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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江晏:“去那里的大部分是妖和半妖,也有少部分魔物和靈物,人族因為弱小可欺,從來都不被外族放在眼里,所以才會被當成消遣品?!?/br>宋彩罵了個單字節(jié)的詞匯,不再發(fā)表見解——真給氣著了。江晏接著描述:“除了賭博,他們也會定期弄一些表演,比如赤腳走刀、鐵喉頂槍,表演者都是凡人,無一不是豎著上臺橫著下臺。還有被逼著吞秤砣、喝油湯的,秤砣是燒紅的鐵秤砣,油湯是滾沸的豬板油,沒到喉嚨,人就給燙死了?!?/br>“天哪,那是什么地方,是地獄嗎?”宋彩聽得毛骨悚然,手心里都不由自主冒了汗,仿佛遭受那一切的是他自己一樣。江晏見他不適也就不再接著說了,其實這幾種都算死得快了,痛苦還不那么長久,更駭人的是給來客加餐,現(xiàn)場烹食——烹食者在臺上表演切工,切下來的東西直接丟鍋里煮,分給看客食用。但烹食者并不會領到任何食材,切的都是自己身上的東西。等把能切的頭發(fā)、指甲都切完了,就得切手指、腳趾、四肢,一邊哭著嚎著,一邊眼睜睜看著自己被那把刀當成烤鴨來片,想停卻停不了,直到血流盡,氣咽完,千刀萬剮的痛苦跟隨著靈魂投入輪回,在下一世接著受到無邊夢魘的折磨。正因為見識了那些慘無人道的“怡情”方式,江晏才會在小小年紀就懂得了民間疾苦的深意,才會在回去之后諫言他父王收了那塊地,鏟除毒瘤,給枉死的人寄去少許安慰,也在那時將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變成了明文嚴法:妖族后世若非自保絕不侵犯凡人。江晏把話題帶回斗魚上頭,說道:“江脅雖然混賬,好歹從小耳濡目染,知道不能參與斗人,一身的精力就都凝注在了斗魚上。他們斗的不是普通的魚,而是嚙齒魚,就和嚙齒蚌差不多,是一種開不了靈智、見血瘋狂、連同類都吃的畜生。規(guī)則無非就是弱rou強食,所有參斗的嚙齒魚都放在一個水池里,互相啃噬,直到吃飽了啃不動為止。一池子血水、rou糜,什么都看不清楚,死的活的一股腦撈出來,按標記判別,活著的贏錢。那次江脅把帶出來的錢全賠進去了,還怪是我招了霉運給他,食言不還我的燈籠。我意識到他是故意騙我,就要回去告訴他父親,叫他挨一頓打,他慌了,跟我說只要我?guī)退A一場就把燈籠還我?!?/br>宋彩撇了撇嘴:“不可能的,還是騙你?!?/br>江晏:“誰說不是呢,可我那時候年紀小,還……唔,還沒你現(xiàn)在高呢,覺著他是我堂兄,該給他機會證明他不止會騙人?!?/br>宋彩:“……咱先把燈籠的事情放一放,不妨來討論一下什么叫還沒我現(xiàn)在高?我從小到大就沒在身高上被人鄙視過,我一點都不矮!”江晏開懷大笑,把他拉到自己跟前,雙臂一環(huán)就牢牢箍在了懷里,說道:“是是,你偉岸得很!”宋彩翻白眼:“說燈籠?!?/br>江晏挑眉:“行?!?/br>“我在里頭找到了賭坊賣魚的,”江晏回憶,“他的魚池里,每一只嚙齒魚都用網(wǎng)兜隔開了,怕放在一起會斗起來。但有一只特別的。