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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沈灼,也不是廢了他一次的明無色,而是表里不一的李悲風(fēng)。 看著李悲風(fēng)上跳下竄,蕭雪元都有些佩服自己這個師尊的能耐。 李悲風(fēng)是個能耐人,似乎有使不完的活力,用不完的勁兒。就算到了絕境,李悲風(fēng)也是沒有放棄。他一邊鼓動唇舌,妄圖煽動人修熱血。 可是暗中,李悲風(fēng)卻遍閱典籍,看看有什么用眾修士獻(xiàn)祭而具有無上法力的法陣,準(zhǔn)備哄人壯烈犧牲。 李悲風(fēng)不累,蕭雪元看著都替他累。事實證明,蕭雪元無疑是對的。 李悲風(fēng)這個虛偽的個人形象并沒有保持多久,就被人狠狠擊碎。 那點熱血和信任被擊碎之后,以李悲風(fēng)可悲的個人形象,只怕很難尋覓到什么真實的支持著。 上清界這些年來,對那些俗修壓迫甚重,也因如此,其實底層的上清界修士對上清界歸屬感也不過如此。 大家見識過明無色與女帝的實力,聰明不想死的,都知曉該怎么辦。 這幾天來,上清界陸陸續(xù)續(xù)也跑路了不少。 這些跑路人修,看著妖域也沒有十分針對的意思。如此一來,欲圖離開的人也是越來越多。 如今李悲風(fēng)似瘋了一樣,禁止上清界弟子外逃,甚至令自己親信巡邏,見之即斬??绅埵侨绱?,潰敗的軍心卻再難以收回,以至于滔滔不絕繼續(xù)逃開。 蕭雪元卻并沒有逃,許多上清界原居修士也猶自留在上清界。 蕭雪元不知道別人是怎么想的,他只是想象不出自己成為散修的樣子。 打小他就在上清界長大,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成為仙主的弟子,自由便經(jīng)歷了萬千寵愛。 那時候三界鼎足而立,還沒有什么明無色,也沒有什么羅剎女君。 那時候的自己膨脹得不可思議,覺得自己是世間最出色的年輕修士。 師尊慈愛無比,總是對蕭雪元進(jìn)行鼓勵,讓這個徒兒試圖超越自己。李悲風(fēng)戲演得好,他戲一演得多,搞得蕭雪元都信了。他不但以為師尊當(dāng)真是真心為了自己好,而且還以為自己是有機(jī)會超越師尊的。 如果自己超越了李悲風(fēng),就會成為天下修士中最厲害的一位。 天下第一修士! 這個稱呼讓蕭雪元曾經(jīng)以為自己當(dāng)真刻意握在手里。 只要想一想,也可以知曉蕭雪元那時候膨脹到了何種地步。 可是現(xiàn)實卻是那樣子的殘酷,狠狠的打了蕭雪元的臉。 這個世界變得太快了,那些變化不斷改變,讓蕭雪元虛妄的夢想頓時化為烏有,使得他一切頓時淪為了笑柄。 如今蕭雪元想一想,甚至都有些羞愧,自己是何等井底之蛙。 那時候李悲風(fēng)已經(jīng)知曉無啟的存在了吧,暗中追逐著上古之力。他看著自己這個無比膨脹的徒兒,是否也覺得蕭雪元很可笑,是一個可悲的笑話? 一個人不知曉自己的弱小,有時候會生出一種自己追追還可以追得上的錯覺。 就像那時候太荒之境的明無色出現(xiàn)時候,蕭雪元還很認(rèn)真努力,追逐著力量,覺得有機(jī)會可以追上明無色。 那時候的蕭雪元,并不知道所謂的太荒之境是怎么樣的可怕力量。 現(xiàn)在蕭雪元人在房中,他既沒有盤膝打坐,也沒有苦思冥想權(quán)力和力量。 他只是靜靜坐著,什么都沒有做。這一切甚至都讓蕭雪元自己感到了新奇。 從他有記憶開始,自己就在李悲風(fēng)鼓勵的目光之中練功,也在別人的期待之中練功。 蕭雪元從來沒有和現(xiàn)在一樣不練功,只是這般靜靜坐著。 這是他有生以來,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蕭雪元俊美的面容也有了幾分憔悴,他手指按住了面頰,甚至有些不適應(yīng)。當(dāng)自己不練功時候,還可以做些什么?蕭雪元一時之間,也是說不上來,甚至有些不適應(yīng)。 想未來?未來是沒有了。蕭雪元其實也可以逃出上清界,也許只要他逃出上清界,還可以繼續(xù)活下去。 可是他被人捧慣了,當(dāng)真習(xí)慣成為一個無依無靠的散修? 也許他一生都不能露出真面目,要去傾聽別人對自己的鄙夷或者同情。 鄙夷他懦弱,同情他處境堪憂。好好的天子驕子,結(jié)果什么都沒有了,當(dāng)真從天上落在了低下。只怕那些同情,比辱罵還令自己難受呢。 蕭雪元手指輕輕拂過了劍柄,他甚至當(dāng)真很認(rèn)真的想過,也許自己應(yīng)該拔出這把劍,死在這里。 他不可能忍受散修的生活,被人羞辱或者同情。 那種念頭浮起了好幾次,終究讓蕭雪元生生的壓下去。 也許是人生來便具有的求生欲,使得他終究沒有揮劍自盡,斬斷自己的神魂。 未來顯然是慘淡的,似乎也是沒有什么值得可想的。蕭雪元便忍不住去想一想過去。他忽而想到了沈灼,那個翠色衣衫的女修。 上清界的一切都是假的,唯獨(dú)那個翠衣女修似乎是真的。 她鮮潤的容貌,美麗的笑容,以及自己因為她升起的心動,應(yīng)當(dāng)是自己人生中唯一的真實。 蕭雪元還存在了一點兒誤會,就是他以為沈灼真的死了。 沈灼真的死了后,那個女人的一切,他終于卸下了自己的驕傲。 明無色那個軍師也不過是玩玩罷了,并沒有真心對阿灼。 阿灼死了后,他還有許多大事情可以做,興致盎然將世界攪得一團(tuán)亂??墒亲约耗?,他突然覺得自己心里面空了一塊兒。 蕭雪元唇瓣輕輕抽動,他慢慢想,我是喜歡阿灼的。 是真的喜歡。 是,非常非常喜歡。 只是那時候,他太傲慢了,總不肯彎腰去將就沈灼。因為那時候,他滿腦子都是變強(qiáng),真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可以攀上巔峰。這么一來,反倒讓自己忽略掉人生之中唯一的一抹真實了。 阿灼認(rèn)錯了人有什么要緊,這反而是我和她緣分。那個人已經(jīng)死了,自己只要好好待阿灼,她又是個重情的人,也是會慢慢喜歡自己的。 別人都騙她,容滅也騙她,紀(jì)雪君滿口謊言。那時候自己應(yīng)該好好的站在阿灼那一邊,好好護(hù)著那個女孩兒。 那么阿灼就會對自己笑,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