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了，很多物證可能已經(jīng)銷毀，二來是就算證實林曾青是亂吃藥，加上精神壓力大而導(dǎo)致的精神崩潰，那也很難證明是有人換了她的藥。

    在這種時候，除非有視頻可以指正。

    薛芃又拿出歷城和春城的檔案資料，說：“現(xiàn)在歷城送來的最新消息是，他們已經(jīng)開始懷疑當(dāng)?shù)氐膸讉€富二代，都是在霍雍去歷城出差期間來往頻密的，而且他們經(jīng)常聚在一起，在別墅里面搞派對，徹夜狂歡?！?/br>
    “名模在自己家里遇害，身體多處有損傷，而且有被人暴力性侵的痕跡。留在名模身上的指痕，那邊的技術(shù)經(jīng)過比對，也證實了不止一個人。還有，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不是名模自己家，她是在死后被人送回去的，偽裝成在家遭遇性侵的模樣。就因為這樣，霍雍這些人就有了不在場證據(jù)?！?/br>
    “要完成這些步驟，既清洗痕跡，又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一定要滿足兩個條件。第一就是需要懂得臨床醫(yī)學(xué)知識的人來處理。這件事廖云川的嫌疑很大，而且霍雍每次出差，他都跟著，他又不是保姆，需要跟前跟后么？第二，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就需要發(fā)揮足夠的鈔能力，他們做這么多事，附近不可能沒有目擊者，別墅的門衛(wèi)、保安，還有那些監(jiān)控，難道都是擺設(shè)么，可是這些人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沒提供，原因就是拿錢了，怕惹事。”

    說到這里，薛芃喝了口水，見陸儼單手撐著頭，另一手拿著筆，卻沒有寫，反而還瞅著她笑。

    薛芃問：“你笑什么，我哪里說的不對，你隨時告訴我?！?/br>
    陸儼仍是笑：“剛好相反，我覺得哪里都很對?！?/br>
    薛芃翻了個白眼：“那該你了?！?/br>
    陸儼笑意漸收，說：“再來就是茅子苓。不過她和前面的多城連環(huán)jian殺案是一體的，在歷城失蹤，那邊的警方到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她的下落。等到專案小組成立之后，我也會研究一下她的調(diào)查檔案?！?/br>
    茅子苓之后，就是霍雍被綁架。

    這也是今天見到霍廷耀的原因。

    陸儼拿出手機，翻出微博上的帖子，指給薛芃看里面的留言：“這幾條，明顯是在帶節(jié)奏，什么先從五官開始，這種人就應(yīng)該以暴制暴?！?/br>
    薛芃問：“你是在懷疑，這些留言里有綁匪本人？”

    “嗯，這是他們的精心策劃，目的就是為了擴大影響。到了現(xiàn)在這步，無論是從犯罪心理上說，還是從犯罪動機來看，Silly?talk都不可能只將作品展示出來，而不參與討論。如果我是他，我為了想看到自己更愿意看到的結(jié)果，一定會在其中適時引導(dǎo)輿論，借助輿論的推波助瀾，將我要的結(jié)果加速呈現(xiàn)?！?/br>
    薛芃點了下頭，然后說：“再來就是霍家和霍廷耀?！?/br>
    陸儼：“對了，今天去霍家取證，回來之后我還沒問過你們，有什么感想或是發(fā)現(xiàn)？”

    薛芃笑了下，靠著椅背，瞅著他說：“感想就三點?！?/br>
    陸儼揚起眉梢，靜待下文。

    薛芃伸出手指頭，邊說邊數(shù)：“豪宅、壓抑、扭曲?！?/br>
    前兩條陸儼都能明白，霍家的房子和內(nèi)部裝潢的確很壕，但氣氛和色調(diào)也是真的壓抑。

    之前他們?nèi)チ⑿墓聝涸海苍?jīng)覺得那里的環(huán)境壓抑、憋悶，但那主要是因為居住環(huán)境小，住宅老舊，陽光很難透進屋里。

    孤兒院的主要生活來源只能靠政府撥款，少部分才是慈善捐款，雖說立心有慈善基金的幫襯，情況會比別的孤兒院好一些，可以在伙食和教育上有一大塊的提升，但要改善住宿環(huán)境還是太難了。

