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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燦爛的小太陽花。 桌案后的男人倏地收起手中信箋,展笑溫潤,“怎么了,這么開心?” “大師兄,你猜這是什么!” 趙既懷往后靠了靠,指尖搭在椅背上輕點(diǎn)著,挑眉望去微微瞇起了眼,唇角綻出些許縱容笑意,“猜不出來,小白告訴師兄吧。” 鐘白拖開書案邊的凳子,將花盆放了上去,“嘿嘿,大師兄看好了,別眨眼哦!” “三、二、一,變!” “嘭”的一下,剎那,凳子上的花盆憑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個(gè)黑衣裳的臭臉小孩。 趙既懷微愕地挑了挑眉毛,眼中確有一絲驚訝閃過。 而那小孩就直直地繃著臉杵在椅子上,也不說話,亦沒有神情。鐘白悄悄戳了下小孩的胳膊,小聲提醒道,“剛剛不是說好了,變了人時(shí)要大叫一聲嘛!” “呵,蠢蛋?!毙『谋乔焕镆绯鲆宦曕鸵猓圃谛︾姲?,那紅赤色的瞳卻是直勾勾地盯著書案之后的人。 幽深莫測的眼底心思迭涌,這男人果然不是個(gè)好東西。 鐘白自是不知道小孩在想什么,只覺得一頭霧水,方才分明是這鴿子一股腦地往她窗戶紙上扎,還指名了要來大師兄面前炫耀炫耀,這會怎的無端又變了心思! 這身臭脾氣究竟是如何來的。 她叉著腰不滿道,“你這小孩怎么這么沒禮貌,先前還巴巴地追著我喊娘親,這會倒是突然變了個(gè)樣兒,你們神仙的情緒都這么不穩(wěn)定嗎!” 小孩冷蔑地勾了勾嘴角,對鐘白的指責(zé)并不理會,那血紅的瞳孔只定定對著書案后的黑黝冷目。 片刻,忽然冷冷開口,“我想,這男人應(yīng)該有話對你說吧?!?/br> “啪”的一道重重落門聲,久未開關(guān)的門扉上堆積的塵埃紛紛抖落,循著陽光落下的軌跡揚(yáng)揚(yáng)飄下。 鐘白擰著眉心收回目光,歉意地望著趙既懷,“大師兄別介意,明明它……脾氣不太好?!?/br> “沒事?!?/br> 男人正若有所思地凝望著門口,說時(shí)收回了目光,嘴角微微彎起,眉間舒出了些許溫澤笑意,“小白昨夜睡得如何?” 鐘白自是不能將那離譜神仙的事兒說給大師兄聽的,便粲然笑道,“睡得挺好的?!睂ち藗?cè)榻坐下,忽然想起睡前窗外晃眼的燈盞,目光從書案上堆砌壘高的書信上掃過,“昨夜大師兄深夜未眠,是為了這些書信?” 男人微微頷首,指尖有意無意地輕叩著身前信箋,凝重瞳色從鐘白身上收回,“昨夜收到家中傳來的秘信,皇帝病重,元太妃攜沈煜川控制了朝政,如今整個(gè)京城十有八、九已經(jīng)被他們掌控了?!?/br> 鐘白“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臉色微變,“沈煜川是個(gè)掌控欲極重的人,京城落了他的手,不過兩日城中守備軍隊(duì)盡會易了主,大師兄,我們需得加快行程了?!?/br> “小白,你聽我說?!壁w既懷沉聲按著她的肩坐回了榻子上,俯首認(rèn)真注視她的雙眼,“如今京城劍拔弩張,局勢緊張一觸即發(fā),此時(shí)進(jìn)京實(shí)在危險(xiǎn),等朝中紛爭落定,師兄再帶小白一同回家,好嗎?” 男人低沉的嗓音最后一聲落下,屋子里陷入了陡然的沉寂。 …… 鐘白怔怔地睜得著眼,瞠目半晌才干巴巴地吐出了幾個(gè)字。 “大師兄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 一道蒼勁渾厚之聲自門口忽然傳來,那灰袍須眉的老者拎著包袱風(fēng)塵仆仆地出現(xiàn)在了門口。 柳霽冷笑瞥向趙既懷,“他的意思是,他要趕你走,他要趕你回飛云峰。” “師傅?!” 鐘白驚愕,又回過頭直直盯向趙既懷,聲音中已經(jīng)覆上了一層顫意,“大師兄,師傅說的……” “小白?!壁w既懷斂了眼角,目光躲過鐘白灼灼視線,落在指節(jié)之上,眼底暗暗色彩紛雜,嘴邊的話如何都難以吐出。 柳霽沒有出聲,鐘白也睜著烏黑的眸子等待一句反駁,屋子里卻落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半晌,聽得男人啞然開口,“小白聽話,先隨師傅回飛云峰?!?/br> …… 屋檐上昨夜積的雨水叫初晨的日光蒸得盡干,本就空曠的庭院干涸地壓抑得令人難以喘息。 窗邊那人不敢置信地呆滯了片刻,扯出些許虛浮笑意,“大師兄,你不用擔(dān)心我,我不會拖累你的,我會自己保護(hù)好自己的?!?/br> 滿懷期許的熠熠目光投過,只對上男人高峻冷然的背,乞求般等一聲應(yīng),屋子里卻良久未有回聲。 “嗐,傻姑娘?!绷V嘆了口氣走上前來,心疼地抬起掌心,將將拂下鐘白的腦袋,咫尺,掌風(fēng)驟變打來 鐘白只覺得眼前一黑,便失了力氣。 失去意識的最后幾刻,似聽見耳旁隱隱人聲。 …… “趙既懷,你最好說到做到,否則……我定不會再容許你踏進(jìn)飛云峰半步?!?/br> … “師傅放心。” 柳霽修的是力不外露的心內(nèi)經(jīng)法,主指力包于筋脈,隱于皮骨,據(jù)說此經(jīng)修至大玄之境,內(nèi)力便遠(yuǎn)超常人。 過去鐘白只當(dāng)師傅在吹牛,可自那日挨了他一掌,竟整整昏迷了三日,鐘白這才肅然起敬,恍然覺得師傅還挺厲害。 …… 醒時(shí),眼前兩抹赤紅。 一道赤紅的瞳,一雙艷麗的眼。 鐘白兩眼一閉。 就讓我再睡過去吧。 耳邊人卻由不得她。 “小雀兒,醒啦?!北荚轮е^,笑吟吟地盯著她,“怎么樣,要跟我回天上嗎?” …… 鐘白緊閉著眼裝死,愣是不吱聲。 “他騙了你?!边@是小孩稚嫩的嗓音。 “傻雀兒啊傻雀兒?!北荚锣畹馈?/br> “你大師兄他呀,可要成親咯!” 作者有話要說:看卷標(biāo)看卷標(biāo)~ 我要開大招了,沖! 第61章 若要論起資歷,安陽候府在京城存在的時(shí)間甚至長過了這個(gè)王朝。自上一代君主末代,安陽候府便鼎立京城,經(jīng)歷了幾代興衰動蕩,安陽候府在京城的勢力盤踞根生,早已深入到讓人難以想象的地步。 僻靜書房里的案桌上,文貼堆了半尺高,男人凝眉定神,桌上的濃茶已經(jīng)換了一趟又一趟。一位黑衣暗影從后窗無聲滑入書房,行至?xí)盖?,躬身道:“公子,鐘姑娘她給柳掌門下了迷藥,趁機(jī)溜來了京城方向,如今已入城外三里了?!蹦侨霜q豫了下,又鼓起勇氣道,“公子,鐘姑娘無故易了行程,小人斗膽猜想,或許她已經(jīng)聽聞了您要與顧家小姐成婚之事……可要小人出面阻攔鐘姑娘進(jìn)京?” 男人立身書案之后,聞言,眉心微動,卻并未顯現(xiàn)出十分驚愕的神色,只擺了擺手。 “無礙,叫人看著些,別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