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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要傻,顧澹拍了下自己的頭,決定不鉆牛角尖,他本是個灑脫的人。“顧兄弟,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女子的聲音在身后響起,顧?;仡^一看,是英娘。屠戶參與官兵的行動,所以英娘和顧澹一樣,也來溪畔等候消息。英娘遠遠地見顧澹一人坐在大青石那邊,就朝他走來,在桃花溪畔覓見顧澹的身影,她顯得很高興。大抵有一種同為剿賊義士的親屬,惺惺相憐之感。顧澹提鞋從青石上跳下,光腳踩在光滑、濕潤的鵝卵石上,他朝英娘走去,他道:“我過來瞧瞧,我剛聽人說官兵已經(jīng)在攻打山寨?!?/br>顧澹來到英娘身旁,他彎身穿鞋,邊穿邊說:“要是今日能攻下石龍寨,明日跟隨官兵同去的村民,應該就能回來了。武鐵匠說,官兵和朝廷正規(guī)軍都打過仗,山賊不是他們的對手。”英娘原本挺擔憂,聽到顧澹這話,她露出笑臉,合掌道:“菩薩保佑阿父和大家都能平安回來。”她向神明祈禱著,頗為虔誠。看來而今在英娘心里頭,已經(jīng)沒有武鐵匠的位置了,他成為“大家”中的一員。顧澹不信佛,但他心里也有同樣的期許。五年前,阿犢曾遭到山賊綁架,他被山賊帶上石龍寨,在寨中住了幾天,他對山寨內(nèi)部比較熟悉,由此阿犢和武鐵匠都是官兵的領路人。跟隨官兵去剿賊,阿犢一路緊張又激動,話滔滔不絕,以致等官兵在石龍寨外面開始駐扎時,他才留意到那個帶兵的昭校尉,長得十分眼熟。個頭挺高,走動時,一邊肩膀稍稍有些斜,濃眉大眼的,很有辨識度。阿犢偷瞄昭戚兩眼,越發(fā)確定就是那日拿刀到他師父家搗亂的人。他居然是個校尉?而且還是他帶兵前來攻打石龍寨!師父知道嗎?阿犢心驚,忙去看他師父,卻見師父神情淡定,正與昭校尉在交談,而且是他師父在說,昭校尉在聽。怎么看怎么覺得不對勁,哪怕是再遲鈍的阿犢,漸漸也有些想明白,看來師父以前還真得是個武將,他與這名校尉相識。“是我?guī)煾附泄俦鴣斫速\,是我?guī)煾赴阉麄兘衼?!?/br>阿犢一時驕傲無比,急于分享,連忙扯住從身旁走過的屠戶,跟他宣稱。屠戶像看個傻子那樣看阿犢,他們這樣的小老百姓,連縣里的捕役都使喚不動,還能使喚三百官兵。“真得,那個昭校尉我之前見過他!”阿犢強調(diào)所言屬實,聲兒挺大,一同前來的村民都朝他望去,然而沒人相信。屠戶拍阿犢腦門,像要給他驅(qū)邪般,道:“你是夢里見到吧?!?/br>氣得阿犢捂住頭,再不肯理他,轉(zhuǎn)身找其他村民說去。當然阿犢的話沒人信,村民都覺得他吹牛。武鐵匠要真是個郎將,哪會待在這種鳥不生蛋的地兒打鐵,過著和他們一樣的苦日子。石龍寨壘石為基,伐木做欄,山寨密實,僅有一門供出入。這樣的山寨,在疏于訓練,裝備弊陋,還貪生怕死的縣卒看來,易守難攻。對上過戰(zhàn)場,攻打過城池的老兵看來,石龍寨不就是用木頭圍起的一堆東西,簡直一推就倒。昭戚按照武鐵匠的部署,指揮士兵直接從正門攻打,簡單粗暴,不玩花的,沖開大門便是。