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瀟河皺了皺眉頭，只說了一句：“我是不會簽字的?！?/br>
“滾你麻痹！”班長氣紅了眼，指著他罵道：“打！今天給我把他鏟死在這里！”

一言不合，拔刀相向。

“你別過去。”白鹿原漠然地看著面前不良少男少女們的廝殺，強行地把貓球球拉住了：“你給我坐下?！?/br>
“但……但是……”貓球球看得心驚膽戰(zhàn)，“我……”

“你坐下。給我扇扇子?！卑茁乖粍勇暽卣f。

“可是他們……”貓球球心驚膽戰(zhàn)地說，“他們帶了砍刀吧……”

“他們不敢真拿刀出來?！卑茁乖f，“用的是外殼砸……行了，你乖乖坐著不要動?！?/br>
“可是……”貓球球小心翼翼地看了白鹿原一眼，心里嘀咕道，你那天還不是逼我去打架還說什么，要做一個真正的男人嘛……什么的……

“學(xué)校里的混混，每三四年換一屆，”白鹿原突然開口說，“一個學(xué)校得有一個扛槽的頭，就是老大。這座城市里，滿打滿算，共有三十八個學(xué)校老大?！?/br>
貓球球立刻就沒盯著打架看了，認認真真地盯著白鹿原，預(yù)備開始聽白鹿原的混混生涯。

“這么認真干什么？”白鹿原看著他小學(xué)生似的模樣，突然笑了。

“我覺得我還應(yīng)該記個筆記什么的……”他訥訥地說，“我要了解你嘛……而且，蘋果和班長一直鼓勵我，做什么都要認真。”

“認真啊……”白鹿原移過頭，若有所思地說：“人在你們這個年紀，認真的是一種東西……但是年紀大了一點以后，又會覺得年輕時候認真的東西都是狗屁。覺得自己小時候中二，傻子，覺得年紀大了的自己才是聰明和現(xiàn)實……其實，年紀大的人認真的東西才是一坨狗屎，越老越裝逼，越老越傻子。”

貓球球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白鹿原撲哧一笑：“你懂什么了？”

“其實我沒怎么懂……”貓球球小聲地說，“就是覺得……今天你好……嗯……”他撓了撓頭，很含蓄地說：“話糙理不糙——嗷！別敲我頭。”

白鹿原大笑一聲，發(fā)自心底地灑然道：“所謂三四年換一屆的意思就是，珞珈路十二年前是我扛槽，如今是班長扛槽——我還真沒聽說過女人能扛槽的。不過……時代不一樣了。也就是說，我比她大四屆?！?/br>
“哦……”貓球球睜著眼睛說，“你……你當(dāng)年也是老大咯？！好厲害。那你就是班長的師兄了……”他瞪大眼睛說，“所以你一直這么幫著她，還支持她打架……”

“有些事情你要懂，”白鹿原揮揮手說，“省實驗和珞珈路是世仇。江湖就是這樣，你不砍我，我就要砍你。就算我畢業(yè)十年多了，我也還算是珞珈路的人，不能這么看著珞珈路丟了份。”

“那你……”貓球球遲疑地看著打成頭破血流的戰(zhàn)場，黎瀟河帶來的那四五十個人果然都是精銳，比班長滿世界喊來的明顯戰(zhàn)斗力不足的人強多了；雖然她人多勢眾，可看起來兩方面也打成了平手——“你……你要出面出戰(zhàn)么——嗷！別打我頭……”

“傻。”白鹿原穩(wěn)坐軍中帳，不動聲色地說：“你沒看過武俠么？我這種前輩怎么好直接出面欺負一個小輩呢？”

“但是……咦這是啥？”

“把這個拿著?！卑茁乖匆膊豢吹厝o他一把小刀，“打架，有時候不能只看實力，要看腦子——我等會讓你動你就動?！?/br>
“你不是告訴我打架是靠憤怒的嗎……”貓球球小聲地說。

白鹿原并不說話，緊緊地盯著戰(zhàn)場注視了片刻，突然一腳把貓球球的屁股一踢，暴喝道：“進去！——把刀給我架在他脖子上！”

貓球球突然發(fā)覺，周圍的喊殺聲、rou體的撞擊聲，全都消失了。

空氣中顯出了一種詭異的安靜。

他定睛一看，自己赫然壓倒在一個高高大大的男生身上——兩個人躺倒在地上，體位詭異。但是，讓高高大大的、眼睛漆黑得像狼一樣的黎瀟河一點都不敢掙扎的是，白鹿原遞給貓球球的那只小刀，就壓在他脖子上。

貓球球的腦門無端就冒出了一點汗。這場景……他驚疑地想，我……我沒打算……我是被逼的……

——但是……

——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

此時陽光寂靜，知了長長地叫著。

白鹿原在馬路的一旁坐著看著，手里捏著那把老人下棋時用的扇子，墨鏡后的眼睛，笑而不語。

第75章

班長當(dāng)機立斷，一腳就踢了過去，同時示意幾個人七上八下地涌過去把他摁住，再破口大罵道：“黎瀟河你個XX養(yǎng)的！你他媽以為自己算個XX？老子告訴你，你簽不簽？！簽不簽？！今天你不簽字，就別想走！”

貓球球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小心翼翼地拉了拉紅著眼睛一直踢人的班長：“喂……別踢啦……”

“你滾！這里沒你事兒！”班長不耐煩地吼道。

“不是……”貓球球小聲地說，“那里是脾臟……踢破了要死人的……”

“我今天就把他弄死在這里！”班長冷笑道，“黎瀟河，老子把話說明了，就讓你動手簽個字，自己跪下來扇自己一百個巴掌……”

“我不簽?！钡乖诘厣系哪猩?，深深地看著他們，一動不動地說。

“還你麻痹的！”班長大怒，轉(zhuǎn)身吼道：“給我繼續(xù)打！”

打架這回事，客觀來說，還是人多勢眾有優(yōu)勢。對方來的固然是精銳，可這邊也是傾巢出動。最后的情況就是，班長手下的一大幫人涌上去，十個人打一個，包圍圈里密不透風(fēng)，只聽得見rou體被砸擊的聲音。

貓球球惴惴不安地看著班長居高臨下地站在那里抽煙，想勸又不敢勸，最后還是憋了半天，終于說：“我說……那個……算了吧……再打真要出人命啦……”

班長很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吐了口煙，瞇著眼睛蹲下去，對著地上已經(jīng)鼻青臉腫的黎瀟河說：“姓黎的，我說，你還覺得自己是個男人，對得起自己下面的那根JB呢，就把做了的事情認了——”她一揮手，旁邊立刻有人送來一張醫(yī)院的簽名單，那張紙抖得嘩嘩響：“看在你大哥的面子上，看在你還姓黎的份上，我留你一條命。你給我把這字簽了，別敬酒不吃吃罰酒?！?/br>
地上的男生抬起了頭——貓球球突然覺得不好，那雙眼睛……深深的，像狼一樣的眼睛……

他還沒來得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