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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愣愣地看著秦歡,確定一般地問:“他愿意見我了?”蕭默這樣小心翼翼仿佛不敢相信的模樣,讓秦歡心疼極了,他抓著蕭默冰涼的手,拉著蕭默走到旁邊教學(xué)樓的轉(zhuǎn)角,傾身抱了抱他,語氣很肯定,“嗯,他答應(yīng)了。”蕭默安靜地靠在秦歡懷里,另一只手用力揪住了秦歡胸前的衣服,手背青筋都露了出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后退了一步,從秦歡懷里退了出來。他飛快擦了下眼睛,啞著聲說:“走吧,回教室。”那個人答應(yīng)見蕭默以后,蕭默就不再盯著手機了,他又恢復(fù)了常態(tài)——每天都在認(rèn)真讀書。但羅音總覺得恢復(fù)過來的蕭默,好像變得急切了。盡管蕭默還是老樣子,教室、宿舍兩點一線,輔導(dǎo)書、卷子一本接一本,一份接一份地做,可他變得愛看時間了。每隔半個小時會看一次,而每看一次,眉頭就會輕皺一下。羅音忍不住私聊了秦歡。——【秦哥,默哥到底怎么了?】——【沒事?!?/br>——【秦哥是有什么很急的事要做嗎?】——【沒有?!?/br>——【……秦哥,咱們還是不是朋友了,你這么敷衍我!】——【抱歉哈,但有些事現(xiàn)在不能說,總之你別擔(dān)心,默默沒事,我在他身邊呢,不會讓他出事的?!?/br>羅音嘆了口氣,到底沒再問了,她大概猜得出來,有些事情,是蕭默還不準(zhǔn)備告訴他們的。—轉(zhuǎn)眼就到了元旦。這天在下著小雨。那個人和蕭默約的見面時間是上午十點,但蕭默很早就到了,秦歡陪著他,兩人安靜地坐在星巴克里。蕭默雙手握著杯子,咖啡的熱度傳到手上,稍微有了溫度。秦歡看著蕭默,問他,“要吃蛋糕嗎?”蕭默搖了搖頭,輕聲說:“……我不想吃。”“但早餐……”秦歡話還沒說完,就見蕭默忽然抬頭,看向門外——剛才門被推開了,有人走了進來。“……不是。”蕭默喃喃自語,又把頭低了下去。秦歡微不可聞地嘆了一聲,伸手摸了摸蕭默的頭,“那個人不會那么早來的,現(xiàn)在才九點?!?/br>“嗯?!笔捘c頭應(yīng)了,似乎是聽進去了,可下次門一被推開,他又會再抬眸去看。擔(dān)心、焦急、忐忑……帶著這些心情,蕭默沒辦法冷靜,也無法冷靜。好不容易熬到了十點,當(dāng)秒針也轉(zhuǎn)到12的時候,門被推開了,進來了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年輕人。對方戴著眼鏡,神情嚴(yán)肅,手里是一把黑色的傘,整個人都散發(fā)著一股古板、禁-欲的氣息。他站在門口環(huán)視了一圈,然后準(zhǔn)確地朝蕭默走了過來。蕭默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駱昕寒?”“是我?!?/br>駱昕寒在蕭默對面坐下,拿出紙巾擦了擦衣擺的水漬,又招來一名服務(wù)員,點了一杯美式。他對蕭默說:“我還要趕回去做研究,只有半個小時,你想問什么,問吧?!?/br>蕭默問:“我父親……蕭勤,他曾經(jīng)是你的導(dǎo)師吧?”“是?!瘪橁亢犃嗣郑乱庾R皺起了眉,“直接進主題吧,這些沒必要的問題就不要問了?!?/br>蕭默臉色有些白,他從懷里將那張合照拿了出來,放到桌上,“這張照片,你還記得嗎?”“記得。”駱昕寒看了一眼合照上的六個人,“我們那時一起做一份歷史課題的研究。你父親,也就是蕭勤曾經(jīng)是我們的導(dǎo)師,我們都是歷史專業(yè)的,蕭勤的課,是專業(yè)課?!?/br>他伸手指了指女生旁邊的陳非,“只有他不是我們專業(yè)的,他只是選修了你父親的歷史課?!?/br>秦歡聽了,問道:“那你們六人的關(guān)系怎么樣?”“我、吳宇、江建斌、李思、劉慶是同專業(yè)同班的,關(guān)系自然很好?!瘪橁亢空f一個名字,就會在照片上指出來,說完了人名,他就往后靠在椅背上,然后十指交叉放在大腿上,“至于陳非,他是后面加入的,蕭勤說他專業(yè)知識很不錯,就讓他參與了我們的課題研究。其實我們知道,是蕭勤老毛病又犯了,他覺得陳非可憐,憐惜他總是獨來獨往,沒有朋友,還被學(xué)校那群富二代霸凌,想讓他融入到一個集體,交到一些朋友,才讓他跨專業(yè)來跟我們做課題的。我們幾個男生跟陳非的關(guān)系算不上多好,不過李思喜歡他,所以李思跟他關(guān)系是最好的。”“李思?!蹦钔昱拿郑蝗煌A讼聛?,一手按了按眉心,另一只手從口袋里拿出了一支煙,本來想點,但想起是在咖啡廳里,又作罷了,只是拿在手上,聲音沉了下來,“……她就是被殺害的那個女生……死的很慘,胸口中了七刀,刀刀致命,臉都被劃了?!?/br>“那樣一個花樣年華的女孩子死于非命,還是死在自己最信任的人手下?!彼粗捘凵?、語氣都很冷,“說真的,你父親死不足惜,如果不是你一再求我見你,我絕對不會來的?!?/br>蕭默臉上的血色褪盡,握著咖啡的手一直在顫抖,秦歡皺起眉,挪了椅子坐到蕭默身邊,左手環(huán)過蕭默的肩膀,半攬著他,右手握住了蕭默的手,緊緊地握著,像是傳遞力量一般。“請你說話注意一些!”秦歡壓低了聲音,神情肅然,語氣里的寒意溢于言表。“呵。”駱昕寒笑了一聲,拿起剛送來的咖啡喝了一口,“還剩十五分鐘,還有其他要問的嗎?”蕭默的牙齒已經(jīng)將嘴巴咬出了血,他能嘗到淡淡的血腥味,他沒哭、表情也沒有多少變化,將所有的情緒壓在心底,就像是木偶人,只是看著駱昕寒又問:“李思,跟我父親的關(guān)系怎么樣?”“她最后一通電話就是打給你父親的,卻沒想到就是那通電話成了她的催命符?!瘪橁亢磫?,“她一個女孩子,是有多信任一個男性,才會在晚上給對方打電話邀請他來自己家里?”蕭默沉默了許久,直到不遠處的大門又被推開,他才再問道:“你說李思喜歡陳非,那么陳非呢?”“或許是喜歡的,或許是不喜歡的,誰知道呢,直到李思的葬禮結(jié)束,他都沒出現(xiàn)過?!?/br>蕭默說:“最后一個問題。”他直勾勾地盯著駱昕寒,“陳非和我父親的關(guān)系好嗎?”駱昕寒嘲諷道:“好?不好?陳非的心思很重,所有事都藏在心里。按理來說,他該感謝你父親的,畢竟你父親幫了他很多,可他被開除的時候,我見了他最后一面,他提到你父親,可不是只有感謝而已,分明還夾雜著恨和厭惡……或許是他早就看穿了你父親是個戴著假面具的瘋子吧。”蕭默用盡了全力讓自己冷靜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