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他又補充：“一條都不剩！”

……

房間里燈光暗淡，顧九嶸刷地一下子鉆進了被窩。

他們剛剛才回來，高塔雖然被損壞了很多地方，部分設(shè)施還是完整的。只要這些東西不在顧鳴手上，一切就好辦。

顧鉞才洗完澡，正在終端上看著什么東西。顧九嶸躺在他旁邊翻滾，最后抱著自己的尾巴說：“雖然我不覺得會有下次了，但你遇到這種情況不要來救我?！?/br>
“為什么？”顧鉞眼睛沒離開屏幕，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我很厲害的，不會這樣就掛了的?！鳖櫨艓V的尾巴末端搖了搖，“倒是你，你策劃那么多年的目標不是還沒完成嗎？冒險實在太不值得了。”

“確實。”顧鉞笑說，“所以以后你別出來亂跑了，安心等事情結(jié)束吧。”

“這個不是我的問題！”顧九嶸立馬湊過去，“不過這次我是認真的！”

顧鉞聳肩：“我也希望沒有下次了?！?/br>
然后顧九嶸無意間掃到顧鉞的終端畫面。

顧鉞不知道怎么，重新開始研究蟲族了。他此時看的是皇后蟲的資料片，其中詳細解釋了這類蟲是怎么選擇伴侶的，又會怎么殺死太過弱小的雄性，確保孱弱的基因不會繼續(xù)遺傳。

眼下屏幕上，就是一只皇后蟲在尋求伴侶后交配，為蟲族孕育新一代的戰(zhàn)士。它身后是蟲族猙獰而巨大的巢xue，和星球暗紫色的天空。

顧九嶸盯了幾秒鐘，臉色漸漸變了，罵道：“變態(tài)吧你！”

“……什么東西？”顧鉞有些疑惑。

然而顧九嶸已經(jīng)翻身過去，飛速裹好被子，腦袋都不愿意露出來：“你竟然……竟然遮都不遮一下……下次你看黃片的時候告訴我行不行？！別那么正大光明！死變態(tài)！”

顧鉞：“……？”

作者有話要說：顧鉞：我不是，我沒有！

馬甲總是要一點點扒的hhh

☆·夢境

“這就是全部的資料了?！鳖櫯d言畢恭畢敬地退開半步，身上的軍裝一絲不茍。

半空中全息投影展開，顯示了戰(zhàn)斗中被記錄下來的數(shù)據(jù)。

嗜殺蜂群扯開了星艦堅固的防御，跟隨在它們身后洶涌的蟲群，每一只眼里都有狂熱的一抹紅光。

“我們認為，這就是這個蟲王的特殊能力。蟲王斯圖爾特的精華至今還未找到，應(yīng)該就是被他奪去吸收了?！?/br>
這偌大的會議廳盡頭，令人眼花繚亂的屏幕鋪展開了，這三艘星艦上的所有信息都一覽無余。

左自明盯著全息投影中的蟲族許久沒說話，搭在桌面上的手血管突起，瘦削干枯。

沒有一個人敢打擾這平靜。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左自明微微抬起渾濁的眼：“繼續(xù)?！?/br>
于是顧興言繼續(xù)說：“排除嗜殺蜂群精華的影響，他本身能夠率領(lǐng)的蟲群，呈現(xiàn)出了大規(guī)模進化的跡象，可以長時間處在狂暴的狀態(tài)下，即使一直戰(zhàn)斗也沒有疲憊?！?/br>
“指揮官會議上，這種能力暫時被命名為‘狂亂失心’。我們并不能推算出，這種進化的終點到底是什么，可能是我們太過悲觀了，也有可能這就是聯(lián)盟新的致命威脅?！?/br>
“而且，現(xiàn)在‘黑斗篷’的事情還沒解決完?！鳖櫯d言最后說，“我們的力量不足以做到面面俱到，而且……說來非常慚愧，顧鉞的指揮能力讓我并沒有太多的信心，我們必須保持現(xiàn)在艦隊的碾壓力量。所以我們需要您做出這個決定?！?/br>
左自明的語速很慢，聲音也不夠有力量了：“先繼續(xù)觀望一下蟲族。”