    可霍家的情況是不一樣，霍家有錢，有人脈，有勢力，若想住進通透敞亮的豪宅里，放眼江城，還不是一抓一把么？

    事實上，霍家現(xiàn)在的面積也不小，可是這樣一棟別墅，卻愣是給人壓抑感，這恐怕和住在里面的人的心態(tài)、心理，以及品味是有直接關(guān)系的。

    至于扭曲……

    陸儼問：“扭曲指的是什么？”

    薛芃說：“心態(tài)、三觀、為人處世，都挺扭曲的。你還記不記得上次的帖子里，提到霍雍的身世和成長背景。”

    陸儼：“記得一些，那上面說他母親身份不詳，五歲以前一直是私生子，五歲以后才回到霍家。后來這些年一直很頑劣，和霍驍相差甚遠(yuǎn)，外面人也都在說霍廷耀十分看重霍驍，對小兒子就是放養(yǎng)態(tài)度，只要別出大亂子，就由著他去。直到一年前霍驍出車禍之后，霍廷耀才開始提拔霍雍，可惜適得其反?！?/br>
    薛芃：“我以前去找顧瑤做心理咨詢的時候，她就曾經(jīng)說過，一個人的性格養(yǎng)成基本會在三歲到五歲定性，這也就是老話說的三歲看八十，無論后面如何改變、彌補、修正，都很難有質(zhì)的改變?！?/br>
    陸儼吸了口氣，回憶著記憶中霍驍?shù)哪?，那時候他們都只有十六、七歲，霍驍是北區(qū)十六中的風(fēng)云人物和學(xué)生會副主席、學(xué)生會的學(xué)習(xí)委員，遠(yuǎn)遠(yuǎn)看著便是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氣質(zhì)出眾，相貌英俊，背景深厚，卻并不驕傲，還對同學(xué)都很不錯。

    即便現(xiàn)在過去了九年多，陸儼仍對當(dāng)時的霍驍印象深刻，只是再和現(xiàn)在的霍雍比較，簡直不能相信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想到這，陸儼說：“以霍家的背景，霍雍作為一個‘外來’的私生子，就像是突然闖入這個世界的異類，而對面還有一個優(yōu)秀的哥哥作比較，霍雍的骨子里一定會很自卑。當(dāng)然，這只是心理的，他在生理上也有缺陷，而且還是作為男人最致命的地方，這就直接威脅到他的自尊，在心理上又一次加重打擊?！?/br>
    也就是說，無論是從名分，優(yōu)秀程度，生理結(jié)構(gòu)，還是性格上，霍雍都矮了不止一頭。

    最主要的是，他還有那樣一個父親，生活在那樣一個環(huán)境里，他的心理不扭曲才怪。

    薛芃：“原本在見到霍廷耀之前，我還在想，到底什么樣的父親，才能教出這種兒子，直到我見到霍廷耀，這一切都有了答案?！?/br>
    陸儼：“似乎對他來說，兒子做錯了什么事不重要，只要別張揚出去，只要善后妥當(dāng)，只要守住霍家的體面，不要影響生意就可以了。這種要求還真是讓我開眼?！?/br>
    薛芃想到陸儼當(dāng)時和霍廷耀的那番對話，霍廷耀的表情從頭到尾都很平靜，根本沒有形而外的情緒浮動，由此可見，這只老狐貍早就修煉得登峰造極了。

    “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一件事？”薛芃忽然問。

    陸儼一頓：“什么？”

    “在咱們上樓之前，韓故說，霍先生也想盡快找到兒子，越快越好。”

    陸儼意會：“是啊，可是在上去之后，類似的話霍廷耀自己一句都沒說過，不止沒說過，就是他的肢體動作和表情，都讓我感受不到一絲焦急。他似乎已經(jīng)接受了霍雍救不回來的事實，雖然有些打擊，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既然小兒子沒戲了，那么對他來說，接下來要做的事，就要建立在這個基礎(chǔ)上，提早做準(zhǔn)備?！?/br>
    薛芃一時沒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