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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死前的反撲,想要徹底毀滅蟲群?!顧鉞站在顧九嶸身前,下意識要阻攔,但精神體輕而易舉繞過了他,呼嘯至顧九嶸面前。然后他們停下,顧九嶸的眼眸中倒映著那柔白光芒,萬千嗓音同時開口:“我們……記得?!?/br>燃燒的白光中他們拼盡全力,想要重新凝成人形,最后只勉強出來一個模糊的身形——那不斷朝著星門飄散的人影伸手,小心翼翼地在掌心,以精神力凝出一小朵花。那花有著同樣漂亮的白光,輕輕落在了顧九嶸的手上。隨后星門緩緩閉合,白光順著最后更加洶涌的浪潮消失在了門后,一切重歸寂靜。周圍什么都不剩了。墮落帝國境內(nèi)從動物到植物全部都被精神物質(zhì)感染,隨著洪流重歸他們應(yīng)去的地方,正如那天的白鴿。于是再無一點生機,奔跑飛翔的生靈不再,綠意盎然的植物化作灰色的粉塵飄散在空中,星門古老而沉默。只有顧九嶸掌心那小小的一朵白花不朽,證明曾有一個龐大帝國沉睡于此,帶著野心、驕傲與不滅的輝煌。作者有話要說:墮落子民給了小九fafa是因為他們第一次出現(xiàn)的時候,小九和顧鉞在討論老李的花海QwQ☆·馴養(yǎng)顧興言站在左晴面前,對方左眼上有條新增的疤痕,很猙獰。她坐在桌子對面,仍然是公事公辦的冰冷語氣:“這是你失蹤的第三年,顧將軍,歡迎回來。”顧興言敬了個禮。關(guān)于這次事件的所有情報,他都寫在了報告中上交聯(lián)盟,包括顧九嶸的身份以及顧鉞的態(tài)度,他們和“黑斗篷”的短暫聯(lián)盟——脫離幻境的那一刻他按照了約定,留給了“黑斗篷”足夠的離開時間?,F(xiàn)在那兩波人都不知所蹤。在幻境中他們只覺得過去了數(shù)個月,外界的時間流速卻明顯不同。三年已過,還好他還是帶著當年的艦隊力量及時回歸了方舟。“你應(yīng)該知道,”左晴抬眼看他,瞎了的半邊眼眸無神,另邊卻滿是冰寒,“放走他們是怎樣巨大的威脅吧?如果對方是蟲王,以當時你的力量我允許你不交戰(zhàn),但是顧鉞和‘黑斗篷’是絕對不能放走的?!?/br>“非常抱歉,我會盡全力追捕他們?!?/br>“不用追捕,直接擊殺。我已經(jīng)重復過好多次?!弊笄缯f,“你犯的錯已經(jīng)夠多了,不要留下任何的可能性?!?/br>“是?!鳖櫯d言回答。天底下敢和顧家地位如此高的人講話的人屈指可數(shù),左晴就是其中一員。傳聞中左自明家教很嚴,自小就以最嚴苛的標準要求自己的養(yǎng)女。左晴戰(zhàn)功赫赫,冷靜克制,盡管與左自明兩人在公開場合從來表現(xiàn)得拘謹而生疏,從沒有一次多余的眼神交流或者多一絲流露出的笑意,彼此稱呼是冷冰冰的官方叫法,但誰都認定她是下一任的聯(lián)盟首席。早在二十余年前左自明的身體狀況就飛速下滑,不論多么先進的技術(shù)都救不了他,以他的身體素質(zhì),再回到冷凍倉也變得不再可能。當時就有人覺得,左晴幾年內(nèi)就該當上首席了。但左自明直到現(xiàn)在都活著,像棵快要枯死的老樹,抽不出新條長不出嫩葉卻死倔著不肯腐朽,每個人談起他卻還記得枝繁葉茂的時候,他曾經(jīng)遮蔽了多少風雨。