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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不明白,直覺這兩個陌生人多半是來找茬,難道是石龍寨派來找武鐵匠麻煩的?錢幣嘩嘩響,像似又被扔回,當(dāng)即傳來武鐵匠的聲音,不羈而強(qiáng)勢:“恭送!”武鐵匠攆人,然而那人卻似乎做了什么,只聽見腳步聲交錯,阿犢倏地驚呼一聲。顧澹著急,忙從廚房里跑出來,遠(yuǎn)遠(yuǎn)站著,見武鐵匠和那個高個子在僵持,高個子硬將一口大刀往上遞,武鐵匠將之推開,且使出力氣,見高個子連人帶刀退出兩步開外。“既然武鐵匠今日不肯賞個面子,就別怪我不客氣!”高個子將刀柄一握,剎那間躍身,直劈向武鐵匠。武鐵匠迅速后避,這一刀砍空,高個子連揮數(shù)刀,快似電馳,勢如破竹,武鐵匠矯捷避開,驚險下只見他轉(zhuǎn)身與刀鋒相錯,大刀直插進(jìn)土墻。武鐵匠飛速扣住高個的手腕,用力一扭,大刀脫手,高個驚駭跳開,與武鐵匠拉出老長一截距離。這是瞬間發(fā)生的事情,以致顧澹沒來得及呼出聲,他已看得目瞪口呆,杵在那兒驚得一動不動。武鐵匠將大刀輕松拔出,刀擲起下落,穩(wěn)穩(wěn)握在手上,他挑眉看視高個,高個失去武器,一時顯得有些狼狽。矮個瑟瑟發(fā)抖,驚慌地四處張望,看似想跑,高個端正身子,背手道:“武鐵匠身手不錯,你一個鄉(xiāng)下鐵匠,跟誰學(xué)的武藝?”武鐵匠沒空閑聽他廢話,聲音凜冽:“誰派你來?”顧澹此時才留意到這兩人都戴著竹笠,高個還能看清半張臉,矮個整個臉都遮擋著,像是怕人瞧見。“奉誰的命,快說房子是不是你們放火!今日不交代清楚,你們別想走!”阿犢揮舞手中的一把打鐵長鉗,怒道。矮個拔腿想往院門跑,忽然一把大刀飛來,從他耳邊呼嘯著飛入身側(cè)的桑樹,他驚得“啊”地一聲癱軟在地上,忙抱頸呼:“饒命呀!”矮個癱在地,他頭上的竹笠歪斜,他還來不及扶正,竹笠就被阿犢揭開,露出一張賊眉鼠眼的臉。阿犢眼尖,一下就將他認(rèn)出,驚道:“師父,是那天城門外行乞的老兵!”武鐵匠神色陰沉,他緩緩抬起頭,黑似碳的眸子有一縷寒光,那是殺意。高個警惕地望向插在樹干的刀,意有所動,卻又忌憚,他的手拳起又松開,額上竟有層薄薄的汗。“是不是石龍寨派你們來?你說是不說?”阿犢揪起矮個衣服,作勢要打,矮個恨不得鉆地,對武鐵匠胡亂喊著什么“郎將饒命?!?/br>聽到石龍寨高個愣了下,他并非什么石龍寨派來的人,派遣他的人身份尊貴。高個喉頭滑動,故作鎮(zhèn)靜,他跨步上前,向武鐵匠揖道:“某奉命行事,適才多有得罪。派某前來的人,是武郎……郎君的一位故人,不用某多言,武郎君自當(dāng)知曉。”他倒是挺識時務(wù),求生欲很強(qiáng)。武鐵匠殺意漸漸斂起,面冷如寒冰,啟唇只一個字:“滾!”“某這就走,后會有期?!?/br>高個像似舒了口氣,趕忙退開,那矮個還被阿犢抓住不放,直到武鐵匠示意阿犢放人,矮個掙脫,立即連滾帶爬跑了。“師父,干么放他們走!”阿犢想不明白,他道:“那個臭乞丐最可惡,先前在城門外瞎糾纏還沒打他咧,今天還敢來!”