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們認識與否，對案件沒有任何實質(zhì)性的幫助?！?/br>
    陸儼將茅子苓和廖云川的那張抓拍合照，拿到最上面：“既然其他人你知道的不多，那就說說茅子苓吧?！?/br>
    季冬允垂下眼，看著照片里的女人，仿佛在回憶著過去。

    隔了幾秒，他才低聲道：“子苓失蹤之前，穿的就是這身衣服。但我不知道她認識廖云川。她是在歷城出差的時候和我失去聯(lián)系的，那天早上我們還視頻過，她還給我看她手里的包，說是新買的，問我好不好看。”

    季冬允吸了口氣，抬眼又道：“但是歷城警方后來調(diào)查過，這個牌子根本沒有子苓的購買記錄，網(wǎng)上也沒有她的代購記錄。警方懷疑過，那個包可能是假的，但我覺得不是。因為子苓這個人很注重這些細節(jié)，她也好幾次跟我說過，真的假不了，假的就是假的，她寧可不要?！?/br>
    “但她的收入并不高，她只是個婦科的小醫(yī)生。我跟她說過，就算買幾萬塊錢的包也沒什么機會用上，在醫(yī)院工作，沒有人會拿包的價值來衡量醫(yī)術的高低，而且一天到晚都穿著醫(yī)生袍，買這樣一個包有什么意義呢？”

    這后面的事也可以想象，就在茅子苓興高采烈的跟季冬允展示新買的包時，季冬允卻說了一番非?？陀^、理智的評價，這就如同一盆冷水澆下去。

    茅子苓當時就甩了臉，不愛聽了，和季冬允吵了幾句就說要出門逛街，不想聽他說教。

    結(jié)果自然是不歡而散。

    只是季冬允想不到，那次視頻通話，是他最后一次見到茅子苓。

    陸儼單手撐著頭，將所有線索在腦海中整理好，這時問：“茅子苓從沒跟你提過她認識廖云川，哪怕是側(cè)面的描述也沒有？”

    季冬允搖頭道：“我和子苓上醫(yī)學院的時候，從沒見過這個人。畢業(yè)以后，我就考了公務員，進了公安體制，子苓就選擇去公立醫(yī)院。我記得在她失蹤前幾個月，曾經(jīng)跟我抱怨過掙得太少，錢不夠用，工作太累，有時候覺得很不值得，就是靠一點情懷支撐著。我就問她要用錢做什么，我可以給她。子苓卻說就算是我和她的工資都加上，也未必夠。然后她就說，想找一些賺外快的機會，還說現(xiàn)在很多醫(yī)生都這么做，要么就收紅包，要么就做點別的?！?/br>
    陸儼沒接話，很快將茅子苓的性格以及對物質(zhì)的追求，和她想賺外快，以及廖云川這個人聯(lián)系到一起。

    一個是公立醫(yī)院的小醫(yī)生，一個是醫(yī)學世家的富二代醫(yī)生，一個在公立醫(yī)院，一個在私立醫(yī)院，雖然是同一職業(yè)，卻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高低立判，而且應該也沒什么機會接觸。

    但如果茅子苓想賺外快的渠道，是廖云川給的呢？

    想到這里，陸儼追問：“在那天你們因為一個包發(fā)生爭吵之前，茅子苓還有沒有購買其它奢侈品？”

    季冬允：“有，而且不止一次。其實那一年光是她跟我說起的，就有七、八個名牌包，最便宜的也要一萬五?！?/br>
    七、八個名牌包，最便宜也要一萬五？

    這絕對不是一個公立醫(yī)院小醫(yī)生的工資買得起的，要么就是有家底，要么就是透支信用卡。

    屋里安靜了片刻，幾個人都是面色凝重，全都想到了最壞的結(jié)果。

    一個女人失蹤兩年，還會有什么好事呢。

    季冬允突然開口了：“其實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子苓應該是遭遇不測了。原本我以為，可能是她在外面露財了，這才招來禍事。而且我做法醫(yī)這么久，見多了死后多年才被發(fā)現(xiàn)的尸骨。要不是這份資料和這幾張照片突然出現(xiàn)，讓我看到廖云川，我也不會想到子苓會和江城、歷城、春城的連環(huán)jian殺案扯上關系?！?/br>
    陸儼：“什么意思？”

