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連心跳都失去焦距是什么時候？貓球球找不到一個適合的形容詞兒。大概就是這樣……這種混亂的、突如其來的驚恐的感覺。

“白大大？白大大你在嗎？”主持人意識到不對了。

象征白鹿原在說話的那個YY小燈，從開始到現(xiàn)在就沒亮過。

貓球球也瞪大了眼睛——公頻上一群人都在淚目地刷【白大大求出聲！】【白大大不是來騙花的吧┭┮﹏┭┮】【求白大大唱主題曲=v=】【說好的白大大呢?。?！人呢！??！】……在這群刷屏中，一行小小的、YY默認字體——卻格外醒目：

【白鹿原】：【我開麥了啊，聽不到？】

那一剎那貓球球仿佛聽到了頻道內(nèi)兩千顆下巴掉下去砸碎的聲音。

主持人干笑著說：“那個，白大大，您開了自由說話沒？對，就是您公頻聊天窗口上的那個……”

“嘩啦！——哐當哐當——”

白鹿原的那盞【正在說話】的小燈瞬間就亮了。一種巨大的、聽上去就知道是在整理話筒的聲音流了出來，在寂靜的頻道里顯得格外刺耳……

蘋果捏住耳機，內(nèi)牛滿面地想：尼瑪！每次都搞這么大聲！戴耳機開FT的策劃尼瑪傷不起！

貓球球則有點心酸地看著白鹿原，心想，果然呢……這就是他，對網(wǎng)絡(luò)都不怎么懂，也從來不會掩飾這一點……

“嗯……現(xiàn)在聽得到嗎？”

一個沉沉的、又顯得很輕的聲音這么說道。

頻道內(nèi)瞬間就瘋了，所有圈內(nèi)的、非圈內(nèi)的，讀者的、聽眾的，全刷了起來：【嗷嗷?。?！聽得到?。　俊景状蟠舐曇艉媒視f嘛??！】【白大大天然呆(╯▽╰)】【圍觀天然呆白大大！】【我去！原來老大自己聲音也很給力?。±洗笞约簽槊蝗ヅ洹俊究棺h老大惡意賣萌??！今天我們是來這里看圈內(nèi)的妹子的！聽說這里妹子多！】【妹子不能都愛上老大了啊我擦！】【……圍觀基佬】【愛的戰(zhàn)士白鹿原，YOoooooo！】

“聽得到聽得到！”主持人趕緊說，“白大大的聲音意外的……很好聽?。〈蠹叶荚谒?！白大大看到了嗎？”

豈止是好聽……

那種輕輕的音調(diào)，明明嗓子是沉沉的，又帶著一點鼻音……可是聽起來一點也不做作。這種感覺沒法形容……就像……就像你想想的那樣。

群眾想象的白鹿原是什么樣的？

——渣攻。

蘋果在前段時間把圈內(nèi)所有的劇都逼他聽過了——她那時候苦口婆心地指著一部劇說：“氣質(zhì)！什么是氣質(zhì)！氣質(zhì)也是可以錄出來的只要你戲感到了……你看C大平時就是痞子音一到劇里就變成溫柔苦逼攻了！但有些氣質(zhì)是天生的，比如總攻君這部！渣攻?。?！那就是渣攻?。。　?/br>
那時他怎么聽也只能懵懵懂懂的明白……現(xiàn)在他完全明白了。

他甚至可以去分析那個音譜了，貓球球有點心酸地想。沉沉的嗓子代表天生渣，音調(diào)輕一點是因為總有點文人莫名其妙的傲氣……鼻音，鼻音重的人多少都有點孩子氣。

——你無法抗拒的渣攻。

“我看到了……天然呆是什么意思？”白鹿原皺著眉頭，看著刷屏，很突兀地問。

主持人總攻君覺得自己背后流了一瀑布的汗。他趕緊繼續(xù)笑著說：“啊，天然呆就是夸您萌……你看大家都在夸您，是不是！是不是！是的打1！”

“哦……”他語氣沉沉地說，“那惡意賣萌又是什么意思？”

貓球球看著頻道上一串【老大我們給你跪下了！！我們錯了?。　康膰^書評區(qū)讀者們的刷屏，終于覺得有點想笑了——只是一點點。

主持人汗顏地問：“啊，那白大大我們繼續(xù)回到主題……白大大一定已經(jīng)聽過了神州沉陸的全三期吧？”

“聽過?！彼卮鸬貌煌床话W。

“白大大對這部劇有沒有什么想要說的呢？”

蘋果的心突然就揪起來了——她緊緊地抓住手，覺得胸口里的東西怦怦地響——這個時候一定要靠譜呀！他不會突然……很有可能吧！很有可能他突然就來抨擊一下什么的……畢竟他從來不為什么主宰和動搖……

班長突然對她說：【你淡定點?！糠路鹂创┝怂南敕ㄒ粯印?/br>
她內(nèi)牛滿面。

直到白鹿原很沉著，很平靜的——像是突然靠譜起來了一樣說道：“做得很好——”說完他想到什么似的加了一句，“劇組很，認真。”

蘋果覺得自己哭了。

班長安慰她說：【你放心啦。他不會在這種公開場合不給大家面子的……再說你確實很認真啊。認真的話一定會有回報的?！?/br>
“白大大印象最深的場景是哪個呢？”

“都很有印象?！?/br>
“白大大自己寫的書里，一定會有自己最喜歡的場景吧……和書里比，最喜歡劇里的哪個場景呢？”

“其實書里寫完我就不怎么記得了?！彼纱嗟卣f——頻道內(nèi)的表情又裂了一地。

“……白大大最喜歡的角色是誰呢？”

“呂碧城?！薄湫偷臉藴蚀鸢?，他此前曾在很多場合這么說過。

“碧城女士的CV在哪里……啊筱筱在！白大大覺得劇中的碧城女士如何？”

“配得很好……就是我想象中的呂碧城?！彼麑嵲拰嵳f，“女CV的表現(xiàn)一直是最好的。錄鑒湖的也是?！?/br>
“謝謝白大大……”那個女聲聽起來很淚目地說。

“那么……”主持人繼續(xù)問，“大家都知道，其實神州沉陸是一部男人戲啊，白大大最喜歡的男性角色是哪一位呢？”

……

……

貓球球突然覺得自己呆不下去了。再待下去，他的血液都要凍成冰，他的心臟都要從喉嚨里跳出來了……雖然反復提醒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可是自己還是不受控制的、失魂落魄地盯著屏幕，聽著耳機中的聲音……

他低下頭去，把腦袋埋在連帽衫的陰影里，強行咬住嘴唇，打開蘋果的私聊頁面：【那個……我有點不舒服……我能不能……先下了嗎……】

蘋果大吃一驚：【喵喵你怎么啦？怎么突然不舒服啦？怎么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