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7
卸給老父親狐。 中原中也從矮柜里翻出一把同樣是黑色的雨傘, 遞到她面前。 “啊,我差點忘記了?!?/br> “如果你把自己淋到感冒,我之后絕對會笑話你?!?/br> “反正我之后一直在車上, 才不會感冒呢?!毖┲闹橆a,做出一副氣呼呼的樣子。 中原中也幫少女撫平耳后凌亂的發(fā)絲,問她:“你一個人去真的沒問題么?要不然還是我陪你一起吧?!?/br> “我已經(jīng)不是五六歲的小孩子了, 雖然是葬禮,但是我一點都不害怕。”說著, 津島雪枝拍拍赭發(fā)男人的肩膀, 從他手中接過雨傘。 “我大概中午就回來了,不用擔(dān)心我的。” “要是有需要我的地方直接打電話給我, 算了,待會兒我去接你?!?/br> “不用啦, 只是去參加學(xué)姐的告別儀式而已, 我沒關(guān)系的?!俏页鲩T了,中也?!?/br> 站在公寓的大門外,津島雪枝將雨傘搭在肩上, 仰頭望向灰蒙蒙的天空。 雨滴打在傘面上發(fā)出“咚、咚”的聲音,雪枝想著,在大澤學(xué)姐從樓上墜落的那個時候,發(fā)出的聲音一定遠比這更加震耳欲聾。 津島雪枝抵達舉行儀式的小禮堂時,時間還早,告別儀式也還沒有正式開始。來參加儀式的人們?nèi)齼蓛删墼谝黄?,壓低著聲音交談?/br> 在禮堂的最前面擺著大量的鮮花,這些素色的花將屬于大澤沙耶的遺像簇擁在中間。照片上的少女臉上掛著活潑的笑,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難不倒她。 “請節(jié)哀,大澤夫人。沙耶在天有靈,一定不希望您如此悲傷的?!?/br> “好的,好的…我的沙耶啊,怎么會這么糊涂!” 津島雪枝尋著哭聲看過去,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一身黑色和服的女性。那女性有著與大澤沙耶一模一樣的黑發(fā)黑眼,但是兩人的容貌不是很像,大概大澤前輩更像父親多一些吧? “您好,請問是學(xué)姐的母親么?”出于一種莫名的情緒,津島雪枝走上前和她搭話。 大澤女士拿手帕抹凈臉上的淚水,用那雙布滿紅血絲的眼鏡看向雪枝:“是的…請問你是?” 津島雪枝向她欠了欠身,說:“我是大澤學(xué)姐在舞蹈社的后輩,今天是代表社團內(nèi)所有一年級生來見學(xué)姐最后一面的。” “啊啊,這樣啊,真的是太謝謝你了?!?/br> “請別這樣說,學(xué)姐在學(xué)校時一直很負責(zé)任的引領(lǐng)著我們,多虧了學(xué)姐,我在芭蕾上提升了很多?!?/br> “那孩子一向擅長芭蕾,是我的驕傲?!?/br> “是的,學(xué)姐非常出色?!苯驆u雪枝笑了笑,口中的語氣隱晦地變化了一些。 “我很后悔,因為我明明看出了學(xué)姐的疲憊,但是我沒能給她帶來慰藉,也沒能挽留住她…真的很抱歉?!?/br> 語調(diào)輕柔,在棉花的下面卻藏著針。 大澤女士因為她的話而又落下了眼淚,整個人都有些癱軟。她緊緊地捏著津島雪枝的手,像捏住能救自己一命的人。 也許在這一刻,大澤女士才從女兒同齡人的懊悔中發(fā)現(xiàn)一件事——她的孩子本來不應(yīng)該死去的。 “謝謝你,太謝謝你了…對不起,是我要說對不起才對?!?/br> “請不要這么說。” 看著被大澤先生攙扶著帶走的女性,津島雪枝用手帕遮住唇角,垂著眼簾,做出傷心不已的模樣。 這才對啊,大澤女士,您得更加傷心一些才是。這樣的話,我心里的后悔和無力感才會更少一些。 很快告別儀式便開始了,從寺廟中請來的老和尚為大澤沙耶念經(jīng)超度。坐在臺下的來賓們保持著沉默,只偶爾有一兩個人發(fā)出低聲啜泣的聲音。 津島雪枝盯著大澤沙耶的遺像出神,因為盯得時間過長,她的眼睛有點酸澀。 那張照片上的圖像不斷扭曲著,在某個瞬間,在津島雪枝的眼中變了個樣子。那個微笑的少女變成了灰發(fā)金眼,變成了她自己的模樣。 “一路走好,前輩。對不起,我什么都沒能為你做?!被野l(fā)少女雙手合十,用很小的聲音說道。 “還有…謝謝你,我也愛你?!?/br> 我愛你的生命,愛你的存在方式,連同你的所有一起去愛。像是愛著過去的自己,像是愛著另一個已經(jīng)死去的我自身。 如果真的有來世,希望這次的你能自由地活下去。 等告別儀式結(jié)束,作為尋常同學(xué)的津島雪枝便先一步離開了。她打著傘,順著青石的小路向外走。 在路的盡頭,有一位身穿艷麗和服的女性正等在那里。 女性的身影被漸漸便密的雨幕遮住,看起來有些朦朧,但她手中的紅傘和衣擺上的紅花石蒜依舊灼人。 津島雪枝愣了一下。 我還記著她,這是之前見過的大jiejie? “許久不見,女孩?!迸詫⑹掷锏膫闩e高了一些,露出了自己橘紅色的盤發(fā),“我是尾崎紅葉,是中也的長姐?!?/br> 兩個人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沉默地注視著對方。半晌,津島雪枝抬起腳,慢慢地走向她。 “在路上聊一聊么,尾崎女士?!?/br> “車就在前面,隨妾身一起來吧,女孩。” 于是就這樣變成了兩人并行。 小皮鞋的厚底敲擊著石板地面,與尾崎紅葉腳下的木屐聲混在一起。津島雪枝聽著兩人的足音,突然開口說道。 “今天出門的時候,中也問我這次參加的是學(xué)姐的葬禮么…我說謊了?!?/br> “因為對我來說,今天也是我的葬禮——是另一個我的葬禮?!?/br> 大澤沙耶的死讓她覺得很遺憾,但是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悲哀。 如果她沒有因為中原中也的存在而對他人敞開些許心扉,如果她沒有鼓起勇氣逃到對方的身邊,也許此時的自己也同樣躺在那小小的棺木里吧。 ——就像她曾經(jīng)偶然作訪的那個未來,那個沒能逃離津島家的‘津島雪枝’一樣。 尾崎紅葉沒有開口,只目光淡淡地看向自己身側(cè)的少女。 灰發(fā)的女孩實在是生得嬌小,跟在身邊時軟乎乎的一小只。只不過她目光清冷,注視著前方的那對眼瞳像是兩顆無機質(zhì)玻璃珠,在讓她顯得難以接近的同時又越發(fā)想讓人將她抱進懷里。 她似乎曾經(jīng)在哪里,在誰的身上看到過這樣的眼神。 兩人坐到車上后,天上的雨更大了。尾崎紅葉交代了司機,叫他直接開車去中原中也常住的那棟公寓樓下,隨后便拉上了隔音的擋板。 “你對我說這些話,總不會是單純想向我傾訴吧?” 津島雪枝搖搖頭,“我只是想表達自己的決心。” “決心?” “嗯?!痹诨璋档能?yán)?,雪枝向?qū)Ψ铰冻鲂θ?,“我已?jīng)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所以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