    季冬允：“你們還記不記得之前歷城發(fā)生的名模案，還有春城今年也有一起還未偵破的jian殺案。兩個案子都是我出差去做的尸檢，它們和江城之前發(fā)生過的兩起案件有一些相似之處。雖然尸體都被藥水清洗過，破壞了兇徒留下的DNA，但是根據(jù)幾名死者生前的人際交往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她們其中有三人都曾和霍雍有過直接接觸，而在歷城和春城的案件發(fā)生時，霍雍就在這兩個地方。廖云川作為霍家的家庭醫(yī)生，也在霍雍身邊?！?/br>
    陸儼沒有再繼續(xù)問問題，只說：“一旦發(fā)現(xiàn)切實證據(jù)，證明連環(huán)jian殺案和廖云川、霍雍有關，我們一定會追查，還會和歷城、春城方面聯(lián)系成立專案小組?！?/br>
    季冬允：“這一點我不擔心，我也是通過這些資料和照片，開始懷疑子苓的失蹤和這些案件有關，所以主動提供資料。”

    陸儼沒有接話，只是看了看許臻，又看向薛芃，問道：“你們還有沒有問題補充？”

    許臻搖頭。

    薛芃卻開口了：“我的問題還是關于陳凌的?！?/br>
    季冬允和她的目光對上。

    薛芃語氣很淡，也很執(zhí)著：“季法醫(yī)剛才的解釋是說，因為和陳凌不熟，所以才沒有透露你們曾經(jīng)相識的過往。我覺得這樣的解釋不合常理。如果是我認識死者，就算我們不熟，基于工作要求和下意識的反應，我都會向我的上級匯報，再讓上級作出判斷，看我適不適合參與這次調(diào)查工作。除非我不想讓人知道我和這個人相識。那么問題來了，為什么我會不想讓人知道呢？”

    此言一出，屋里陷入了沉默。

    陸儼也一直盯著季冬允，觀察他的表情。

    季冬允眼里浮現(xiàn)了一絲詫異，似乎沒有料到薛芃會追著這個細節(jié)不放，又或者說是沒想到在筆錄即將結(jié)束的時候，薛芃才提出來。

    季冬允輕笑一聲，瞬間仿佛又恢復到平日那個他，只是這層笑意里還夾雜了一點自嘲。

    “因為我是個自私的人?！?/br>
    薛芃明顯一怔，沒想到答案是這樣。

    季冬允說：“我雖然不是孤兒，但我也算是在立心長大的。我之所以改名，就是不希望這段成長經(jīng)歷阻礙我的發(fā)展，和別人對我的觀感。醫(yī)學院有的是才子，很多人都是因為父母是醫(yī)生，自己才走了這條路。我雖然也是如此，但我很少提家里的事，畢竟我父親是因為醫(yī)學不精才去孤兒院當校醫(yī)的。”

    “一說到孤兒院和孤兒，大家的第一反應，可能是同情，也可能是憐憫，而且這些情緒或多或少會帶一點俯視的目光，帶著一點看不起。這和地域、人種以及疾病歧視是一個道理，也是不可避免的社會問題。就算我說我只是在立心生活過一段時間，別人看待我都會不一樣，會好奇我的生活，會追著我問一些問題。而與我不和的人，就會在背后用一種很奇特的語氣說——哦，他啊，他是在孤兒院長大的?！?/br>
    “我既然不是孤兒，為什么要背負這些，所以我要擺脫過去，也要和在那里認識的人劃清界限。除了子苓，其他人這些年我基本都斷了聯(lián)系。我有時候也會聽子苓說，別人看她的眼神很古怪，有鄙視也有可憐，她覺得很傷自尊。子苓還說，以前立心的朋友聽說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