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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默到家的時候，季垚還沒回來。

蕭玥梅已經(jīng)做了好幾道菜，她聽見聲音，就探出頭來，溫柔說了一句，“小默，你回來了?！?/br>
蕭默輕聲喊，“姑姑?！?/br>
蕭玥梅笑著說：“把書包放下坐一會兒，等垚垚回來就能吃飯了。”

“好。”蕭默點了下頭，放下書包后，又走出來，進到廚房準(zhǔn)備幫忙。

見蕭默過來，蕭玥梅忙阻止，“我一個人就行了，你乖乖去休息，看看電視，看看書都行。”

“沒關(guān)系。”蕭默走到水槽開始洗菜。

幾分鐘后，外面又傳來了聲音——是季垚和他爸爸，季豐和一起回來了。

聽見季豐和的聲音，蕭玥梅手上的動作一停，鍋鏟掉到了地上。

蕭默彎腰將鍋鏟撿起來，洗干凈后又還給她，然后喊她，“姑姑。”神情帶著關(guān)心。

蕭玥梅“啊”了一聲回神，很自然地對蕭默笑了，仿佛剛才失態(tài)的人不是自己，她快速關(guān)掉灶火，又說：“小默，幫我拿一個干凈的盤子吧?！?/br>
蕭默遞給了她。

將鍋里的菜盛好，蕭玥梅解開圍裙，“好了，出來吃飯吧?！?/br>
客廳里。

季垚懷里抱著一雙限量版球鞋，正和季豐和說的開心，看見蕭玥梅，笑容不自在地僵了僵。

他囁喏地喊：“媽。”

蕭玥梅沒看季豐和，只是把菜一一放到桌上，又拿了碗筷，“吃飯吧?！?/br>
季垚看了一眼桌上都是自己喜歡的、豐富的菜色，眼神晃了晃，心虛地說：“……我吃過了。”

蕭默站在蕭玥梅身后，安靜地看著季垚。

蕭玥梅沉默了下來，隔了許久才說：“和誰吃的？怎么沒跟我說一聲?！?/br>
她全程無視季豐和。

“……我忘了?！奔緢愑洲D(zhuǎn)頭看了看季豐和，腦袋更低了，支支吾吾的，“和爸還有……”

“垚垚是跟我還有秀妮吃的。”季豐和把話接了過來，他的眼神落在蕭默身上，里頭有鄙夷和厭惡，“垚垚十五歲生日，我不想讓他對著他討厭的人過，怎么了？”

聞言，蕭玥梅這才把視線轉(zhuǎn)向季豐和，臉色很難看，“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還不明顯嗎？”季豐和冷哼一聲，全然不顧孩子都在，“就是因為你執(zhí)意要收養(yǎng)蕭默，垚垚過得一點都不開心，他晚上都跟我說了。我本來以為你只是不顧我們夫妻情意，沒想到你為了侄子連兒子都不管，這樣的你還做什么母親，根本就不配?！?/br>
“……算了，我今晚過來，不是來跟你吵架的，我是來跟你談?chuàng)狃B(yǎng)權(quán)問題，我看你根本照顧不好垚垚，那干脆由我來照顧，秀妮也不反對，她很喜歡垚垚?！?/br>
他的眼神掃過蕭默，冷笑道：“這樣你就能專心地照顧你這個可憐的侄兒了，對垚垚也好?！?/br>
“季豐和，你他媽是不是有??？”蕭玥梅狠狠瞪著眼前的男人，“你居然帶垚垚跟何秀妮吃飯，還要讓垚垚跟何秀妮住？你們兩個人那種齷齪……”

她看到季垚，還是忍了下來，“你和她的事，還需要我再提醒你一下嗎？你還配做父親嗎？”

季豐和怒了，“我們什么關(guān)系？我們是正當(dāng)?shù)姆蚱揸P(guān)系，我跟她已經(jīng)結(jié)婚了，這一點不用你來cao心。何況我再不配，也比你配，明知道自己兒子討厭蕭默，不愿意和蕭默住，你卻硬要他們一起，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當(dāng)媽的，你的心究竟偏頗成了什么樣！”