“它們最近一直想接近我們的兩艘星艦，似乎在尋找什么，至今目的不明。這種情況怎么應(yīng)對？需要出動軍隊進行驅(qū)逐殲滅嗎？”

“靠近警戒線內(nèi)的都驅(qū)逐，其他不要管。別的問題你自己決定吧，”左自明咳嗽了幾聲，“好歹是顧家的人，我不多問了。”

“好的，我之后會把戰(zhàn)略的報告交給您再次過目審批?！鳖櫯d言點頭，“您還有什么指令么？”

又是很長時間的沉默。

左自明放在桌上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面，然后以嘶啞聲音說：“顧鉞……上次你和他交手時，那家伙怎么樣了?！?/br>
這問題問得有些奇怪，顧興言愣了下，還是立馬回答：“您是指以哪個角度評判？是指一個人的指揮作戰(zhàn)能力，還是身體健康，還是……”

左自明打斷他：“說你想說的東西?！?/br>
顧興言說：“不論立場的話，他是個令人尊敬的對手，非常厲害?！?/br>
左自明說：“說你想說的東西，這些套話我聽了幾百年了。”

這回顧興言沉默了好幾秒，才道：“我覺得非?？上?，因為以他的才華，如果不是作為共生者，完全可以成為現(xiàn)在方舟計劃……不，是整個聯(lián)盟的最高指揮官。他之前教導(dǎo)過我?guī)状沃笓]，不論是對抗蟲族還是墮落帝國，我的收獲都非常多。”

“當然，”顧興言頓了一下，“他能有今天平靜的生活，享受聯(lián)盟帶來的庇佑，全靠您的功勞，這點所有人都是知道的。

“我不會容許任何背叛聯(lián)盟的行為，也不會容許任何人在您的面前挑釁。這次戰(zhàn)斗是我重新證明顧家忠誠的機會?！?/br>
左自明疲憊地揮了揮手。

顧興言敬禮，轉(zhuǎn)身離開了。

出門后，他順著軍部長廊一路走下去。

一路上都能見到聯(lián)盟的標志，出去這戒備森嚴的大樓，來到稍微空曠的廣場，沿路便有不斷滾動的墻上投影，全部都在訴說人類的輝煌歷史。

左自明左自明左自明。

地球時代的榮耀全部是他的。

顧興言仍是和往常一樣，略讀了這段資料。和其他所有人一樣，他極為崇拜左自明。這里的教育也永遠是這樣的：沒有左自明，就沒有如今的人類聯(lián)盟，與隨后而來的一切輝煌。

不論功名，顧興言自認在艦隊指揮上，也不如這位首席。

在太空技術(shù)還不發(fā)達的地球時代，左自明的戰(zhàn)術(shù)可謂是極其超前，做到了一個人類在那個時代，能夠做到的極限。

雖然早些年，他一直沒有成為最高指揮官，但是在當時的指揮官因為意外身亡后，他就得到了真正大顯身手的實力。

戰(zhàn)蟲族，滅海盜，驅(qū)逐墮落帝國的艦隊。

一艘艘星艦掙脫地球的引力，引擎轟鳴，奔向人類從未征服過的深空。此后節(jié)日為他而立，贊歌為他而唱，花束為他盛放。

顧興言光是想象，作為軍人的血液就在沸騰。

就像每位指揮官在開戰(zhàn)之前，說出那句永恒不變的誓言時：“為了聯(lián)盟與榮光！”他是，也應(yīng)該是，以左自明為榜樣，為了人類的未來而戰(zhàn)的。

不論方舟計劃是成是敗，不論他們是毀滅在蟲群還是什么其他東西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