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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的火苗,是黑夜中茫茫草原之上唯一的光,只可惜它照不亮人心底自私黑暗的角落,只照亮了牧錚忽明忽暗的半邊臉。這時,云霧忽然散了。森涼的月色像來自地獄惡鬼的蠱惑,推了他最后一把,將那江汀中的碧綠照了個一清二楚。牧錚彎弓搭箭,虛目對準(zhǔn)了一水之外的蓬青。百步外便是滾滾流逝的河水,如雙手抓不住的往昔年華。走投無路的人竟天真地以為可以一炬點(diǎn)燃逝水,將恩怨情仇燃凈,赤裸裸重新開始。寬闊英挺的額角,竟在冰涼的夜色中滲出了一滴冷汗,順著緊繃的頜骨滑下。弓彎如滿月,弦張似勁風(fēng),撲簌簌盡是殺意。“牧錚!!”牧錚心臟陡然一跳,連帶著手指一抖,那箭便跟著射了出去!只見一抹刺目的白倏然從半空中俯沖而下,攔在了火箭殺向云汀軌跡最高處!其后不過是剎那間的事情,“噗嗤”一聲火箭扎進(jìn)了血rou,潔白的雙翼如流螢般四散為炫目的光點(diǎn)。一人被箭射傷,狼狽地跌落在水岸;另一人從他背后斜飛而出,滾落在了草地上,卻顧不得疼便手腳并用著爬了起來,踉踉蹌蹌地奔向水岸:“阿靈?。“㈧`你沒事吧?!”靈羽用左臂撐起半邊身體,咬牙道:“沒事兒!你別亂跑!”那火箭落在他身上時,力道已經(jīng)卸去了大半,且右胸并無要緊的臟器,這一箭不過是皮外傷罷了。然而流羽看不見,只能在風(fēng)聲和水聲中努力辨別著靈羽的所在。眼見著他離河越跑越近,腳步卻根本沒有放緩:“阿靈!阿靈你在哪兒?!”“我在這兒?。 膘`羽扶著傷口坐了起來,方才看清楚流羽正在往河里走,立刻驚恐地大吼道,“你回去??!快退回——咳咳咳!!”“阿靈?。 绷饔饹]聽清他說了什么,只聽他一聲咳的比一聲急,急的加快了腳步,“我聽見你了?。∧銊e說話,我這就過去!!”他抬腳便又要向前奔,卻被一只鐵鉗般的大手抓住了胳膊向后拉去,一把熟悉到骨髓里的聲音也隨之從腦后響起:“別跑了!前面是河!”流羽渾身一僵,隨即如被毒舌咬了一般大叫道:“你放開我?。 ?/br>牧錚的動作隨之一凝,但下一秒便將流羽扛到了自己的肩上,任由拳打腳踢落在自己的身上也不吭一聲。“混蛋?。⊥醢说埃?!你放開我,你放開我!!”流羽見掙扎不動,吼聲到最后便帶了哭腔,“你燒了蓬青,你讓我做一輩子瞎子吧!!我做一輩子瞎子你就得償所愿了?。 ?/br>牧錚并不作答,只是矮身將流羽放在受傷的靈羽身側(cè),淡道:“他身上的傷不要緊,沒有性命之憂,你不必太擔(dān)心。”“我呸!”流羽一拳頭砸在他堅(jiān)硬的胸膛上,“阿靈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定會也讓你……”說到最后卻還是不忍心,生生咽回了肚子里。他轉(zhuǎn)身去摸靈羽的傷口,卻被另一只手架住了胳膊。“真的沒事?!膘`羽見他無事,一口氣終于松了下來,卻不敢讓他在自己身上瞎摸,“你看不見,越摸越麻煩?;厝ド弦稽c(diǎn)燙傷藥,靜養(yǎng)兩天便好了?!?/br>“當(dāng)真?”流羽臂彎摟著他肩膀,狐疑道。翼族傷后痊愈的能力在天下無出其右,靈羽既然這么說,那大概是果真沒有大礙了。“自然當(dāng)真。”