不說官兵在兵力上遠壓石龍寨,何況這幫老兵的鎧甲堅固,殺伐征戰(zhàn)多時,被調(diào)來剿山賊,簡直大材小用,殺雞用了牛刀。戰(zhàn)鼓擂起,士兵一涌而上,沖擊石龍寨的大門,山賊從山寨箭塔射下的箭雨,撞在他們的鐵胄兜鍪上,鐺鐺作響,仿佛是在給他們撓癢癢。突然遭遇官兵攻打,山賊倉皇應戰(zhàn),人心慌亂,何況見到來征討他們的,竟然是裝備精銳的正規(guī)軍,山賊個個更是慌得像無頭蒼蠅。在攻城槌的撞擊下,山寨厚實的大門“轟隆”一聲倒塌,木屑飛舞,門后的山賊抱頭鼠竄,你推我擠,奮力往后頭奔逃,甚至相互踩踏。此時太陽尚烈,士兵魚貫穿過山寨大門,進入寨中,他們的刀胄明耀耀,亮得人晃眼。阿犢壯著膽子,跟隨第一批士兵沖進山寨,他揮著大刀,攆著山賊。他還是很機智的,看到山賊兵敗如山倒,他才英勇上前,要不他牢記叮囑,一直跟在士兵后頭。來到寨中的練武場,四周開闊,阿犢想在官兵里頭找尋師父的身影,找來找去,只看到屠戶。阿犢把刀收起,激動地問屠戶:“屠戶,你看到我?guī)煾噶藛幔俊?/br>屠戶追趕一個逃得慢的山賊,他還沒碰著手,那個山賊就被名士兵一拳打暈,屠戶正有些扼腕,聽阿犢問他,他回道:“沒瞧著?!?/br>阿犢并不知道他師父在山寨外面,并沒有參與戰(zhàn)斗。在一處高地上,武鐵匠與昭戚觀戰(zhàn),樹蔭遮日,兩人悠閑得很。從沒見過這種陣勢的阿犢,心情激動,他年輕朝氣,熱血沸騰。對見多了戰(zhàn)爭的老將而言,這樣一場實力懸殊的討伐戰(zhàn),平淡無奇,勝負早已定局。山寨的大門被攻破,石龍寨里頭的山賊頓時失去抵抗,大多數(shù)束手就擒,畢竟發(fā)現(xiàn)來抓他們的官兵,是一群裝備精良,雷厲風行的士兵都驚呆了。即便有零星的抵抗,在一眾士兵面前也掀不起浪,后來清點山賊的時候,發(fā)現(xiàn)石龍寨所謂的六虎,除去前段時間被武鐵匠擒拿的曹六郎外,其余五人,在這場攻寨戰(zhàn)中非死即俘,無一逃脫。石龍寨的寨主曹錦坐在他的虎皮大椅上,頹然如一只被斗敗的公雞,耷拉著腦袋,雙腿癱軟,被士兵架起,拿繩索捆了。山寨的聚義堂里,眾賊被擒,地上是倒塌的武器架,橫七豎八的刀槍棍棒,還有狼藉的酒菜。官兵攻寨前夕,曹錦就聽到了點風聲,但他沒跑路,他覺得自己能贏。近來山寨鑄造不少兵器,寨民又增加許多,曹寨主野心膨脹,正做著土皇帝夢,壓根不愿夢醒。說來在幾年前,縣令曾經(jīng)召集縣卒、民兵,前去攻打石龍寨,不過連寨門都沒摸到,好不容易拉扯起來的隊伍就潰散了。那真是幫慫貨,還沒開打就跑得差不多,寨主曹錦相當瞧不上,也自此長了山賊的威風。曹錦壓根想不到,這趟派來攻打山寨的官兵,是正兒八經(jīng)的官兵,不注水。曹錦正在和兄弟們吃著大rou,喝著酒,突然從天而降支神兵,眨眼功夫,就把他給收拾了。攻下石龍寨后,昭戚和武鐵匠進入練武場,抓住的山賊,都押在練武場里。昭戚靠在張椅子上,掃視在場的山寨成員,他遵循武鐵匠的要求,讓士兵將抓獲的人分成兩組。一組是被山賊抓上山寨的人,如婦女、孩子,被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