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也可以幫忙。

如果聽到的還是那些……

林晗臉色微窘，卻還是放任著自己伸出手，重新放在賀云霆的背脊上。

——他的耳邊一片寂靜。

林晗有些錯愕，另一只手也覆了上去，卻依舊是同樣的結(jié)局。

他沒有聽見此刻賀云霆的心音。

只有對方還算平穩(wěn)的呼吸聲，在兩人之間淺淺地流動著。

林晗怔住了。

聽不到心聲的理由只有一個。

那就是賀云霆現(xiàn)在什么也沒有想，心中一片空白。

沒有一絲欲望，也沒有一點雜念。

于是易感期的那些難熬的時日都不算了什么了，他好像在告訴林晗——

我已舍棄掉一切煎熬與念想，我此刻一無所有。

怎樣都好，我只是單純地，想要你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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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后居然是林晗先睡著的。

d-體質(zhì)不是說著玩玩的，林晗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有了困意，又或許是alpha收斂的信息素變成了另一種催眠劑，等他迷迷糊糊醒來，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躺在賀云霆的床上睡著了。

竟然比昨晚在自己房間睡得還好。

林晗掀開被子，賀云霆已經(jīng)走了，房間里只剩些許無法散去的烏木香氣。

他看了看時間，竟然已過傍晚。

賀云霆的房間很整潔，整潔得沒有一點煙火氣，跟他給人的刻板印象一樣，無趣又乏味。

當然知道了對方“不刻板”的印象后，從林晗的角度，倒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所有東西都規(guī)規(guī)整整擺放著，只有最常用的幾樣有用過的痕跡，其他的簡直像是擺設(shè)，委屈地被陳列著。

今天從中午起他就被陸安和叫過來，到現(xiàn)在營養(yǎng)劑也沒用，晚飯也沒吃，即使睡得舒服了也不能掩蓋他身體有些虛弱的事實。

林晗撐著身子幫賀云霆簡單整理好床鋪，又撿起沙發(fā)上被自己摘掉的手套重新戴上。

他剛起身，就聽見門鎖響動的聲音，側(cè)頭看去是賀云霆回來了。

賀云霆好像洗過澡，頭發(fā)有些散亂，看上去也比之前軟了幾分，幾縷銀色的發(fā)絲不太聽話地竄到前額來，襯著湛藍的眉眼，往日的冷淡和疏離都少了一些。

他穿著常服外套，身上的襯衫也已經(jīng)換過，似乎已經(jīng)恢復(fù)了冷靜。

賀云霆面色沉穩(wěn)，手里還提著晚飯，和一支大約是從內(nèi)勤組那邊拿來的營養(yǎng)劑。

目光相撞時兩人都有一瞬的沉默，但很快林晗先眨了眨眼，叫他“將軍”。

“嗯?！辟R云霆走近了一些，把晚飯放到桌上，又把營養(yǎng)劑遞給林晗，“你的。”

“謝謝?！绷株下犜挼亟舆^，發(fā)現(xiàn)蓋子已經(jīng)貼心地被賀云霆擰開了，他都不需要用力。

這次的營養(yǎng)劑口味他不是很喜歡——應(yīng)該說營養(yǎng)劑這種東西本來就沒什么口味可言，哪一種味道都難以下咽，加上林晗剛睡醒，嗓子發(fā)干，吞咽的時候還有些困難，不舒服的感覺讓林晗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賀云霆看見了，怔忪片刻，才有些笨拙地倒了杯水，放在林晗旁邊。

林晗喝了一口潤了潤喉嚨，這才勉強咽下去，把營養(yǎng)劑的包裝扔進垃圾桶。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賀云霆，對方眼里似乎有什么疑惑，但又不知道怎么問出口，乍一看上去竟然有些遲疑和笨拙。

林晗見了主動解釋：“我體質(zhì)不太好，不用營養(yǎng)劑的話，身體會一直乏力，甚至影響工作?！?/br>
得到了答案的賀云霆緊繃的唇角緩和了幾分，然后點點頭：“哦?！?/br>
過了兩秒，賀云霆怕林晗剛醒會著涼，把房間里的空調(diào)打開，松了松軍裝的風紀扣，將外套脫下來掛好，又解開一顆襯衫的紐扣，這才重新坐下來。

他似乎還是不太會與人交流，即使知道幾小時前兩人之間發(fā)生了什么。

“我沒標記?！辟R云霆聲音聽上去沒早些時候那么啞了，“你放心?！?/br>
“別怕?！彼终f，“你還好嗎？”

林晗看著他失笑，明明現(xiàn)在狀態(tài)不太好的應(yīng)該是他，可他卻想第一時間過來告訴自己，叫他不要怕。

“我沒事，睡得很好?！绷株险f。

“將軍呢？”他問，“怎么樣了？”

林晗其實更想問，易感期是不是真的好了。

陸安和說上次你一個人待了三天，這次是不是也需要這么長的時間。

雖然知道omega釋放信息素可以讓易感期的alpha得到緩解，但畢竟他也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的事，要釋放多少，持續(xù)多久，林晗一概不知。

聽說信息素契合度越高的ao之間效果越好，但這種需要數(shù)據(jù)支持的東西林晗沒有，也不好問。

“好多了?！辟R云霆轉(zhuǎn)過頭來看他，額前的碎發(fā)讓他此刻的瞳仁看上去分外溫柔，幾乎不像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冷漠冰冷的帝國上將。

“其實林先生不用來也行?！辟R云霆斂眉，眼中的眸光便遮了一半，幾乎是有些不情愿地說，“過一兩天就好了?！?/br>
可賀云霆本來就不會說話，要是非要說，也學不會隱藏情緒，因此林晗居然從這句話里聽出了一些委屈的意味。

這個認知讓他眼睛忍不住彎了起來：“陸中校沒有強迫我來。是我自己答應(yīng)的?！?/br>
“哦?！?/br>
“謝謝。”

賀云霆短促地說了感謝。

“我和林先生的信息素契合度，應(yīng)該很高?！辟R云霆想了想，又說。

林晗眼睫動了動，愣了一下。

雖然他剛才也想過跟契合度有關(guān)的問題，但這些問題稱得上私密，是任何兩個不太熟的ao之間不會去涉及的話題。

而通常去測定信息素契合度的alpha和omega，多半是已經(jīng)結(jié)了婚的愛侶，或者行了標記之實的情人。

但他倆的關(guān)系不高不低，賀云霆居然也就這樣直白地說了出來……

林晗曾經(jīng)覺得自己不太會社交，但現(xiàn)在跟賀云霆比起來，自己似乎還好。

“或許吧?！绷株险f。

賀云霆沒有接話，也許是不知道接什么。

他干脆指了指桌上的晚飯。

林晗點點頭：“給我?guī)У?？?/br>
“嗯?！?/br>
果然是一成不變的標準配餐，唯一跟昨天有區(qū)別的是……

林晗看著餐盒，有些壞心地問：“將軍今天的這份沒有焦糖嗎？”

他成功看見帝國上將渾身一僵，然后又繼續(xù)裝作若無其事地坐下，“嗯”了一下，好像承認了自己代餐這個事實：“太甜了?！?/br>
“噢。”大概是林晗現(xiàn)在心情很好，別人眼里面若冰霜的賀云霆在他眼里完全不是那副模樣，繼續(xù)說，“原來將軍覺得焦糖太甜?！?/br>
自己把自己信息素的味道說出來這件事，林晗也是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