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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師父見證下,把案子判了就行。 拿著案卷看,也不過是本性使然,判定之前再在心中過一遍,確保無誤而已。 三名案犯,兩人都垂著頭一臉喪氣,只最年輕那人,在祁玉泉抬起眼來時,驀地爆發(fā)出一聲大吼:“我不服!” 湯文腳步微動,正要去制住他,卻被祁玉泉抬手止住。祁玉泉放下案卷,神色不動,從容問道:“你靈根純度五成半,可曾有誤?” “……無誤?!?/br> “出身外坊,略作寬限,可入門中奔走,可曾有誤?!?/br> “是?!?/br> “四年前,你由父親打點(diǎn),以掌門弟子曾晞的名義說動藥園管事,冒稱靈根純度六成半,入藥園做了外門弟子,這件事,可曾冤枉你家?” 那人不說話了,半晌才恨恨道:“又不是只我家這么做?!?/br> 其父就跪在他身邊,聞言臉色大變,張口欲叫,卻駭然發(fā)現(xiàn)唇舌空自動彈,一聲也發(fā)不出來,就是手腳也似被拘住,僵直地跪在那里,無法動彈。 這件事上,他家當(dāng)然不冤枉。這種事,在之前的天劍山十分常見,自祁玉泉回來整頓后,已經(jīng)安份了許久。雖說對山上高人來說,這過去的三十年,也不過就是幾次閉關(guān)的事,但對于修為平平的外坊居民、外門弟子們而言,已經(jīng)近乎半輩子過去了。加上祁玉泉自己也要修煉,最近才剛出關(guān),并不是時時在掌著權(quán)柄。 所以,有人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自然,現(xiàn)在要隱蔽得多,也有私下里心照不宣,彼此照應(yīng)的人脈小圈子,更是不敢大膽,頂多將人塞到不起眼的差使上,讓孩子前途稍好而已。 別人家都平平安安的,可恨他家的孩子,因?yàn)楦崎T能攀上親,打小被家里寵得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跟別人吹牛,把這隱秘事給說出去了! 他也只有認(rèn)命,自己扛下這事也就罷了,罪不至死,先留下命,再圖以后。 誰知道兒子當(dāng)真是養(yǎng)得廢了,居然還不服氣,竟又攀出了別人! 他面如土色,這下得罪的人廣了,判了罪名之后,想找人照應(yīng),想重找路子再奔前程,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事了。不被人報復(fù)就謝天謝地了吧。 祁玉泉如今重回元嬰境界,輕易就能禁了人的行動,面上仍自從容,甚至還含了兩分微笑,似是無謂,又似是好奇:“不止是你家?” 饒是如此,那青年雖說草包,畢竟不是白癡,也覺得有些不對了。然而祁玉泉斂了笑,神色一凜,他頓時打了個寒顫,結(jié)結(jié)巴巴的,辯解的話都說不囫圇了。 不知怎地,就把他知道的那些人給交代了出來。 負(fù)責(zé)記錄的弟子早已準(zhǔn)備好紙筆,將他交代的事一一記錄,祁玉泉看了一眼就交給了湯文,讓他繼續(xù)查實(shí),至于這犯了事的小子,四年前才十六,除了革除出門之外,本身的罪過倒是不大,若是把檢舉揭發(fā)算作功勞,說不定還要獎賞哩。祁玉泉瞧了眼一邊急得滿頭大汗的其父,搖了搖頭,放了他一馬。 想必當(dāng)父親的,也愿意把揭發(fā)的“功勞”給攬了。到底年輕人,打發(fā)離開天劍山也就是了。 李蒼梧就在一邊看著。