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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也并不是故意的。 珊瑚將方才種種瞧在眼里,心里也對眠寧同情起來。 眠寧仙醫(yī)這么一個溫柔善良的人,卻被阿灼弄哭了。仙君喜歡阿灼什么?大約阿灼在仙君跟前,并不是這么一副面孔。 眠寧掏出絹帕,輕輕擦去了眼角淚水。她是一個性情溫婉的人,不喜與人爭執(zhí),此刻也不愿意跟沈灼吵架。 接下來兩人都沒說話。 眠寧替沈灼處理了傷口,又留下藥丹,叮囑珊瑚怎么照顧沈灼。 她自然沒有再留下來。 畢竟沈灼是眠寧無法用善良感化的,留在沈灼身邊,簡直讓她喘不過氣來。 沈灼靜靜的躺在溫涼玉床上,一旁珊瑚怎么看她,她也并不在意。 沈灼不愿意做夢了,便靜靜想起一些過去的事情。 她想起許多年前,自己手握幻羽來到上清界,她是有企圖。 那個企圖,就是一個人,或者不如說一個夢。 當(dāng)年她剛剛穿到這個世界,年紀(jì)輕,懵懵懂懂的。 那時候,她就遇到一個又漂亮,又愛笑的小哥哥。 他帶著沈灼修行,踏上修行一途。兩個人說說笑笑,一路上打打鬧鬧。 可惜她放在心尖的小哥哥,卻是已經(jīng)死了,死于最美的年華。 他為了救沈灼,挖了自己的心。在他將死之前,兩個人也成了親。 新婚之夜,她的小哥哥躺在床上,穿著大紅色的衣衫。 沈灼輕輕的笑著,淚水珠子卻輕輕從她臉龐淌落。 她解了對方衣衫,胸口心臟部位有著一個極猙獰的疤。如果臉貼在那兒,就聽不到心跳。 沈灼吻住了那道疤,再爬上去對著少年耳邊說道:“我知道你要死了,可我永永遠(yuǎn)遠(yuǎn),只喜歡你一個?!?/br> 然后她吻住這短命鬼的唇瓣。 她不是第一次親吻少年的嘴唇,可那一次卻是最后一次。 沈灼親著他的唇瓣,她的小哥哥在她面前斷了氣,死人的嘴唇會慢慢變冷。 那時候,她簡直要瘋了。 直到后來,沈灼得到了一個希望。 她也知曉一件事情,自己心尖那個人,是某位大修的切片。所以她攥緊那片幻羽,到了上清界。她一直一直,都追著過去那個夢。 如果她心尖小哥哥是蕭雪元的一塊切片,那么那一部分應(yīng)該在蕭雪元身子里死了。 蕭雪元就像一塊冰,又倨傲,又冷酷,沈灼簡直從他身上尋不到半點熟悉之處。 她一次比一次失望,只是不愿意承認(rèn)自己心愛那個人真的已經(jīng)不見了。 上天下地,再尋不著那個人。 沈灼慢慢閉上眼睛,也許過了這么多年,她才終于接受對方死了的現(xiàn)實。 這么些年,她簡直自討苦吃。 一旦接受了這一點,沈灼感受到了痛苦,可心底卻對蕭雪元再無情意。 待自己傷愈,她便要離開上清界,再也不回來。 沈灼心里打定這個主意,便迷迷糊糊睡去。 她醒來時,本以為自己不過小憩片刻,可天光已暗,已經(jīng)入夜。 此刻床榻之前,已經(jīng)多了一個人。 蕭雪元靜靜的看著她,也不知這樣多久了。 見沈灼醒來,蕭雪元化出一顆夜明珠,投入燈罩之中。 斗室中光輝閃爍,映襯著蕭雪元冰雪一般的面頰。從前沈灼會因為這種神色心生難受,如今她卻只覺厭惡。 蕭雪元卻輕輕別過臉去,輕輕摩擦手中捏著那枚小小玉匣。 他本沒覺得自己有錯,不知怎的,卻是心神不寧。他抱著沈灼回自己居所,一向厭憎外人沾染自己居所的自己,竟將沈灼安置于這張溫涼玉床上。 此舉定會讓沈灼生出非分之想,也惹得外人無端猜測。 故而來此之前,他甚至想過將沈灼從自己床上遷出去。 不過當(dāng)真踏足房中,他看著床上躺著的女修,聽著她綿長呼吸聲,竟怔怔站了許久。 此刻蕭雪元已經(jīng)打消將沈灼遷出去的念頭。 鬼使神差,他腦子里忽而浮起一個念頭,還是哄哄她吧。 也許自己對阿灼也太狠了些。 然后第二個念頭又隨即跟上。自己待她那么狠,也許連阿灼這樣的女人也會死心的。 想到了這兒,蕭雪元心頭更熱了熱。 他是個清冷的人,不知道自己原來也會有這種感覺。 這一刻,蕭雪元竟不覺呆住了。 4. 004 我會補(bǔ)償你,以后會對你好的…… 燈光輕輕落在了蕭雪元的面頰之上,那張面孔宛如珠玉,俊美之極。只不過蕭雪元是個冷情的人,性子淡淡的,眉宇間也沒什么活氣。 沈灼性子活潑,一向不喜愛冷冰冰的人。此刻她忽而發(fā)現(xiàn)自己蠢極了,蕭雪元原本和自己記憶中的小哥哥沒半分相似。 由此沈灼更得到一個真理,那就是切片不等于本體。 她不應(yīng)該為蕭雪元傷心,因為并不是死去的小哥哥負(fù)他,而是被一個不相干的人傷害。 仇恨雖還在,可沈灼心里面竟舒服一些。 沈灼一顆心平靜下來,可忽而又生出不安。既是如此,蕭雪元來這兒又為什么? “圣子,我傷好了些,會遷出此地——” 沈灼一咬牙,掙扎要起身。 她有些旺盛的生命力,此刻沈灼自己可以坐起來。 沈灼感覺傷口撕裂般的疼,又開始滲透出血水。 可蕭雪元手指輕輕一拂,頓時讓她動彈不得,又讓沈灼躺下去。 此刻蕭雪元已經(jīng)回過神來,無暇去理順自己復(fù)雜心情。 他沉聲:“誰讓你遷出去了,好生養(yǎng)傷吧?!?/br> 他隨手以實力壓制沈灼,卻忽而發(fā)現(xiàn)沈灼靜靜的看著自己。 那種眼神,卻和從前截然不同。 像蕭雪元這樣清冷的人,心里也顫了顫。 他略一猶豫,解除對沈灼的禁制:“你就在這兒,哪里也不許去?!?/br> 得了自由,沈灼眼里添了些神光。 她嘴唇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