左晴或許是沒有他那么強烈想要活著的欲望,又或許是不想把自己弄成一個怪物。不管原因究竟是什么,她在一天天以常人的速度老去,或許再過幾年作為指揮官最巔峰的時期將不復存在。左晴擺擺手,皺著眉頭極為煩躁。顧興言再次敬禮,轉(zhuǎn)身準備離開,卻又被她叫住:“……等等。”她盯著全息屏幕,一條剛剛發(fā)來的消息無聲地展現(xiàn)。她再次狠狠皺了眉,對顧興言說:“你現(xiàn)在去最頂層?!?/br>每次左自明越過她直接找人談話時,她都有奇異的神情,不似不耐也不像是憤慨,說不清也道不明。最頂層是左自明在的地方,顧興言乘著電梯一路向上,中途遇到了幾個之前的戰(zhàn)友——他們都激動到差點上前與他擁抱,畢竟顧興言剛剛回來還沒來得及見任何人,他們才知道他歸來的喜訊。就這樣一路迎著幾人的熱情,顧興言最終還是獨自到了最高處。人工智能驗明了他的身份,確定他有著來訪的權(quán)限。然后他輕輕敲了敲門。“……進來?!边€是干枯沙啞的嗓音,比他離開時要更加虛弱。大門被推開,顧興言邁步進去,一眼就注意到了地面的酒瓶。他一驚,腳步下意識頓了下。左自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蒼老的眼眸微微抬起:“放心,我還沒要喝酒自殺的地步,只是偶爾人想聞聞這種辛辣的味道?!彼踝匝宰哉Z,“都是好多年前的味道了。”于是顧興言在他面前站得筆直,敬禮,等待他下一步的指令。在左自明面前的桌上,擺著半包煙。那煙的外包裝被磨損到看不出字,還有水泡過發(fā)軟的痕跡,設(shè)計的款式非常古老。顧興言看不見里頭的煙,但想必也是老舊的模樣,不能抽了。“我年輕時候也抽煙喝酒,”左自明從胸腔中逼出一聲渾濁的笑,語速分外緩慢,眼中卻閃過了一抹光,“那時候再怎么折騰都不怕,你現(xiàn)在就是這種年紀?!?/br>顧興言沉默著,不知道該如何回話。他性格古板,從小接受的教育中也沒有包括對首席這種話語的回應(yīng)。左自明沉默地坐在桌旁,身后巨大的深藍全息屏幕上數(shù)據(jù)在飛舞,整個方舟的命脈在上頭躍動。顧興言就這樣等著他開口,在這點他從來很有耐心不會厭煩,正如他對聯(lián)盟永恒的忠誠。左自明今日的健談,似乎沒有結(jié)束在剛剛。約莫兩三分鐘后他又開口:“給我仔細講講,那個蟲王的故事……他的名字是顧鉞起的吧。”“對,在聯(lián)盟的公民檔案中登記名字顧九嶸,直到隨著‘黑斗篷’叛逃都沒有結(jié)束監(jiān)視期。在我們之前的交手中,他的特殊能力被命名為‘狂亂失心’,但究竟是什么能力還不確定,因為他即使是在星門之中,都能憑空召喚出蟲族?!鳖櫯d言回答。“……繼續(xù)?!弊笞悦鞔瓜卵垌H為疲憊的樣子。于是顧興言繼續(xù)道:“他不是同時與我們進入星門的,最初的一段時間在星都幻象內(nèi)完全沒有見到他,后來某一天幻境的邊緣再次出現(xiàn)了白光的波動,自那開始他才頻繁出現(xiàn),經(jīng)常和許飛揚相處。后來‘黑斗篷’的說辭驗證了這一點。很遺憾的是,要是早一些知道他的身份,我們就可以在他沒來及召喚蟲族時將他擊殺。”左自明似乎是低笑了聲:“你們從一開始就沒機會。有那頭野狼在,肯定把他藏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