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越發(fā)深地陷進(jìn)沙發(fā)里。

母親去世以后他就沒怎么過過生日，可大概是之前的生日所獲得的幸福太多，就算林晗刻意不去回想，卻總能記得這一天。

母親說，晗晗不要忘記，mama每年都會對你說生日快樂的。

林晗眼眶有些發(fā)澀，他閉了閉眼，輕輕地呼出一口氣。

mama，我的每個生日都還算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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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晗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被一陣敲門聲叫醒。

他睜開眼，窗外的天色開始變得黯淡，而敲門聲很有耐心，執(zhí)著地一下一下叩著。

剛才的睡姿不□□穩(wěn)，加上一下子睡過了晚飯時間，又沒有用營養(yǎng)劑，四肢開始發(fā)沉，變得酸軟無力。

林晗站起身，疑惑地走到門口。

——賀云霆站在門外，身形高大，見林晗忽然開了門，還有一瞬的怔忪。

“將軍？”倒是林晗先開了口，“出什么事了嗎？”

沒想到賀云霆隔了好一會兒才很輕地?fù)u頭：“沒事?！?/br>
“今天是林先生生日？”

林晗愣了一下：“將軍是怎么知道的？”

賀云霆遲疑著說：“上次林先生傳過來的資料里偶然發(fā)現(xiàn)的。”

林晗看著他。

賀云霆似乎有些緊張。

好在林晗沒打算讓賀云霆站在門外尷尬：“先進(jìn)來吧?！?/br>
賀云霆穿著常服，銀色的頭發(fā)有幾縷垂到額前，即使看上去還是十分冰冷，在晚霞的映襯下，竟然也像被鍍上了一層不屬于他的溫柔的暖光。

林晗關(guān)上門：“今天的確是。不過……”

不過您來做什么呢？

賀云霆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忽然從隨身的軍褲里拿出什么東西。

“我是來給林先生生日禮物的。”他道。

林晗正要給賀云霆倒水的動作僵住了。

他轉(zhuǎn)過身，抬眼看他。

只見賀云霆筆直地站在自己面前，神色冷淡，語氣卻有種不易察覺的緊張。

林晗看向賀云霆的手：“這個……”

“有一次出任務(wù)時遇上隕石墜落，當(dāng)時為了躲避，在某個小星球上待了半天?！辟R云霆解釋道。

大概是因?yàn)椴簧蒲赞o，賀云霆在每次說長一些的句子時，語氣總變得跟平常不同。

好像此時他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冷漠軍人，身上背負(fù)的東西短暫地卸了下來，他也可以是一個有血有rou的普通人。

賀云霆說：“當(dāng)時為了等陸安和歸隊(duì)，隨手撿了其中一塊帶回來的。”

當(dāng)時返程經(jīng)過另一處時，他意外發(fā)現(xiàn)了那顆最大最亮的隕石沒有被大氣層燒毀氣化，而是跌落后留下一個深坑，隕星的碎片散落其中。

說不上有什么特殊的意義，但賀云霆也沒有扔掉它，而是一直放在基地里。

“最近都待在基地，沒空出去，也找不出什么好一些的東西能給林先生的……想了想，就干脆拿了這個?！?/br>
賀云霆向前一步，攤開手掌——那是一塊其貌不揚(yáng)，一半光滑、一半粗糙的墨綠色隕石，上面有著來自數(shù)萬光年外的星空的氣息。

它可以只是一塊隕石，但也可以是一顆星星。

賀云霆將那枚流星的碎片放到林晗的掌心：“生日快樂?！?/br>
【有些機(jī)密暫時不能告訴你。】

【但還是希望林先生不要不開心。】

第33章第33章吾等以生命起誓，唯榮耀……

賀云霆將隕石放在他的手上后很快離開。

林晗掌心的東西還帶著賀云霆的溫度,而他本人還停留在對方說出口的“生日快樂”里,有些恍惚。

他太久……沒有聽過這幾個簡單的字了。

他低頭看著那塊絕對稱不上好看的形狀獨(dú)特的石頭,胸腔好像被什么輕而溫柔的東西填滿了。

但大概是心臟空了太久,陡然裝了別的東西,在這一剎那有種奇異的而酸軟的情緒沖上來,再擴(kuò)散開去,一直蔓延到林晗的指尖。

林晗用五指將那塊小石頭包住，垂下眼，低聲說：“謝謝將軍。”

他以為自己把祁嘉澤的事情對賀云霆說,對方就會告訴他關(guān)于腺體有損的omega的信息。

可他告訴賀云霆是自愿,不代表對方就要違背原則,對自己透露機(jī)密。

這個道理林晗明白，但他沒想到,賀云霆居然會如此小心翼翼地來找自己，原因只是覺得自己會生氣。

賀云霆見林晗許久沒說話，剛才的局促未消,好像產(chǎn)生了誤解,以為林晗不喜歡自己的東西。

他停頓了一下,解釋說：“林先生別嫌它丑?！?/br>
林晗聞言,抬眼看他，想說自己沒有。

“……它真的是一顆星星,沒有騙你?！辟R云霆沒等林晗開口，補(bǔ)充道，“林先生要是不喜歡,有機(jī)會的話，我再去找一塊?！?/br>
反正還有許多機(jī)會。

林晗聽到這里，才緩緩明白了賀云霆話里的意思。

他終于揚(yáng)唇笑起來，純凈的黑眸閃著光，勝過那日賀云霆見過的明亮星痕。

“謝謝將軍的星星，”林晗握著這顆數(shù)萬光年外的禮物，“我很喜歡。”

賀云霆這才像是放下心來——而他不再緊張后的表現(xiàn)，就是表情重新變得漠然。

但林晗卻不再覺得這張臉有多么不可接近，反而對自己能觸及到賀云霆冷淡背后細(xì)膩柔軟的情緒，而感到一絲竊喜。

這些小秘密，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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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晗見對方還站在原地，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將軍？”林晗叫他，“怎么了？”

他看見賀云霆神色中有疑惑。

林晗回想起來，陸安和曾經(jīng)說過，將軍從不過生日，應(yīng)該說，連自己的生日是哪天都毫無印象。

賀云霆問他：“這種日子……除了送禮物，還要怎么過？”

這么一說，賀云霆生日那天也沒有好好過。

不僅沒好好過，還差點(diǎn)被人刺殺，導(dǎo)致肩上的傷口遷延不愈。

林晗在這一瞬有些后悔，自己那天不應(yīng)該對賀云霆有情緒，或者說，至少應(yīng)該再多陪一陪他的。

林晗回想了一下：“好像也沒怎么過。母親還在的時候，會買個蛋糕，然后讓我許愿?！?/br>
林晗說著說著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那都是很多年以前了，現(xiàn)在看來還蠻幼稚的，那時候許的愿望也都簡單，好多都記不清了?！?/br>
他勾了勾嘴角，重新看向賀云霆，對方表情不變，可眼神似乎若有所思，他不愿賀云霆再為自己費(fèi)神，主動說道：“明天就要出發(fā)了，將軍現(xiàn)在應(yīng)該很忙吧?！?/br>
“能聽到生日快樂已經(jīng)很好了，”林晗說，“其他的都不必準(zhǔn)備了?！?/br>
“可是，”賀云霆開口，音調(diào)低緩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