“你知道這樣下去，對垚垚影響多大嗎？他就要中考了，那么重要的考試，如果考不好，你能對他未來負責(zé)嗎？”他拉起季垚，“垚垚你自己說，你是不是過得不開心？不想繼續(xù)下去了？”

“是不開心?！奔緢惔舸舻模坪鯖]料到會變成這樣，“不是爸，但我沒說要搬……”

季豐和打斷了他的話，“這就夠了，你先回房間收拾東西，我跟你媽談?wù)?，談完就帶你走。?/br>
“不是，我是說，我沒有要跟你和何阿姨一起住。”季垚憋紅了臉，急忙忙把話說完，

“但你不是討厭蕭默，不想看到蕭默嗎？”

季垚的眉頭擰了起來，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煩躁地抓了抓頭，最后說：“……總之，我沒有要跟你們住?！?/br>
他又盯著季豐和，“而且你跟何阿姨結(jié)婚了？什么時候，我怎么都不知道？”

季豐和不耐煩，“這是我們大人的事，跟你沒關(guān)系?！?/br>
“怎么沒關(guān)系，你是我爸，你再婚都沒跟我說一聲？”季垚連聲質(zhì)問，滿臉的不可置信。

“我跟你媽離婚快一年了，再婚怎么了？”

季垚盯住季豐和，又回憶起剛才蕭玥梅的話，心里忽然涌起一個猜測，他嘴唇顫抖，遲疑問說：“……爸，你跟何阿姨，究竟是什么時候在一起的？”

季豐和愣了，下意識轉(zhuǎn)移話題，“今天不是討論這個，等以后再說?！?/br>
“不。”季垚沒被繞開，他沉下臉，死死看著季豐和，“我現(xiàn)在就想知道！”

“你一個小孩子，管那么多干嘛……”季豐和試圖打太極。

季垚不傻，從父親躲閃的態(tài)度里，已經(jīng)明白了所有。

將球鞋用力丟到地上，他歇斯底里地罵道：“騙子——”

“夠了?！笔挮h梅抬手按了按眉心，打斷父子兩人的爭吵，她的臉色蒼白，身體都晃了晃。

她看著季垚，面上盡是無法言喻的失望，“如果你不想和我們住，那我單獨為你租一套房子，你自己住，不過我不允許你和你爸他們住……”

這時，蕭默突然出聲，“可以了?！?/br>
他的視線落在蕭玥梅身上，放緩了語調(diào)，“姑姑，放完假我會申請住校?！?/br>
蕭玥梅怔了怔，正要阻止，“小默，你不用……”

“已經(jīng)可以了?！笔捘Z氣很平淡，“我現(xiàn)在沒事了，也從爸媽離開走出來了，以后我自己可以的?！?/br>
他勾了勾唇，又說：“您別擔(dān)心，放假我會回來的，會常給您打電話，學(xué)習(xí)我也會努力的?！?/br>
說到這里，他越過季豐和走回房間，再出來時，手里拿了一個精致的禮盒，遞給了季垚。

“生日快樂?！?/br>
季垚傻傻地接過，“哦?！?/br>
蕭默最后看向蕭玥梅，編了謊話，“剛才接了朋友的電話，他好像找我有點事，我出去一下?！?/br>
話落，還沒等蕭玥梅開口，他就轉(zhuǎn)身出了門，鞋子都只來得及套一下。

蕭玥梅眼眶紅了，她不得不扶著椅子坐下，又捂住了眼睛，這么坐了許久，她才說：“季豐和，我們出去談?！?/br>
說罷，她率先站了起來。

家里只留季垚一個人后，他才緩緩拆開了蕭默給他的禮物。

看到禮盒里的東西，季垚突然整個人呆住了，稍時又捂住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