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全不值一提一樣。

明明他僅有的……全部的，甚至賴以生存的。

全部給了我，卻完完全全不介意。

只要我幸福就可以了嗎？

不是說人都是自私的嗎？只要我幸福就可以了嗎？

“哥哥……”

結(jié)果，是我愚蠢了……

突然有些事情，像是突然降臨的什麼東西砸在了我的腦子上，把混混沌沌的我終於給砸醒了。

我看著他。他望著我，還是一副長輩看晚輩的神情，但是那又怎麼樣呢？眼神可以是假的，是裝的，時隔多年哥哥沒長別的本事，就學會了掩藏自己的心意──可是那樣的東西，藏得住嗎？

他當我還是樊籠里的鳥，他深愛著那只鳥，他終於忍心放它走了，他以為我會不留戀他，他覺得我會渴望那片晴空，所以收起了真正的心意，那樣倔強地笑著放我走。

哥哥只是，不再把那份心意掛在嘴邊了而已。

我怎麼會沒有覺察到呢？他的心，從來就沒有改變過，他對我，和曾經(jīng)完全一樣，一樣的全心全意，傾盡所有，在所不惜。

他只是，不敢再說出口，不敢再對我抱有希望。

因為在他看來，一切都絕望的很，有些時間，再也回不去了，剩下的想要擁抱的，也只能一聲不響地在遠處守望著。

其實我也覺得一切都絕望的很……至少在今天之前。

我本以為他已經(jīng)不愛我了。

……

我簡直是大錯特錯，哥哥怎麼可能不愛我？

七年，他好容易攢了那麼多錢，全部給了我，即便把店賣了也不要緊，把自己的全部心血和努力埋葬也不要緊，他為了我能有組建一個良好家庭的資本，不惜一切代價。

雖然理論上，金錢不應(yīng)該是衡量愛情的標準……

但是一個人連自己將來會怎樣都不管了把一切都給你，除非他是思維古怪的圣人，否則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深深地愛著你，你的幸福就是比他自己的整個人生和將來還重要得多。

“小衍，今天我們?nèi)c祝一下吧！”

我正想著，哥哥突然又拉住我的袖子。

慶祝？

我想……我是該慶祝，畢竟有人白送了我?guī)装偃f的房產(chǎn)，據(jù)說彩票中五百萬的概率比被雷劈都小，我是真該大肆地慶祝一下。

但是哥哥有什麼可慶祝的呢？把全部積蓄送給親愛的弟弟，然後眼睜睜看著他快樂地跟某個女孩結(jié)婚生子──他會發(fā)自內(nèi)心地高興？

別開玩笑了。

我還是跟著他“慶?！比チ?。酒吧里面，我們坐在很僻靜一角半封閉的包廂里，哥哥說他買單，然後幾乎將酒單上的雞尾酒全部點了一遍。

不知道借酒消愁愁更愁嗎？笨蛋。

“你胃不好，少喝一點。”

“沒關(guān)系的，都是加了果汁的，不會醉?！?/br>
不會醉？哥哥這種酒類菜鳥完全小覷了雞尾酒的實力──看起來紅紅綠綠的，喝起來甜甜的好像果汁一樣是吧？其實根本殺人不眨眼，後勁大著呢！

我之所以什麼都沒說，放縱他這一回，是我打算待會兒把他扛回家就地正法。生米煮成熟飯，雖然早就煮過了，不過再煮一次，讓他不能回頭，看他這次還能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好像真的有點醉了。但是哥哥醉起來，并不是我預想中的倒頭就睡，而是軟在沙發(fā)上，低頭開始小聲哼歌。

我哭笑不得，坐到他身邊，他的頭就放在我的肩膀上，不斷地蹭。

“不都說是酒後吐真言嗎……那麼哥哥，我問你……”

我看他醉成這樣，開始清醒地算計他。

七十一章完結(jié)倒數(shù)2

“把所有積蓄都給我買了房子，你要怎麼辦？”

哥哥迷迷茫茫，抬頭看向我，臉上露出一抹讓人有些心疼的淺笑：“……我？小衍你不用擔心我?！?/br>
“哥哥，”我正色道：“雖然你這麼說，我還是很擔心你?！?/br>
“真的……不用擔心我，我會好好的……”

“以後還會留在這座城市麼？”

“呃……是啊……”他這麼說著，又看向我，表情恍恍惚惚：“但是，如果你不想要我留在這里的話……”

“如果我不想你留在這座城市，你就會離開嗎？”

“……嗯?！彼K是低下了頭，仍舊保持著淺笑，只是再也藏不住眼底一絲灰暗。

酒精的作用下，他仍舊不誠實，可是至少表情比清醒的時候要誠實得多了。

我摟住他，有些心疼，以前那麼直白的人，是被我折磨成這什麼都不敢再說出口的嗎。

“哥哥，你知道麼？我很討厭現(xiàn)在的你──”

他終於笑不出來了，緩緩閉上了眼睛。

“總是口是心非，我明明記得，最喜歡的哥哥，他是個很坦率的人才對?！?/br>
“……”

“喜歡我的話，如果我要離開，會求我說‘不要走’，會一遍一遍對我說‘我愛你’?！?/br>
“……”

“哥哥，你已經(jīng)不喜歡我了麼？”

“在你心里，我已經(jīng)不像以前一樣是你這輩子唯一的了麼？”

哥哥本來整個人已經(jīng)迷迷糊糊，聞言卻突然清醒了起來，眼神閃爍驚疑不定地看著我，似乎因為尷尬而不敢作聲。身體卻驟然繃緊了，整個人就仿佛是掩藏得極好的秘密被突然撞破，非常地慌亂無措。

我覺得我不能給他這樣清醒思考的機會，一定要在現(xiàn)在把話問清楚才行。

“哥哥，我想讓你重新回答我一次，這一次回答我實話──把所有積蓄都給我買了房子，你要怎麼辦？”

他張了張嘴，半天沒聲。然後他搖了搖頭，似乎努力試圖保持清醒，卻始終徒勞。

在我再三的催促逼迫下，他終於徹底失去了淡定：“我……我不知道?！?/br>
“那以後……還會留在這座城市麼？”

“……”

“說話！”

“如果……如果你不想要我留在這里的話……”

“說實話！”

他的臉頰瞬間蒼白，嘴唇微微發(fā)抖，憋了半天輕聲道：“你……如果你不討厭偶爾看到我的話，我……想……我還是想要留下來……留在這個城市……”

“為什麼？”

“……”

“哥哥，老實回答我，為什麼？”

“因為我……還想要看到小衍你。哪怕只是遠遠看上一眼……也好?！?/br>
“為什麼？”

“……”

他沒有繼續(xù)回答我，卻輕聲道“小衍，我……真的沒關(guān)系的，你真的不用擔心我?！?/br>
“……”

“你不用擔心……我會過得很好的……”

“……”

已經(jīng)醉成這樣了還不肯說實話，我簡直快要沒耐心了，一把拽住他的領(lǐng)子，就打算親下去的時候，哥哥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