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芃嘆了口氣,?拉著陸儼離開門口，這才輕聲說：“還有件事,?你發(fā)現(xiàn)沒有。許景昕和那個一直戴著口罩的男人明明是朋友，可是在外面的時候兩人卻一直沒有交流。如果換作我是他，起碼我還會質(zhì)問一句為什么，但是他好像并不在乎被這個朋友出賣似的?！?/br>
    陸儼點頭：“這只有一個解釋，許景昕提前知道這個局?！?/br>
    薛芃：“那他是參與者？”

    陸儼：“未必。”

    薛芃疑惑地看著他：“看你這么篤定，原來你早就猜到了?！?/br>
    陸儼：“只是猜到一點,?也不能完全肯定。而且康雨馨一直在旁邊盯著，就算我有懷疑，也不方便試探他?！?/br>
    這倒是,?先前他們?nèi)苏驹谝黄鹆陌盖??不過幾句,?康雨馨就過來了。

    薛芃想了下，說：“但是康雨馨那么聰明,?不會一點都想不到，她應(yīng)該也會問?！?/br>
    陸儼：“或許已經(jīng)問過了。許景昕只需要回答,?‘交友不慎’就好了?！?/br>
    薛芃好笑道：“康雨馨是不會信的?！?/br>
    陸儼：“信不信都好，只要她不敢和許景昕翻臉,?她就不能拿他怎么樣?！?/br>
    薛芃沒接話，心里卻明白,?這應(yīng)該是最靠近事實的版本。

    至于康雨馨為什么不敢和許景昕翻臉，包括她此前的態(tài)度,?也一直是有點遷就，甚至是討好許景昕的。

    這說明她很需要許景昕，或者有什么短處被他拿在手里。

    薛芃嘴里喃喃道：“我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咱們都不夠了解他?！?/br>
    陸儼扯了下唇角,?又一次靠在桌邊，落下深沉的目光，心里已經(jīng)漸漸浮現(xiàn)出故事的雛形。

    他做過兩次臥底，雖然時間不長，但對販毒集團(tuán)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和人際關(guān)系有些了解，再加上他對康雨馨的了解，在這部分，他會比薛芃明白的更快。

    到目前為止，他還沒見過或是聽過有哪個臥底，可以走到許景昕這一步。

    而以康雨馨的為人來說，如果不是“鐘隸”對她十分重要，一年前她也不會讓人沖進(jìn)爆炸倉庫將他帶出來，又花了大半年的時間照顧他的傷勢，如今還像是老媽子一樣看著他。

    這所有的一切，都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鐘隸”的身份，值得她放手一搏。

    搏什么呢，還不是在犯罪集團(tuán)中搏出一席之地么？

    只要洞悉康雨馨的目標(biāo)，那么許景昕的身份便不難猜了。

    ……

    中午剛過，“牢房”里就扔進(jìn)一把鑰匙。

    陸儼和薛芃出來一看，不見那個年輕男人，只有陳末生。

    許景昕和康雨馨也被放了出來。

    陳末生一個字都沒說，抬腳就往出口走。

    陸儼四人互相看了一眼。

    康雨馨率先發(fā)問：“現(xiàn)在是什么意思，放咱們走了？”

    “對峙?！?/br>
    陸儼和許景昕異口同聲道，一起轉(zhuǎn)身。

    見許景昕已經(jīng)往前走了，康雨馨停頓一瞬，只好跟上。

    陸儼微笑著看向薛芃。

    薛芃將手交給他，和康雨馨隔了幾步，走得很慢。

    就聽陸儼說：“待會兒我會盡量保護(hù)你，但如果場面太過混亂，別的都不要管，一定注意安全。”

    薛芃應(yīng)了一聲：“你也是，不要太過投入，以免被那些人拉下水，后面還有很多事等著你去查。”

    陸儼又是一笑：“嗯。”

    兩人的對話，康雨馨雖然聽不清，但大約也能猜到一點，她轉(zhuǎn)頭掃來一眼，又挪開，問許景昕：“有什么打算，先跟我通個氣?！?/br>
    “隨機(jī)應(yīng)變。”許景昕說。

