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行！”

“媽，我求求你了……你放過我，放過小衍吧……”

“不行！不行！小遠你要和誰在一起都行！只有他不行！只有他不行──！你不要逼媽??！你要是不跟我走，我不會讓那個小畜生過完這個夏天！媽的命不重要！媽為了你的終生幸福，就算一輩子坐監(jiān)牢也要殺了那個小雜種──?。?！小遠！你別以為媽不敢！”

“媽！你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就不能放過我們呢？”

“因為你被騙了??！因為我和那個小雜種不共戴天啊！小遠，你怎麼還不明白？有他沒我有我沒他！你難道要看著mama做出無可挽回的事情嗎？你要看mama蹲監(jiān)牢嗎？?。磕汶y道要看著mama和他一命換一命嗎？”

“媽……”

“小遠你別說了！收拾東西！快點！不然我今晚就做了那個小雜種！你快去啊──”

……

我默默朝後面退了一步，要不是及時抓住了樓梯扶手，險些直接摔下去。

什麼……啊……

原來之前那些飛來的花瓶飛來的熱水壺不是拿我當人rou沙包泄憤啊，原來是真的在籌劃謀殺我?。?/br>
一命換一命嗎？即使殺了我也不讓我和哥哥在一起嗎？老鼠藥？菜刀？大不了蹲牢房是嗎？

心里突然一陣刺骨的寒冷。我突然覺得此刻的自己實在很脆弱很無助──每天在一個屋檐下，孟阿姨虎視眈眈，我真的什麼時候被結果了可能都不知道。會打架又怎麼樣？又不能還手，何況如果我失手傷了孟阿姨，我怕哥哥一輩子都不再原諒我。

所以……只能逆來順受，等待她或許有朝一日開恩，或者等待她終有一天給我下藥麼？

但是，我還……不想死啊。

無論如何，我也不能死在你手里不是？話說我們家到底欠了你什麼?。咳绻B我也死在你手里，到了下面得被我媽的冤魂給罵死，肯定的。

只是要想不死，要想活下去……

我是不是……已經(jīng)不能夠再留在這里了。

孟阿姨已經(jīng)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她什麼也不怕。那些聽著都讓人覺得恐怖的言辭，并不只是嚇唬哥哥而已。

我知道，她做得出來。

留下來，哥哥始終也……只能懇求，他永遠也保護不了我的，沒有任何人能保護我。就算我真的被孟阿姨弄死了，哥哥又能做什麼呢？抱著我的尸體大哭一場嗎？

別說這樣了，就算他隨我殉情都沒用了，一切都晚了。

我該怎麼辦呢……

我站在原地，默默想了好久，我該怎麼辦？我想不到。

突然覺得好累。

六十三章

好累，好煩。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一切夢想，一切憧憬，在冰冷且讓人窒息的現(xiàn)實面前，是那麼地虛幻。

我當然不想離開，我舍不得哥哥。

可是我覺得我真的待不了了，這個家，我沒辦法繼續(xù)待下去。

孟阿姨太強大了，我一定會死在她手上。

我下了樓，腿一直在發(fā)抖，我坐在最底下的樓梯口，不敢上樓。

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預感，一種清晰刺骨的恐懼──總覺得只要我上去了，就會有什麼很不好的事情發(fā)生。說不定進門就被她菜刀招呼，總之，我不敢上去了。

天，卻又開始慢慢下起雨。

雨絲落在我的腳邊，濺起在我的球鞋上面，然後逐漸滲透進來，慢慢讓我的雙腳冰涼。

我就這樣茫然地坐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

背後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然後是哥哥那讓我異常熟悉的溫雅好聽的聲音。

“小衍你怎麼坐在這兒？我想你這麼晚還沒回來，打算去接你的。”

“小遠──小遠給我回來！回來??！你不聽mama的話！你會後悔的──?。?！”

樓上面?zhèn)鱽砹嗣习⒁碳饫穆曇簦铱嘈Α?/br>
哥哥就在我身後，我轉過身，伸手抱住了他的雙腿，緊緊抱著，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感覺哥哥的溫度。

……

說真的，這人生真是令人絕望。

我一點也不想放手，可是，最終還是不得不放手。

哥哥還不知道我的想法，不明白我的決心，還以為我在撒嬌。我聽到他笑了，蹲下來想要抱我。

我一把推開了他。

雨越下越大，我整個人站在黑夜的雨水中，無論是頭腦還是眼前，都是一片茫然的白。

我必須離開這里，離開他。這個認知，此時此刻刺心地疼。

在他驚愕不解的表情中，我向他伸出了手。

“哥哥，你敢不敢拋下一切，現(xiàn)在跟我走？”

……這是最後的、自私的、小小的卻絕對不可能實現(xiàn)的愿望。

我看著他。

視線里哥哥的剪影，搖搖晃晃地不真實。哥哥的眼神寫滿了震驚與痛苦。

“我要離開了。喜歡我超過世界上所有人的話，就跟我一起走吧……”

我想我是笑了的，伸出的雙手正在誘惑他。

這對哥哥而言，應該就像是來自惡魔的誘惑吧？我看到了他眼神里的掙扎，他真的像是被迷惑了一般，看著我，片刻清醒，片刻猶疑。

但是我知道，他是不會跟我走的。

“我……不能?！?/br>
果然，他還是搖了頭。

雖然一早就知道結局，親耳聽到哥哥這麼說，我仍舊沒有辦法繼續(xù)保持笑容。

“那我……自己走了?！?/br>
我轉過身，在雨中走了幾步，就被哥哥從後面抱住了。

冰冷的雨水，他灼熱的體溫，形成了強烈的碰撞，讓我本來就異常緊繃的神經(jīng)更陷入一片鋪天蓋地的混沌。

我……很想就這樣……

就這樣被他抱著，什麼都不去想……

鼻腔里面的酸澀緩緩向上充斥頭腦，向下直擊心臟，那種感覺實在是太痛苦了，我終於還是哭了出來。

“小衍，求求你，我媽活不了幾年了，我……我不能現(xiàn)在和你走……我不能丟下她一個人……小衍……我求求你，別走，別說要走……”

“等等我……我知道你委屈，可是，拜托你等一等我，求求你……”

……如果僅僅是受委屈，我真的可以等。

哥哥為了我受過那麼多委屈。為了哥哥，如果只是委屈的話，我有什麼不能忍的？

可是……已經(jīng)不是那樣了啊……

我會死的啊，哥哥要看我被殺死嗎？

“為什麼求我呢？哥哥，我并沒有逼你拋棄孟阿姨啊。放開我的手，不就好了麼。”

如此平靜的語氣，其實我已經(jīng)要瘋了。

哥哥同樣要瘋了。他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緊緊箍住我。

“小衍你別這樣。我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

好不容易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