阿犢那并不靈活的腦袋,瞧不出是怎么回事,只覺這兩人鐵定跟石龍寨有關(guān),今天是來鬧場子的。武鐵匠那張臉諱莫如深,他沒理會徒弟的情緒,而是看向顧澹,顧澹驚愕地瞪圓眼睛。阿犢這么個莽漢沒帶腦子,顧澹帶著,前些時日在城門外拉住武鐵匠喊“武郎將”的老兵乞丐,顯然是將武鐵匠認(rèn)出來了,然后今日就領(lǐng)來一位武藝似乎不錯的神秘武夫。他們不知道怎么找到武鐵匠家來,那個武夫一番舉止像似在試探武鐵匠的身手,核實他身份。顧澹歷史不大好,但他知道郎將是武官的職稱,武鐵匠很可能曾經(jīng)是個軍官。屋漏偏逢連夜雨,有個石龍寨的威脅就已經(jīng)很麻煩,又來兩個不懷好意的人,武鐵匠像似有什么神秘的過往。武鐵匠回作坊繼續(xù)打鐵,仿佛什么也沒發(fā)生,阿犢被喊進(jìn)去勞作,但他心不在焉,幾番想跟師父詢問,都被冷臉拒絕。就連吃飯時,阿犢對顧澹滔滔不絕的說今日事,武鐵匠也沒搭理。阿犢說得眉飛鳳舞,手舞足蹈,他甩出架勢,單手學(xué)武鐵匠繳械的姿勢,還喝哈有聲,他興奮道:“師父武藝這么好,什么時候也教徒弟兩招!”武鐵匠夾起一塊茄子吃,說徒弟:“打鐵都學(xué)不好還想學(xué)武藝?!?/br>阿犢坐下來扒飯,趁著武鐵匠去盛飯,他小聲對顧澹嘀咕:“師父真小氣。顧兄是不知道師父不只會使刀,還會使槍,總是掖著藏著不教人看見,怕被人學(xué)去?!?/br>顧澹默默喝湯,對他使眼神,武鐵匠人已經(jīng)站在他身后。武鐵匠大手拍向徒弟的頭,阿犢低頭專注食物,再不敢閑話。阿犢十三歲時曾被石龍寨的人綁走,當(dāng)年在山寨里他就見武鐵匠露了一手,但卻是使槍。武鐵匠隨手拔出武器架上的槍,輕易就挑倒兩名山寨的嘍啰,鎮(zhèn)住在場的山賊,好生厲害,今天才見他使刀也好犀利。打鐵作坊的爐火熄滅,晚上不用打鐵,阿犢吃飽飯,愜意摸著肚皮,借月色回家。顧澹拿食物出來喂貓,見武鐵匠坐在桑樹下,手里握著一樣什么東西,桑樹的樹干上還插著一口刀,仿佛遭人遺忘沒有□□。夜晚院中涼爽,夜風(fēng)吹得桑葉沙沙響,武鐵匠的身影為陰影遮掩,看不清的他神情。“那兩人是什么來頭?”顧澹拉張馬扎在武鐵匠身旁坐下,他看向天上的一輪圓月。武鐵匠的房子位于村郊,夜晚非常寂靜,以致此時在月光下,竟有天地間只有兩人一貓的錯覺。武鐵匠將手里的東西擲給顧澹,顧澹接過一看,是件巴掌大的物品,借月色看清是只金屬烏龜,摸下背面似乎還有字,不過瞧不清楚。“烏龜?”顧澹沒見過這種東西。“龜符,武忠鎮(zhèn)校尉昭戚?!蔽滂F匠念出龜符上的部分文字,他身子后仰,背靠向樹干,雙臂枕頭,月光正好照他臉。他頭頂上方插著一柄刀,他終于留意到它,伸手將它拔出。“原來你識字。”顧澹頗感意外,他把龜符拿高,努力去辨認(rèn)上頭的字。他現(xiàn)在有點明白了,武鐵匠說的龜符,就是電視劇里官員武衛(wèi)佩戴的腰牌。“嗯?”武鐵匠并不知道長久以來顧澹一直以為他是個文盲,畢竟從未見他書寫讀閱,家里連本書都沒有。“是高個男子的龜符嗎?怎么在你手上?”矮個看起來很窩囊,不大可能是個校尉。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