    康雨馨：“你倒是淡定，就不怕有危險？”

    許景昕笑了聲：“這案子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誰會為難我，我只管隔岸觀火?！?/br>
    康雨馨又問：“那我呢，你就不怕我有危險，有人會為難我？”

    許景昕掃了她一眼：“你若是什么都沒做過，就沒必要怕?！?/br>
    說話間，四人已經(jīng)穿過整條走廊，來到外面。

    此時的場地黑壓壓的一片，所有燈都關(guān)上，上面的窗戶也被罩了起來，四人只能僅憑從走廊這邊透出來的一點光亮，看到那幾個四四方方的道具間。

    而黑暗的中心，似乎還能聽到有人發(fā)出“嗚嗚”聲。

    “陳末生！”陸儼揚聲喊道。

    話音落地，頂上忽然亮起一束光，將黑暗的中心打亮。

    只見中心處放了五把椅子，圍成一個圈，每個椅子上都坐了個人，而且是被捆綁住的。

    陳末生和林戚，就站在椅子后面，端著槍。

    陸儼先是一頓，遂快步上前，見椅子上五人正是方紫瑩、李升、宋金和郝友梅。

    陸儼臉色緊繃，卻沒有輕舉妄動，只說：“你要復(fù)盤案情，不一定要用這種方式?！?/br>
    陳末生倒是很平和，好似對什么都無所謂了：“你們已經(jīng)失蹤兩天，我時間不多，必須在這里被警方找到之前逼出答案。我也沒得選。”

    薛芃上前問：“你要怎么做？”

    與此同時，許景昕和康雨馨也來到外圍，只是隔著幾步，沒有靠近。

    陳末生掃過四人，說：“很簡單，我會給所有人最后一次機(jī)會，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別玩花樣，我就給他們松綁。要是有誰撒謊，我就喂他吃子彈?！?/br>
    陳末生邊說邊打開槍桿上的保險栓，就聽“咔”的一聲，響在黑暗中，額外的清脆。

    被牢牢綁在椅子上的五人，全都嚇白了臉，臉色各異，驚恐的睜大眼，紛紛將目光投向陸儼。

    陸儼皺著眉，來到五把椅子中間，看著站在圈外的陳末生，說：“我不能讓你傷害人證。”

    陳末生站在陰影中，似是笑了一下，沒接這茬兒，而是說：“那你不如問他們五個，有誰愿意先回答我的問題？”

    場內(nèi)安靜了一秒，很快就有人發(fā)出“嗚嗚”聲，而且還拼命的扭動身體。

    是郝友梅。

    陳末生端起槍，用槍口對準(zhǔn)郝友梅，然后示意陸儼：“解開她的膠帶?！?/br>
    陸儼吸了口氣，掃過槍口，轉(zhuǎn)而來到郝友梅跟前，將貼在她嘴上的膠帶解開，隨即和臉色蒼白的郝友梅對上一眼，卻沒有離開，而是直接擋在郝友梅面前。

    陳末生笑了下，端著槍在外圍移動，同時說：“你只有一個人，你能保護(hù)幾個人？我這里可有三把槍?！?/br>
    陳末生邊說邊示意二樓的方向。

    陸儼往上一看，只見二樓欄桿的陰影處，似乎還站著一個人，同樣也端著槍對準(zhǔn)這邊，應(yīng)該就是那個年輕男人。

    陸儼又收回目光，對上陳末生，卻沒有退縮。

    就在這時，外圍有人叫他：“陸儼！”

    是薛芃。

    陸儼側(cè)身，就聽薛芃說：“陳末生要的只是真相，不是他們的命，不如先聽聽他要問什么！”

    郝友梅也飛快的接道：“是?。∥摇以敢饣卮饐栴}！只要……只要你答應(yīng)放了我……”

    郝友梅表明立場之后，場內(nèi)沉默了好一會兒。

    片刻后，陳末生的聲音突然響起：“十年前，我暗中收集沈志斌貪污受賄的證據(jù)，這件事沈志斌是怎么知道的？”

    陸儼一頓，下意識看向郝友梅。

    郝友梅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