從他本心,并不覺得藥園菜地花圃這些打雜的地方多收幾個靈根略差的外門弟子,會有什么要緊。但他啥也沒說,不僅僅是因?yàn)榇饝?yīng)了祁玉泉,也是因?yàn)槠钣袢獎偦貋砟菐啄?,霹靂手段揪出幾樁大案,他才曉得天劍山雖還未傷根基,但也確實(shí)被蛀得坑坑洼洼,長此以往,就算是他也知道,必然沒什么好結(jié)果。 “唉?!崩钌n梧心里想,“清陽還真是不適合當(dāng)掌門,可換了他下來,只怕他面上不好看。好在玉泉回來了?!?/br> 第77章 項(xiàng)鏈 犯事的都押了下去, 其他人也都退下,只湯文和李蒼梧沒走。李蒼梧是橫豎沒事做,兒子也不在山中, 各處都逛遍了實(shí)在沒地方去, 不如跟著徒弟。湯文則是留下看祁玉泉還有什么吩咐沒有。 祁玉泉也沒什么多余的話,只又囑咐了幾句, 讓他順藤摸瓜, 將這一圈聯(lián)合起來撈好處的人給一網(wǎng)打盡就是。 湯文一一應(yīng)下, 正要離開,就見他師父曲勛抱著那只叫小雪的小貓妖進(jìn)來了。 曲勛先問候了師父,然后松了手讓小雪自己玩, 隨性地拉過張椅子坐下,看了看湯文剛從案上拿過的案卷, 笑道:“師兄, 你也收幾個徒弟吧?!?/br> 祁玉泉皺眉看著爬到自己膝上的小雪,沒有推下它。那只胖貓跟他分開已經(jīng)很久了,身上應(yīng)該早沒了桔子的氣息, 可不知為什么,曲師弟養(yǎng)的這只貓從一開始就喜歡往他身邊湊。祁玉泉并不喜歡養(yǎng)寵物, 原因之一其實(shí)就是曲勛這個師弟。當(dāng)初李蒼梧把曲勛和其他人一起送回來交給他的時候,曲勛也抱著只貓,說是逃難前家里養(yǎng)的, 他一家就剩下他倆了。所以祁玉泉不但要照顧師弟,還要照顧師弟的貓。還是一只挑嘴、懶、洗澡如殺貓、喜歡爬到床上跟人睡的臟貓。也不知道是怎么在逃難生活中活下來的。 加個七個你哭我叫,你打我鬧,今天尿床明天燒房的小孩兒,幾乎把他的耐心給耗盡了。 “桔子也很懶?!彼悬c(diǎn)走神地想, “不過再懶,也應(yīng)該能控制身形大小了,小九現(xiàn)在帶她到哪里了,為何仍舊沒有消息?” 他們分開時修為尚低,并沒有足以遠(yuǎn)程聯(lián)絡(luò)的手段。李蒼梧也沒有想到,所以祁玉泉只能等陸玖來天劍山,卻不知她的行蹤。 曲勛就看著大師兄眉頭仍是微皺,手卻輕輕撫過小雪的皮毛,小雪很舒服地趴著,仿佛換了個主人。他心里又有點(diǎn)酸,又有點(diǎn)自豪。 “到底還是我的貓可愛,大師兄平時好像不喜,實(shí)際還不是很喜歡小雪?!彼搿?/br> 李蒼梧沒關(guān)注這兩徒弟各自想什么奇怪的事,只聽見曲勛讓祁玉泉收徒弟,不由拍案叫好:“是了,玉泉你也好收幾個弟子了,再過幾年,連小二十八都能收徒了,你還是一個人。” “不收。”祁玉泉言簡意賅,不過為了讓他們不再廢話,又添了一句,“我有一個徒弟。” “那怎么算。”李蒼梧不滿地說。 他知道祁玉泉說的是陳錦,本來他也不介意什么拜兩人為師。在他看來,陸小九遲早是他徒弟媳婦,是誰的徒弟重要嗎?但是陳錦他不上山啊,祁玉泉根本沒打算讓他入天劍山的門墻,連洞玄經(jīng)都沒讓他學(xué),這怎么能算他李蒼梧的徒孫,天劍山大弟子祁玉泉的徒弟? 曲勛也嘆了口氣:“師兄你多收幾個徒弟,也不用支使我的徒弟了?!闭f著,他指了指湯文,忍不住笑了起來。 原就是開玩笑的,但大師兄總是太嚴(yán)肅,弄到最后話題總是變得好像很正經(jīng)。 不過大師兄到底還是有些變化的,曲勛想,看到他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