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在椅子上，只好暫停直播進(jìn)入中間休息時間。焦言遞給他一只耳機(jī)，自己帶上另外一只。他重新按下三角形的播放鍵，耳機(jī)里嘰里呱啦的日語沖進(jìn)兩人的耳朵。

米曜有些尷尬地盯著屏幕，略覺索然無味。他小時候?qū)勇€算感興趣，長大后便沒怎么關(guān)注。而時代變化太快，如今再看，已經(jīng)不能明白其中的笑點(diǎn)。

焦言的反應(yīng)與他產(chǎn)生鮮明的對比——他不一會兒又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都快溢出來。他水汪汪的眼睛依舊牢牢盯著屏幕，一只手卻飛快地從桌子上摸來一個蚌殼，將蚌殼擱在下巴上。

焦言：“哈哈哈哈哈哈！”

米曜：“？”

下一刻，他就見焦言眨了眨睫毛，隱忍多時的淚水噼里啪啦直往下掉，叮叮咚咚砸在蚌殼里。

不一會兒，整個蚌殼堆滿圓滾滾的珍珠，光澤和飽滿度都很好，一顆最少抵好幾張紅票子。

焦言關(guān)掉視頻，隨手擦擦眼角的淚珠。最后幾滴眼淚滑下，在半空中化作粉白的珍珠落在蚌殼里。他捧著裝滿珍珠的蚌殼，往米曜身上一推：“噥，送你?！?/br>
呆如木雞的米曜：“……這、這怎么好意思?！?/br>
焦言無所謂道：“每次看都能笑出一大堆，你不要我就隨手扔了?！?/br>
米曜：“啊哈哈……那就卻之不恭了?！?/br>
雖說他不懂土豪的畫風(fēng)，但不拿白不拿，比起扔掉，還是送他好了。

這時，焦言電腦屏幕突然傳來“滴滴”的消息提示音。他轉(zhuǎn)過身打開群，一個視頻框毫無征兆地彈了出來。

兩人耳機(jī)還掛在耳朵上，沒來得及看清視頻內(nèi)容，一霸道一溫柔兩個男人的聲音就從耳機(jī)里傳來：

霸道男音：“呵，律。你笑起來的樣子真是可愛?！?/br>
溫柔男音：“唔……你的手放在哪里？！不、不要！”

霸道男音：“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如此誠實(shí)……放心，我會溫柔的?！?/br>
后面就是衣料摩擦的聲音、嘖嘖的水聲還有曖昧的喘息。

米曜壓根沒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望向視頻——里面一個高個子男生把另一個大眼睛男生抵在墻上，正在親他。

“臥、臥槽！”米曜嚇得把耳機(jī)一甩，直接從座位上蹦起來老高：“焦言！這是什么鬼？！”

焦言瞥了瞥嘴，淡定地叉掉視頻：“群里幾個人類妹子就喜歡發(fā)這種基番?！?/br>
“你不是說你不看腐漫基番的么？！”

“是啊，她們幾個喜歡惡作劇，說要用這種視頻嚇我們直男。一開始我的反應(yīng)和你一樣，后來練出來了，已經(jīng)能面不改色地面對腐女的調(diào)戲。”

米曜顯然受到刺激，視頻片段里那個吻瞬間挑起他的記憶，讓他想起了楚澤！

楚澤那個吻，楚澤的眼神，楚澤的氣息……

米曜驚魂未定地想，這個世界怎么變成這樣了？等會兒他一定要和楚澤說清楚，絕對不能再拖下去！

為了平復(fù)心情和轉(zhuǎn)移注意力，米主播深呼吸好幾次，終于想起苦苦等候自己的觀眾。

“哎……不說這個。咱們換個話題，我還得繼續(xù)工作?！?/br>
焦言道：“那就吃點(diǎn)東西，也讓我盡盡地主之誼?！闭f完，他伸手搖了搖墻上掛著的海螺鈴，對米曜道：“等海鮮宴上齊，米主播你可以多拍點(diǎn)。”

