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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慘烈的案子。我到現在都有點不能相信,那是她做的。我也始終認為,任何人,無論有怎樣的苦衷、遭遇,都不該凌駕在法律之上?!?/br> “可是就因為我了解她,所以我想,這里面一定有外人無法體會的痛苦,才會把她逼上絕路。我和你,咱們都有良好的出身,受過良好的教育,咱們無法體會她的感受。她曾經那么努力,也很愛惜自己的羽毛,還拒絕和陳凌同流合污,如果不是發(fā)生了極其慘烈的事情,但凡她還有別的選擇,她都不至于……” 說到這,季冬允深吸了口氣,垂下眼眸,平復了片刻。 再開口時,他只低聲說:“如果將來將她抓捕歸案,我能不能旁觀審訊,我想知道她這兩年發(fā)生了什么事。” “可以。”陸儼回應道,沒有猶豫,“于情于理,你都有權利知道。到時候我會安排?!?/br> “謝謝?!?/br> …… 季冬允離開后,陸儼仍留在詢問室里回看著剛才的筆錄,他的手邊就放著那張立心孤兒院的五人合照。 陸儼抬了下眼皮,瞥向照片。 到現在,所有一開始的“想當然”,都在逐一被推翻。 這五個人并沒有他以為的關系默契,這也不是什么五人團伙作案。 自然,季冬允的說辭或許有水分,或隱瞞,但就目前來看,他的說辭和事實是相符的。 陳凌復仇高家一事,鐘鈺是她最鋒利的武器,可是在陳凌背后,還有其他人在推波助瀾,否則以那兩姐妹絕不可能做到那步。 高家的案子和季冬允、茅子苓、林曾青三人沒有絲毫干系,更不要說那個不知道在哪兒的章嚴云。 季冬允不是孤兒,他和這四個人沒有強烈共情,自然犯不上為了他們把自己的前途賠進去。 而茅子苓和林曾青,都和霍雍、廖云川的案子有關。 想到這,陸儼又在人物關系圖上稍作修改。 這時,虛掩的門被人敲了兩下,是李曉夢。 就聽李曉夢說:“陸隊,有幾件事要跟你匯報。一個是出入案發(fā)現場的那輛貨車,根據交通大隊的監(jiān)控,民警在一個車輛報廢廠找到了。據報廢廠的管理員說,開過去的是個女人,也跟我們形容過長相,和茅子苓高度相似。茅子苓的人像我們已經派發(fā)給幾個分局,明天開始正式通緝。還有,今晚歷城和春城的警員就要到了,剛才我聽說,他們這次還帶了新消息過來,和這個案子有關。” 兇手就是茅子苓這件事,還是在一個小時前剛剛確認的,消息還沒傳開。 但是過了今晚,等到明天,江城市所有警局的電腦里,B級通緝令名單上,都會出現這個名字。 陸儼點了下頭,說:“因為在辦案的關鍵時期,不便花太多時間,晚上就在市局食堂請過來的同事吃一頓好的,明天開始就以專案小組的名義繼續(xù)追查?!?/br> 隔了兩秒,陸儼又想起一茬兒,問:“對了,Silly?talk有后續(xù)動作么?” 李曉夢說:“有,他在海外論壇上發(fā)文說了,案發(fā)現場已經被警方找到,游戲結束。我們也在密切關注有沒有轉載,之前轉載的微博博主,分局已經問過話了,嫌疑排除,那個人就是為了博眼球,和本案沒有關系,按規(guī)定會對他進行處罰?!?/br> 正說到這,張椿陽出現在門口:“陸隊,打攪一下?!?/br> “怎么?”陸儼問。 “歷城和春城的同事發(fā)來消息,兩邊都在來的路上了,快的話還有半小時就會到?!?/br> “好,我知道了。” 陸儼話落便站起身,和張椿陽、李曉夢一同往外走。 誰知剛回到辦公區(qū),許臻便撂下電話走上前:“陸隊,剛才南區(qū)分局傳來消息,說是接到報案,有一個醫(yī)療供貨公司舉報他們的主管,說發(fā)現這位主管在前段時間進了一批醫(yī)療用品和器材,但出貨渠道卻不是醫(yī)療口,疑似轉售給私人買家。而且他已經三天沒有上班了,時間和分尸案比較吻合,所以這位主管的秘書開始起疑,這才向公司反應?,F在南區(qū)分局正在調查。” 陸儼眉心一皺,沒說話。 其實先前關于器材和藥品的出處,他也有過懷疑,和薛芃也聊過幾句。 在分尸案里,工具是一大突破口,尤其是茅子苓搞得這么大陣仗,還在倉庫里搭建了一個臨時手術室,作案工具必然不會少。 但問題也出在這里。 這也是陸儼一直覺得奇怪的地方。 無論是在案發(fā)現場找到吃剩下的泡面和零食,還是在案發(fā)現場外面找到的雙肩背包,以及背包里種種可以證實茅子苓DNA的東西,還是這些器具、藥材,這每一樣都代表了一個“漏洞”。 真正高明的兇手,不是如何秀自己的殺人手法,而是善于隱藏和銷毀自己留下的痕跡。 茅子苓下手的次數越多,和被害人接觸的越多,留下的痕跡也就越多,這就意味著銷毀痕跡的工作量越龐大。 在前面茅子苓送那對眼珠和耳朵給霍家和韓故時,還在痕跡上做過手腳,到了后面她干脆不掩飾了,好像根本不怕別人知道是她干的。 而且她還讓Silly?talk主動提供案發(fā)現場的所在地。 怎么,難道茅子苓要昭告天下? 還是說她等著被抓? 陸儼的思路在腦海中轉了一圈,又回到這個疑問上。 這是他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茅子苓的心態(tài)和心理,和絕大多數罪犯都不一樣,絕不能以常理推斷。 然而眼下也沒有太多時間去分析她的動向,只能按照現有證據和痕跡繼續(xù)追查。 思及此,陸儼說:“歷城和春城方面會提供進一步的消息,他們人也快到了,大家準備一下,待會兒先去見個面,認識一下,把資料互相碰一碰,取長補短。等吃過晚飯,再回來開個小會,就回去休息吧。明天開始繼續(xù)調查,恐怕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要辛苦各位了?!?/br> “是,陸隊。” 誰知這話方落,桌上的座機電話就響了起來。 是一樓大廳負責接待的警員打來的:“報告,有個女人來報案,說是有關鍵信息要提供?!?/br> 電話是李曉夢接的,她隨手按了免提鍵:“哪個案子?” “分尸案。” 這三個字清晰地響在辦公區(qū),就如同一枚炸彈。 屋里所有人都是一愣。 分尸案?女人? 陸儼走到電話跟前,問:“她叫什么,現在人在哪里?” “哦,我們一聽是分尸案,立刻給她單獨安排了一間房。她說她姓茅,叫茅子苓。” …… 同一時間,刑技實驗樓。 薛芃剛完成一波檢驗,準備休息幾分鐘,便拿著杯子去了茶水間。 走到門口時,見到里面還有一人,正是同樣忙碌了大半天的姚素問。 薛芃笑了下,走上前時,姚素問也剛要轉過身,率先開口:“你來的正好,我剛才還想著去找你一趟。” 薛芃一邊設置咖啡機,一邊問:“找我,什么事?” 姚素問就靠在臺邊:“之前分局的人不是找到一個布包么,包里有一個防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