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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眠寧偷偷掃了姜重一眼,則更增幾分女兒家的勇氣。 “你若吞下那枚紫色的丹果,至多幾年光景,修為便會恢復??墒悄悛q自不肯放棄,更不肯專心修行,只任由胸口一股怨氣驅使。沈灼,你所作所為,都是嫉恨雪君!” 眠寧這樣說話兒,無非是想要當眾撕碎沈灼的虛偽面具,讓世人知曉沈灼并不可憐。 上清界已經(jīng)待她仁至義盡,并且十分給予足夠補償。是沈灼自己不肯收斂自己的心緒,故而放肆如斯。 眠寧不但嘴里這么說,心里也是這么想的。 可紀雪君暗中卻悄悄一皺眉,有些話是不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來說的。 果然沈灼冷哼一聲:“七載修為,我煉成幻羽之瞳,說廢就廢,上清界弟子辛苦得來的修為存留無非在大修動念之間。便算我再重修內丹,再練瞳術,一切仍不過是在上清界指掌之間。內丹再補,若紀仙子再受傷,還不是雙手奉上。這就是所謂的上清界!我若再繼續(xù)修行,便絕不會以上清界弟子身份!” 修士界本來便是弱rou強食,走叢林法則。只不過此刻沈灼這番開撕,許多人都樂得看笑話。 因為上清界好立牌坊,自詡是修士界一股清流。 這些年修士界日益趨于和平,故而漸漸也有了秩序。 在這份秩序影響下,上清界也對無門無派散修頗具吸引力。蒼龍界走兇殘修羅場,幽冥界相互吞噬邪之又邪,萬幻妖域又以妖為尊輕鄙人類。全靠同行襯托,各處修士大派一作妖,更襯得上清界是一朵純潔的白蓮花。就算這朵白蓮花有那么一些瑕疵,終究是美的。 可如今沈灼也道出了上清界的真諦,下層修士仍是炮灰而已,一切辛苦努力都不敵上位者一個決定。 沈灼冷笑:“圣子想挖丹便挖丹,挖丹是看得起你。眠寧醫(yī)仙如此天真善良,可在你眼里,這也不算什么事。呸,虛偽至極。修士界本也以力為尊,沒什么了不起。只是上清界如此粉飾太平,一副仁至義盡對得起你樣子,簡直令人作嘔!假惺惺,不過是偽善罷了?!?/br> 眠寧被她一番話語刺激,眼里也頓時浮起了淚水,只覺得為之詞窮。 許多看不慣上清界立牌坊的修士內心都稱贊:說得漂亮! 上清界端起架子,其實什么便宜都沒有落下。 若不是蒼龍界、萬幻妖域先后崛起兩位太荒之境的修士,只怕上清界還要繼續(xù)打著正義的旗號四處占便宜。 眠寧一時之間,也感受到了這份惡意,頓時萬般委屈! 她不覺顫聲:“你,你!” 自己嘴笨,不會吵架,不過紀jiejie卻是冰雪聰明,十分擅長跟人講道理。紀雪君若是開口,自然能讓沈灼無言以對。 可紀雪君卻并沒有以言語跟沈灼針鋒的打算。 在紀雪君看來,這方才是下下策。 沈灼孱弱、單薄,勢單力薄。她沒資格跟上清界講道理,而紀雪君需要的,也不過是一個發(fā)作的由頭。 這個理由,已經(jīng)被紀雪君精準找到:“沈灼,上清界的清譽,又豈容你玷污?你此番言語,難道是指責上清界界?如此羞辱,又豈能隨意罷休?” 這么說著時候,紀雪君不免瞧了蕭雪元一眼。 懂的自然就懂,能動手何必跟個廢物女修逼逼?隨便跟沈灼爭執(zhí),那才是抬了沈灼身價,給了沈灼面子。借此由頭,蕭雪元動跟手指頭,自然能將沈灼就此擊殺。 便算世人皆瞧出來上清界在碾壓反對之聲,又有什么關系? 這樣子,豈不是一樁理所當然的事情。 上清界是給底層俗修面子才裝一裝,并不能掩飾其骨子里的腹黑和流氓。 仁義道德不過是披在外面的虛偽華麗法衣,告訴天下人上清界愿意裝一裝??缮锨褰绠斦嬗馗豢?,為禮法所束,那便成為一個笑話,更成了可欺之物。 上位者可以滿口仁義道德,但絕不能真心信奉所謂的仁義。 蕭雪元這個師弟和她相處多年,應該也知曉紀雪君的心意。 而紀雪君確實也沒有猜錯,蕭雪元精準的理解了她的意思。 圣子是下一任的仙主,自然要具有力量,且殺伐果決。如今眾目睽睽之下,正是蕭雪元展露自己果決一面。而蕭雪元內心也覺得,紀雪君的言語并沒有錯。若換做旁人,蕭雪元殺便死了。 為了維護上清界尊嚴,死一位區(qū)區(qū)低階弟子,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這一瞬間,蕭雪元卻忽而生出不忍。 不為什么,就是不忍。 這些日子一來,他固然醉心修行,沒有搭理沈灼。甚至明知沈灼身軀受損,又被其他弟子排斥,也對沈灼不聞不問。乃至于沈灼欲圖將自己沉于水中,他竟也撇下沈灼,將她留在荒野。 這一切一切,無不彰顯蕭雪元的殘忍與冷漠。 就好像世間許多追求力量修士一樣,他們以殘忍的方式對待自己的感情,只盼自己的心不會被那些感情所打攪。蕭雪元也不過是這蕓蕓眾生中具有野心的一員。 可當紀雪君暗示他可以殺了沈灼時,他忽生不忍。 這份心思,只怕蕭雪元自己也說不明白。 紀雪君也不是什么柔弱女郎,關鍵時刻她也可以自己撩起長袖宰人。不過因為沈灼某個隱秘的身份,紀雪君還是盼望別人出手的。她一向是個機智的人,很會保護自己。 現(xiàn)在蕭雪元不肯動,紀雪君微微一怔,旋即內心出奇憤怒起來。蕭雪元顯然并不知道那個秘密,故而是因多情而猶豫,搞得紀雪君覺得蕭雪元很對不起自己。 正在這時,紀雪君耳邊卻聽到冷冷一聲哼。 姜重厲聲:“不錯,上清界清譽,豈是你能玷污?” 方才姜重面露糾結,生出心魔,一時竟沉吟未語。不過片刻之間,他心結已解。 對于自己所謂的“錯”,其根基在于要對低階俗修講道理。上清界長期立牌坊,也稍稍對姜重有些不好影響,有那么一瞬間他居然要臉起來。不過他很快想個通透,認識到自己個人想法上的局限性,心已坦然無愧,類似于看到這個弱rou強食世界真諦云云。 總而言之,姜重已經(jīng)撕下臉皮,擁抱真實。 這一刻他出手,更要展露上清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