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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歌,我們離開吧。”舒牧笑著低頭對從歌如此說道。“你確定嗎?剩下的時間還很充裕?!睆母栌行┎唤狻?/br>“我們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剩下的時間已經(jīng)不需要了?!笔婺列χ嗔巳鄰母璧男∧X袋并不動搖自己的想法。有些幸福是要用一生才能驗證出來,但是他相信,從此刻起,結(jié)果早已注定。☆、第28章古代狠戾受的世界16距離當初行云教被滅的事件已經(jīng)過去3年了。江湖上少了一個魔教護法危陌塵,多了一個白道少俠師云輕。他重拾家傳的武功,繼承了父親的衣缽,改頭換面行走江湖。有人曾經(jīng)希望讓他一并繼承了他父親“玉笛公子”的稱號,被師云輕婉言謝絕了。“玉笛公子”只有師清越,舉世無雙,那是如今已為人=妻為人母的當年江湖上的女俠們永遠憧憬的夢,那是如今已為人夫為人父的當年江湖上的少俠們永遠崇拜的對象,從來沒有人可以替代,他也沒有這個資格。當初落在華庭手里的那只玉笛,現(xiàn)在被師云輕好好的珍藏起來了,那是他父親當年的成名武器,也是如今他唯一可以找到的來自父親的遺物。從華庭的秘密隔間里找到的那副三人畫軸,師云輕盯著華庭的位置看了好久,最終還是沒有下手將他挖去。畫卷上的他們看起來感情多么的好,風華正茂,誰能想到二十多年后的今天,已經(jīng)有兩個人都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呢。就讓時光定格在此處吧,沒有那些愛恨情仇,沒有那些紛紛擾擾,只有他們當年的情誼,畫卷里的他們永遠留在當年,永遠還是那個結(jié)拜的三兄弟。師云輕一直是孤身一個人行走江湖。他視莫沙白如師如父,這個長輩也一直很照顧他,他曾經(jīng)想要為師云輕造勢,就像當年的他一樣,將來好讓師云輕從他手中接過這個正道魁首的位置,師云輕對此卻是搖了搖頭,他今生志不在此。但是莫沙白還是放話出來,告知全江湖這是他極為看重的小輩,有莫沙白的身份在,沒有人敢不長眼的輕易來招惹師云輕。便是起初有那膽大包天的,也被師云輕逐一打了回去。師云輕的武功極好,人又長得俊秀風流,即便他無意去經(jīng)營自己的名望,隨著他四處的行走,他也漸漸在江湖中聲名鵲起了。當他后來聲名漸盛,也逐漸再也沒有人上前打擾他了,人們只是離得遠遠的,或欽羨或嫉恨的說道:“看吧,這就是那個師云輕?!?/br>那個對所有人冷冷淡淡,淡漠的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師云輕。當初曾有一個人說要陪師云輕一起走,如果沒有發(fā)生那件事的話,他們確實應(yīng)該是兩個人并肩而行的。大仇得報的那個晚上,師云輕的心情實在是壓抑不堪,和晏甘泊坐在后山吹了半夜的冷風也只覺得那風是直接穿過他的心口又向后刮去了,心里空洞洞的,既欣喜不起來,也痛苦不起來,整個人就像無法感知外界了一樣。長了那么大一直嚴于律己的師云輕,那次終于忍不住放開了一次對自己的約束,抱著酒壇沒有淺嘗即止,而是將自己灌到大醉。可是每個人喝醉酒的反應(yīng)都不一樣,師云輕沒有想到自己是屬于那種越喝越清醒的類型,喝到最后,他甚至感覺自己前所未有的冷靜。但這不是他想要的,他明明是想要借著酒勁,可以像個孩子一樣的把一切都發(fā)泄出來??梢员M情的哭,可以放肆的笑,像個瘋子一樣也不會有人訝異。到最后,師云輕幾乎是在假裝酒醉,拉著身邊的晏甘泊絮絮叨叨,漫無邊際的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么,毫無邏輯,毫無語序,想到哪里就說到哪里。他從沒有嘗試過這樣卸下平日里所有的偽裝,就這樣展現(xiàn)本真的自己,將自己的心緒全部傾到出來,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那個時候他覺得心里暢快極了。他笑的傻里傻氣的對晏甘泊規(guī)劃自己和他將要行走的路線,先去哪里,再去哪里,哭的毫無形象的對晏甘泊說自己想要去祭拜父母卻又不敢,自己是個不孝子。晏甘泊就那么一直陪著他,陪他喝酒,聽他嘮嘮叨叨胡言亂語,時不時還要安慰他兩句。他的心里溫暖極了,明明是裝的醉酒,可是那一瞬間他以為自己是真的醉了,因為他以為只有醉了,自己才能再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這樣沁入人心的溫暖。那天晚上,他可以說是整夜未眠。如果不是顧忌晏甘泊的話,他會就那樣孩子氣的鬧到天亮,然而他知道自己不睡的話晏甘泊也不會睡的,而這一天晏甘泊都沒有好好歇息。于是最后他還是裝作醉的不省人事的樣子逐漸躺著不動了。他是想讓晏甘泊放下心來,在草地上也瞇一會,卻沒有想到,他沒有等來晏甘泊睡夢中平穩(wěn)的呼吸聲,卻等來了一個淺淺的吻。那是一個很輕很淺的甚至不太能算作是親吻的觸碰,快到師云輕幾乎以為那是自己的錯覺。但是那一刻唇上溫熱的觸感告訴師云輕這是真的,驚駭之下他只能全力運功保持住自己那時的心跳吐息不要異常,不讓晏甘泊看出來。晏甘泊一直以為師云輕是睡著的,可是師云輕那一夜其實都是清醒著的,心頭就像壓了一塊大石一樣沉甸甸的。他還感應(yīng)到在那個若有若無的吻之后,有一道目光就那么深深地注視了他一夜。第二天早上,師云輕若無其事的將晏甘泊送回房間后,簡單的理了理行囊,就此離開了。沒有告別,他給晏甘泊留下了一個紙條,上面只有一句話:昨夜無眠。他相信晏甘泊一定會懂他的意思。一則是他根本沒有入睡,所以晏甘泊吻他的事情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二是他為晏甘泊的吻思考了一夜,他并不能接受,他的離開不是一時沖動,而是認真考慮以后的結(jié)果。而后晏甘泊果然并沒有追上來。可是以后的三年間,不管他行走到哪里,他都能碰上一個人早早的等在那里。有那么一個人,默默的追隨著他的行走軌跡,牢牢的記住了那天晚上他毫無邏輯的敘述里規(guī)劃好要去的每個地方,于是快馬加鞭的趕在他之前到達,為他定下旅館,為他打理好一切,然后裝的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他們還只是摯友那樣的在他到來時對他道一聲:“云輕,好巧。”然后在師云輕離開的時候,那個人就像是正常的友人分別一樣,目送著師云輕先行離開。然而下一次,他必然還是會早早的等在師云輕前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