它從外觀上看不太出來有什么區(qū)別,就是體型偏小,而且不是單獨放置,是跟幾只稍大些的嚙齒魚放在同一個網(wǎng)兜里的。奇就奇在幾只嚙齒魚不但沒斗起來,還都圍在一周,保持了相安無事——要知道,賭坊絕不可能賣飽食的嚙齒魚,那樣無法參斗,客人買去要賠錢的。于是我問賣魚的,小的那只怎么賣?!?/br>宋彩嘖嘖:“不賣,他肯定不賣。”江晏微微訝異:“你怎么知道?”宋彩:“體型小,要么是病秧子,要么是特殊種。病秧子他不敢賣,怕買家輸了錢找他拼命,特殊種要么自己留著有特殊用處,要么他準備拿價,得先用不賣的借口來抬一抬,勾起你非買不可的欲望。”江晏還是頭一次覺著這小子不笨,心中喜愛,捏了一下他的臉:“算你說對了。那只小的不是病秧子,卻是只雌的。雌魚沒什么戰(zhàn)斗力,主要的用處就是生育。嚙齒魚的雌性很稀少,因為戰(zhàn)斗力低下,一般活不到成年就會被吃掉。但成年之后到了生育期,雌魚就會變成寶,再兇殘的雄魚也會為之無條件收起利齒,變成忠誠的衛(wèi)士。當雌魚饑餓,食物又短缺時,雄魚還會犧牲自己,讓雌魚吃自己的rou。”宋彩點點頭,表示可以理解這種生物的自然習性。江晏接著道:“賣魚的說那雌魚已經(jīng)到了生育期,我買不起。他開的價格確實高得離譜,我就同他說租也可以,給我半個時辰,我可以付給他雙倍價錢。他答應了,我便讓江脅把雌魚拿去斗,江脅一開始嘲笑我不懂斗魚,可等雌魚放進水池,就有雄魚圍成一圈把它保護起來了。其余雄魚開始廝殺,不時有沖撞進保護圈的,被幾只雄魚給分食了。最后,雄魚只剩下兩條,兩條都想和那只雌魚生小魚,所以在雌魚的安全沒了威脅之后它們倆就開始互斗,直到一條死了,一條重傷。”宋彩抿嘴笑,問道:“半個時辰贏了多少錢?”江晏:“夠租三回就是了。但斗了那一次之后賭坊里就改了規(guī)矩,說雌魚嚴禁參斗,否則按十倍斗金處罰?!?/br>宋彩佯作嘆息:“哎,你可真會禍禍。那江脅后來還燈籠了嗎?”江晏:“沒有?!?/br>江脅把燈籠拿去給妖兵們玩蹴鞠,一群人高馬大的大小伙子,欺負一個弟弟,始作俑者還大放厥詞,說個子小的合該被欺負,他那是在拔苗助長。江晏愛惜自己的第一個燈籠,怕打起來會惹得江脅破罐破摔,就一直隱忍著火氣,只悶聲去搶。江脅見他搶,來了點興趣,說只要他能搶到就還給他。江晏決定最后信他一次,憑著天生的敏捷和勤奮訓練之后的靈巧身手穿梭在他們之間,不多會兒真就掌握了先機。誰知當他馬上要抓住竹燈籠時,江脅一腳踩了上去,嘩啦一下,竹燈籠被踩爛了。斷掉的竹絲戳在泥里,可憐兮兮的,看得江晏紅了眼眶,終于爆發(fā)。宋彩聽得生氣,問道:“告訴我,揍他丫了沒?”“小懲大誡,一人打斷一條鳥腿了事。不過父王也因此責備我下手沒分寸,罰了我練功,叫我山上山下跑十圈,還不許用妖力?!苯搪冻鲂σ?,帶著些不易察覺的懷念,“哎,我這條小鳥腿也差點跑斷了?!?/br>宋彩心疼,摸上他筋骨有力、惹人垂涎的大腿:“哪條小鳥腿啊,我給你揉揉唄?”江晏的臉色突然一變,呵斥道:“好大的膽子!這也敢摸?”說是這么說,手卻按在了宋彩的手背上,不叫他挪開分毫。兩人就這么望著,你的眼里有我,我的眼里有你,而后齊齊發(fā)笑,仰躺著滾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