不一會兒，有人敲門。焦言去開門，就見幾位鮫人美女進(jìn)進(jìn)出出，統(tǒng)共端來十幾個雪白的盤子。焦言住的地方很大，她們將盤子擺在另一邊的餐桌上，對兩人友好地笑笑，便退了出去。

米曜瞧著手臂大小紅彤彤的龍蝦、擺成花朵形狀的刺身、比碗口還大的扇貝，還有刺海參、網(wǎng)鮑、天九翅、鱈蟹等平日買都買不到的高檔海鮮，配以金黃的檸檬片、碧綠的芥末、棕黑的醬油……鮮香、蒜香、清香以及微微刺鼻的芥末香混合在一起，真是一場視覺嗅覺味覺三位一體的盛宴。

米曜打開手機(jī)，吞了吞口水才對觀眾道：“鮫人一族十分熱情，還專門為我們準(zhǔn)備了海鮮宴。產(chǎn)于琉璃海的海鮮，想必味道與人界的海產(chǎn)不同。”

“下面，就讓我們來試吃吧。”

米曜嘗嘗這個，又嘗嘗那個，與米越料理截然相反的美味取悅了味蕾，連關(guān)于楚澤的煩心事都拋到腦后。米曜一邊稱贊一邊享用，他生動的面部表情傳達(dá)給直播間外的觀眾，大家好一陣羨慕嫉妒恨：

[555我也好想吃，米大求包養(yǎng)啊，我餓！]

[求問我米，你們公司還缺主播么？我膚白貌美還有大長腿，自薦做米大搭檔~]

[吃瓜群眾，我就默默地看你們吹==]

米曜為了安撫粉絲的情緒，笑道：“我猜過不了多久，妖界也會對其他人類開放。到時候總裁說不定會搞個抽獎活動，請的忠實(shí)粉絲來體驗(yàn)妖界生活。”

[真的有那一天么？聽起來就很美好。]

米曜微笑：“當(dāng)然?！?/br>
焦言道：“到時候正好方便我面基?！?/br>
兩人吃飽喝足，米曜挑了幾個問題回答觀眾，接著進(jìn)入了直播休息時間。

離米曜進(jìn)屋已經(jīng)過去一個多時辰，楚澤和焦棠影子都不見一個兒。

總被蒙在鼓里的感覺并不好，米曜試探地問：“焦言，你知道你哥和楚澤干什么去了？”

焦言道：“我哥最近經(jīng)常無緣無故失蹤。我問過他為什么，他每次都找各種理由搪塞，就是不肯說實(shí)話。”

米曜沉默一會，心道：“楚澤也是這樣，從不肯敞露心扉。”

“反正在我哥眼里，我就是個玩物喪志的敗家子。他們那些大人總有要事商量，我們這種小孩還不夠格知道?！?/br>
這話里莫名帶有一絲自嘲與不忿，米曜抬頭，恰好對上焦言那雙漆黑的眼睛。

大約這頓飯吃出了默契，兩人同時讀懂對方的意思，一拍即合。

米曜邊收拾東西邊道：“我說焦言，你都不好奇這些大妖成天偷偷摸摸在搞什么？”

焦言道：“有我哥啊，有他在我cao心那么多干嘛?！?/br>
他邊說話邊極慢地打開門，鬼鬼祟祟探出腦袋。確認(rèn)門外沒什么人后，對米曜做了一個“跟上”的手勢。

米耀點(diǎn)點(diǎn)頭，跟在他后面。只聽焦言打了個飽嗝，道：“不過咱們剛才吃得有些撐，不妨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米曜笑道：“是呀，出去散散步好了?！?/br>
于是，焦言帶著米曜成功避開所有暗哨，七拐八拐繞上一條小道。

此時兩人已遠(yuǎn)離鮫人府，潛入另一片深海。見身旁光線越來越黯淡，焦言卻仍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米曜問道：“他們到底去了哪里？”

焦言道：“這是個好問題，幸好你今日遇上的是我?！彼冻鲆粋€狡黠的笑容，從兜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圖紙，“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