靈羽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牧錚長身立于二人的身側(cè),脊背挺的筆直,仿佛化身為了草原上一座面東而立的雕像。魚肚白浮現(xiàn)在遙遠(yuǎn)天際,是為朝。晨光照亮了神水云汀,只見濃郁的暗綠中央揚(yáng)起突兀的一點(diǎn)紅。蓬青,開花了。第三十九章朝暮魚肚白浮現(xiàn)在遙遠(yuǎn)天際,是為朝。晨光照亮了神水云汀,只見濃郁的暗綠中央揚(yáng)起突兀的一點(diǎn)紅。蓬青,開花了。靈羽順著牧錚的目光望去,立刻掙扎著想從流羽的臂彎中站起來:“是朝暮??!”流羽一怔,向水流的方向扭過頭,摟著靈羽的手臂更緊了幾分:“那你……你現(xiàn)在,還幻化的出羽翼嗎?”靈羽僵住。翼族雖然體質(zhì)殊異,傷口愈合的速度比常人快了幾倍,唯獨(dú)一對翅膀異常嬌貴。即便只是受了輕傷,痊愈之前也無法幻化出雙翼。“不行了,對不對?”流羽輕聲問。“我……”靈羽咬牙,“一定還有別的辦法!此去王城拍馬不過半日工夫,你現(xiàn)在趕回去——”“別說了?!绷饔鸫驍嗨硨χ铃P,自言自語般道,“有狼王在,便是再過十年、二十年,我也得不到一‘朝暮’?!?/br>牧錚聞言抿緊了唇,咬死的牙關(guān)因?yàn)殛P(guān)于用力而微微抽搐,腳上手上卻并沒有任何動作。他只是仰首,望著那神水中央的汀州暗暗出神,自知已經(jīng)走選擇走上了一條絕路。流羽將靈羽平放在草地上,踉蹌起身,遙遙向他一揖:“狼王……”昔日銳利敏捷的目光用了很久的時間,才落在他身上。牧錚被他卑微的模樣刺傷了眼,痛道:“你現(xiàn)在,可是一個字也不愿信我了?”“信你何用?”流羽搖搖頭,“不如我求求你吧。我求你,留著這汀州上的蓬青。倘若今日我取不得朝暮,至少還有今后十年、二十年可以盼一盼。至于你曾經(jīng)對我做過什么,無論我記不記得,都兩清了好嗎?”“你不必求我,”牧錚張開了手臂,倉惶笑道,“你只需再過來讓我抱一抱,可好?”他知道,這是非分之想了。流羽即使聽話地過來,也定然是極不情愿的,這是他不擇手段強(qiáng)求來一個告別罷了。可轉(zhuǎn)念又想,他在流羽心中,還能再糟糕到什么程度?不如最后再強(qiáng)人所難一次好了。從此之后哪怕他執(zhí)意用一生去償還他受過的苦,流羽怕是也不愿收了。——徹底的兩清。流羽猶豫著,舉起了自己的雙手。牧錚卻像等不及了般,一把攥住了他的五指,將他扯進(jìn)了自己堅(jiān)實(shí)寬闊的胸膛。余生,就要靠著這點(diǎn)溫暖度過了。“我欠你一雙眼睛、一對翅膀,和一世深情?!蹦铃P將下巴放在他單薄的肩頭,低聲道,“眼睛,我今日便會還給你。至于翅膀,你曾經(jīng)說過,若是知道了罪魁禍?zhǔn)?,定然也要剁下他的雙臂才能消氣?!?/br>流羽在他的懷里苦笑:“你別說了,我不要你的雙臂……”“你要的,你必須要。你如果不要,我如何還你一世深情?”牧錚輕聲打斷他,許愿般道,“這雙臂膀,等我取了朝暮回來便還給你。”說罷,他解下腰側(cè)的寶刀遞入流羽懷中,轉(zhuǎn)身向河岸走去。不過是一博罷了。他親自將欠了流羽的全部還清,只怕他不敢再要。流羽只覺得身上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