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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棲君側(cè)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8

分卷閱讀88

    未想過,他竟可以有資格與殿下共枕。

    那股熟悉的桂花香縈滿了紗帳,他禁不住偷偷嗅了嗅,臉上的緋紅之色愈來愈深。

    身側(cè)的人突然動了動,裴溪故嚇的慌忙收斂心神,裝作已經(jīng)熟睡了許久的模樣。

    可宋棲遲卻好像一下就看穿了他。

    她側(cè)轉(zhuǎn)過身,纖細(xì)白.嫩的手臂輕輕搭在他的腰上,把他往身邊攬了攬,話里似帶了幾分繾綣的睡意。

    “好冷……想抱著阿朝睡?!?/br>
    少女溫柔的聲音如一?;鸱N,將他臉上的紅燒成更加深重的火海。

    他耳根紅透,輕輕挪動身子,主動鉆進(jìn)了她的懷里。

    一片黑暗之中,他看不見宋棲遲的表情,只能感覺到自己被她抱在懷里,桂花的香氣散了滿懷,清甜又醉人。

    裴溪故心滿意足地彎了彎唇角。然后偷偷地,在她下巴上輕輕吻了一下。

    *

    一夜好眠。

    宋棲遲醒來時,天已大亮。她迷迷糊糊地從床上坐起來,摸了摸身側(cè)還帶著他體溫的被褥,心里一時空落落的,有些悵然若失。

    正巧蕙女官端了早膳進(jìn)來,她連忙問道:“陛下呢?”

    蕙女官解釋道:“陛下去上朝了,還留下話說,晌午的時候會來陪娘娘用午膳。”

    幾個小宮女捧著干凈的衣物走上前來,服侍她洗漱更衣。

    蕙女官把一小碗紅豆粥和幾碟小菜一樣樣擺在桌子上,躬身道:“娘娘先用早膳吧,這幾樣菜都是陛下吩咐御膳房按照娘娘的口味做的?!?/br>
    宋棲遲點了點頭,依言在紫檀桌前坐了下來。紅豆煮的軟糯香甜,幾樣小菜道道精致可口,一看便知是花了心思在上頭的。

    她心頭一暖,拿起湯匙,小口小口地喝著碗里的粥。

    這時,樓下忽然傳來一陣響動,隱隱約約似有撥弦之聲傳來。宋棲遲不由得有些好奇,便問道:“這是什么聲音?”

    蕙女官道:“回娘娘,那是陛下請來的樂官在底下調(diào)弦呢。陛下怕娘娘一個人在宮中無聊,所以便特意請了樂官來,奏樂弄曲,給娘娘解悶?!?/br>
    宋棲遲側(cè)耳細(xì)聽,那調(diào)弦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轉(zhuǎn)軸撥弦三兩聲,便已流露出其中韻味。

    彈的是把琵琶。

    大夏皇室好聽琵琶之音,宋棲遲從前在宮宴上也聽過不少回,一時間倒覺得有些親切,便吩咐道:“既是陛下請來的,那便叫他們上來吧?!?/br>
    蕙女官應(yīng)了聲是,便命人把那位樂官和她身后的幾個樂侍帶了上來。

    為首的樂官著一身紫棠花裙,淺紗遮面,懷抱琵琶,身姿窈窕。

    她什么話都沒說,朝宋棲遲行了一禮后,便在屋子中央的花梨木椅上坐了下來。

    身后的幾個樂侍見她落座,便也跟著把各自的琴擺好,在她身后按著順序依次排開。

    宋棲遲的視線落在那樂官的臉上,雖然只能看見她的眉眼,可不知為何卻總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

    那樂官朝她微微點了下頭,便開始彈奏,幾道弦音清清脆脆,悠揚婉轉(zhuǎn)的曲調(diào)自她指尖流淌而出。

    宋棲遲凝神細(xì)聽,聽著聽著卻變了臉色。

    那樂官彈的不是別的,正是那曲芙蓉水謠——

    這曲子乃是她十五歲生辰時,宮中樂師為她所譜,她當(dāng)時極喜歡這支曲,還特地請那位樂師每月都到她宮中去彈奏一遍。

    而她是楚梁的樂官,為何會彈大夏皇室的秘曲?

