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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螢與青枝相視苦笑,紀雪君便是性子太好,不會算計這些。 仙子是品行高潔之輩,向來不屑于用那些不干凈的手段。要是換做旁人,既以身居高位,哪里還會對那些卑下的俗修客氣。 故而圣子雖然眼拙瞧上了沈灼,終究是對紀雪君有著一份敬重的。 離開了仙元宮,陸音猶自心有余悸。 紀雪君美貌溫柔,名聲又好??申懸舻米锼?,卻始終心神不寧。蓋因她心中,并不相信紀雪君當真那般純善。 沈灼眼睫毛輕輕顫抖,忽而說道:“阿音,其實你不必這么做?!?/br> 陸音嗯了一聲,旋即一笑:“好,下此她再送我東西,不要豈不是虧了。不過紀仙子生我的氣,想來我是與她無緣?!?/br> 沈灼嘆了口氣:“我是認真的,阿音,我知道你不容易?!?/br> 陸音伸手拍拍她肩膀,微笑:“我也是認真的,我跟紀仙子沒緣分,做不了她的人。” 至于離去之事,沈灼也沒瞞著陸音。 想不到李悲風居然允了此事,倒是出乎陸音意料之外。 至于服下清髓丹之事,沈灼便沒跟陸音提及了。 一想到七七四十九天的清髓之痛,沈灼心尖兒也微微發(fā)寒。 她一向怕疼,可如今為了自由,也不得不如此。 眼見著天色將昏,沈灼心里也一陣子發(fā)慌。她忽而有些后悔,要不該試試原計劃跳下混沌風口? 只不過自己既已經(jīng)服下了清髓丹,自然也無可反悔。 將近子時,沈灼已經(jīng)事先服下了幾顆丹藥,又閉目打坐。 然而當那股痛楚涌來時,還是讓沈灼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疼! 她無法保證端正的坐姿,只能雙手攥緊了雙臂,顫抖著蜷縮在床榻之上。 那就像是全身血rou被一片片凌遲一般,活生生的受罪。難怪李悲風勸人謹慎,不可輕服這清髓丹。 沈灼全身的力氣似乎都消失得干干凈凈,連叫出聲的力氣都沒有。她牙齒咬住了自己的一絡(luò)頭發(fā),唇齒間發(fā)出類似小動物的嗚咽聲。 淚水卻不受控制似的從沈灼眼中淌落,落入烏發(fā)之中。 凝音鈴也感受到了沈灼內(nèi)心的恐懼,使得白魅就此化出。 冷冰冰的魅凝結(jié)在月光之中,面頰兩道血痕煞是分明,就好像是專司殺人的器具,美麗而可怖。 沈灼并不愿意瞧見他,不覺輕輕閉上眼。 這等無邊無際的痛楚,只讓沈灼一個人承受。只有因她而死的魅靜靜的看著她,只有落入了斗室之中的月光映照種種。 這樣的月光中,一只小紙鶴輕輕的飛來,落在了幾面之上。 清髓丹帶來的痛楚持續(xù)了一個時辰才消失。 可能因為太過于痛苦,接下來一段時間,沈灼意識甚至是空白的。 直到天光初明,沈灼方才清醒過來。伴隨沈灼神識上的平復(fù),白魅又再次掠回凝音鈴中。 她終于緩緩起身,感覺自己要死。 一想到這只是第一天,沈灼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過清髓丹是真的,沈灼氣色也稍好一些。再苦又怎樣,總不能又去求李悲風說不清髓。自己想要擺脫上清界,總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按幾上的紙鶴輕輕撲騰翅膀,吸引了沈灼注意力。 她輕輕起身,探出手掌。 小紙鶴觸及沈灼手掌,頓時化為一片信箋。 阿淵倒是一如既往的筆調(diào)輕快。 原來最近他因事可以溜出蒼龍界放風,也不必繼續(xù)宅下去了。 沈灼:=口= 你在蒼龍界很勞累嗎,日常卻不大能看出來。沈灼內(nèi)心含酸,自己在上清界可沒有水產(chǎn)小火鍋可以吃。 不過阿淵為何要出來溜達,沈灼內(nèi)心約莫能猜到幾分。 清古大墓開啟在即,又有一秘境可以讓大家去博機緣。 托秘境的福,蕭雪元無暇分心,并沒有太多精力分心于感情糾葛。李悲風讓沈灼這個時候跑路,從策略上來說也沒什么錯。 據(jù)說明無色也要出門蹦跶,再入秘境。 這蒼龍界的軍師可真具有進取心。 不過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哪怕明無色不能再奪機緣,估計也不愿意蕭雪元得到。 這可真是各界之間塑料花友誼。 估計咸魚的阿淵也是被明無色帶動,準備出門一游。 現(xiàn)在阿淵在信中提及此事,還問沈灼這次會不會出門,也讓沈灼琢磨出一點兒對方想要面基的調(diào)調(diào)。 想到了這兒,沈灼心尖忽而微微一顫,生出幾分慌亂。 她跟阿淵相逢于那個黑暗的山洞之中,那時候她還是個樂觀、開朗的女修,說了許多開解阿淵的話。 可是現(xiàn)在,連番打擊之下,自己是那么的憂郁。 她既不樂觀,也不開朗了。 可信中的自己卻不是那樣,她總是俏皮快樂的。這樣強撐著的她,在某個人眼里,仍然是個快樂的女修。 沈灼實在不愿意見面,便假裝瞧不出阿淵的瘋狂暗示。 她目光已經(jīng)逡巡到信尾。 阿淵照例問候,不知君可安好? 可安好? 現(xiàn)在她被挖了丹,終于承認心愛的小哥哥已經(jīng)死了,好朋友還欺騙了她,凝音鈴也被玷污成為殺人法器,入夜還要經(jīng)受洗髓之痛—— 一滴淚水滴落在信紙之上,使得沈灼慌亂擦去。 她手掌飛快抹去眼里不斷掉落的淚水珠子。 沈灼自己也奇怪,情緒怎么就一下子上來了。 “近日甚安,勿念?!?/br> 我很好,我沒關(guān)系的。 沈灼要面子的,反正就是繼續(xù)死撐。 她在上清界的名聲很壞,可至少在阿淵跟前,自己還是個開朗又明媚的女修。 那樣一來,似乎也給了沈灼某種繼續(xù)下去的底氣。 阿淵日常想來也是有些煩惱,日日向筆友吐槽負能量,對方想來也是會心生煩悶。 沈灼唇瓣輕輕吐出了一口氣。 正在這時,仙元殿卻派人來傳訊,送來沈灼下界通行的腰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