

對方順從著他的動作靠上去，就是頭雖然是枕上的，但一米九的個子被林晗半強迫壓著，姿勢看上去說不出的別扭。

對方不動賀云霆也就不動，正當上將以為自己真的就要就這這個姿勢入睡的時候，聽見之前才滿臉淚痕的青年破涕為笑。

然后他聞到一點淡淡的甜香。

“好了好了，不鬧你，你好好休息?！绷株媳Я吮Ψ?，沒再為難他，又放出了一點信息素，讓賀云霆的身體不那么僵硬。

賀云霆終于靠著駕駛艙睡著了。

怕對方睡不安穩(wěn)，林晗沒有把信息素收起來，整個駕駛艙內(nèi)的焦糖氣味越發(fā)濃郁。

咕嚕嚕也很喜歡這個味道，它就很容易睡著了，于是林晗趁小團子睡著以后，悄悄把它捧起來，再輕手輕腳地放在賀云霆的軍帽上。

這是賀云霆在這些天里的第一個好覺。

他在甜蜜的香氣里入夢，頭上頂著一個小小的、黑漆漆的團子。

即使他的眉頭還是微微皺著，即使唇角依然冷硬平直。

幸運的是，前線在這兩小時里也難得地穩(wěn)定，像是不愿打擾他的安眠。

“嗯，好，”林晗很小聲地跟陸安和溝通，“他睡了，等他醒了我會告訴他?！?/br>
林晗掛了通訊，回到駕駛座上，偏頭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人。

他想起賀云霆第一次去質(zhì)子星的時候，自己也隔著視訊見過他睡著的樣子。

當時對方撐著臉，連睡著了也很嚴肅，好像下一秒就能睜開眼睛。

現(xiàn)在卻比當時好了很多。

林晗想摸一摸他，又怕動作太大，攪了賀云霆此刻難得的休息。

但現(xiàn)在對方的模樣實在叫他心動，林晗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忍不住走近一步，謹慎又小心地湊過臉去，很輕很輕地親了一下對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