    宋棲遲心生疑竇,待她一曲彈畢后,便吩咐蕙女官:“你們都退下吧,本宮有些話想問問她?!?/br>
    蕙女官應(yīng)了一聲,便帶著屋內(nèi)的幾個宮女退了下去,那幾個奏琴的樂侍見狀,也紛紛起身跟著出去了。

    只是仍有一個樂侍坐著沒動,宋棲遲不由得皺了眉,正想讓他也出去,那一直沒作聲的樂官卻輕聲開了口。

    “奴婢一會兒還有支曲要彈給娘娘聽,需以琴聲為輔,娘娘還是讓他留在這兒吧?!?/br>
    她的聲音輕柔溫和,如綿綿細(xì)雨,挾著云霧深處熟悉的記憶緩緩而來。

    宋棲遲猛地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她,聲音微微顫抖著:“你……你是……”

    那樂官站起身,把懷里的琵琶放在一旁,然后提起裙擺,在她面前緩緩跪下,抬手摘下了臉上的面紗。

    “奴婢溫采,拜見殿下?!?/br>
    第59章 樂侍   “像哥哥。”

    宋棲遲一下子站了起來。

    她跑到溫采跟前, 蹲下身仔仔細(xì)細(xì)地端詳著她的臉,喃喃道:“真的是你, 真的是你……”

    宋棲遲眼眶發(fā)紅,顫抖著抱住她,幾顆清淚自眼角緩緩滑落,“我原以為,你出了宮,便再也見不到你了……”

    她蒼涼地笑了笑,“想不到,我們竟會在楚梁的皇宮里相遇,當(dāng)真是造化弄人啊?!?/br>
    溫采跪在地上, 亦是眼眶微紅, 她扶著宋棲遲的肩, 小聲啜泣著:“奴婢也沒想過能在這兒見到殿下。其實前幾日奴婢便得知您被送到這兒來了, 只是一直沒尋到機會來見殿下,今日總算是見著了。”

    “對了, 你為何會在這里?”宋棲遲一邊拉著她站起來,一邊問道, “我記得, 你原是要出宮去投奔遠(yuǎn)房表親的, 怎會成了楚梁的樂官?”

    溫采低頭道:“殿下恕罪,奴婢當(dāng)時……騙了殿下。”

    她咬著唇,眼中流露出歉疚之色,小聲解釋道:“其實奴婢家中根本就沒有什么遠(yuǎn)房親戚。奴婢出宮, 從一開始便是為了到楚梁來,做……做大夏的暗線?!?/br>
    “你說什么?”宋棲遲震驚的險些說不出話來。

    震驚過后,她慢慢冷靜下來, 腦中浮現(xiàn)出曾在宋宥宮中看過的那幅楚梁皇都的地圖。

    那時哥哥確實曾對她說過,大夏要效仿云家,在楚梁安插暗子。只是她沒想到,這枚暗子,竟然會是溫采。

    記憶如一粒粒零散的珠子,一點點地串成一條線,她突然明白過來,為何那時溫采會頻頻出入東宮。

    只怕根本不是為了什么宮中樂宴,而是為了這暗線之事吧?

    “楚梁云家精通暗線之道,自然也知道該怎么防,當(dāng)時太子殿下試了好多法子,都越不過云家的防線。后來,太子殿下聽聞楚梁國君昏庸,好聽靡靡之音,常常從民間搜尋一些擅于奏樂的樂女入宮,便想著借此機會把暗子安插到楚梁宮中,只是一直未尋到合適的人選?!?/br>
    一提起太子,溫采的眼眶便又濕潤了幾分,哽咽道:“奴婢出身樂坊之家,幼時也曾跟著母親學(xué)過琵琶,無意中聽太子殿下說起此事,便自告奮勇了。只可惜……奴婢雖不負(fù)太子殿下所托,可他……卻已經(jīng)不在了?!?/br>
    自從到了楚梁后,宋棲遲已許久未聽人提起太子二字了。

    她不由得又傷感起來,輕聲嘆道:“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