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查過老伴兒姓什么，是不是姓高，叫高世陽？”

    齊昇一頓：“對，是叫高世陽，你是怎么知道的？”

    薛芃擰了下眉，又看了一眼尸體，對齊昇說：“老人的老伴兒這會兒正在醫(yī)院搶救，他病發(fā)時我剛好在現(xiàn)場，還打過這個電話給他兒媳婦。對了，送老人去醫(yī)院的是刑偵支隊的副隊陸儼?！?/br>
    這話一出，別說是齊昇，就是正在一旁取證的孟堯遠也跟著一愣，下意識往這邊看了一眼。

    只是這個小插曲很快告一段落，齊昇很快就到門外撥了一通電話，確定薛芃提到的情況。

    果然，老人的老伴兒高世陽仍在搶救，這會兒已經(jīng)送進ICU。

    *

    另一邊，薛芃已經(jīng)進入老人的臥室開始取證。

    老人生前留下使用的東西不多，大部分都放在浮頭好拿好放的地方，不常用的就放在高處的柜子里。

    老人名叫李蘭秀，就像所有老人一樣，有收藏舊物的習慣，老物件舍不得扔，就是不用了也會收起來。

    而比較常用的，寶貝的，像是存折、病歷本、醫(yī)?？ㄖ惖臇|西，就被老人收在床頭的小抽屜里。

    上面還有一個病歷本，就日期來看，老人最近曾經(jīng)去看過中醫(yī)，看了肝腎方面的問題。

    還有一點李蘭秀也和其他老人也一樣，就是會將常用的藥放在一個小盒子里，包括保健品，整整齊齊的碼好，需要吃的時候，就挨個兒打開，按照分量取出來，放進一個直徑只有4cm的塑料小碗里，就是醫(yī)院常用來給病人分藥的那種。

    小碗上有李蘭秀的唾液，這說明她是直接將一小碗的藥倒進嘴里，再喝水。

    李蘭秀常睡的雙人床，只有靠外這一半有明顯的痕跡，靠里面的一半，多放了一床被子，很平整，枕頭也只有外面放了，看來李蘭秀和高世陽這對老人并沒有住在一起，而且也不怎么聯(lián)系，這也就是為什么，李蘭秀的尸體已經(jīng)開始腐爛了，高世陽卻毫不知情，大中午的還在飯店里和人發(fā)生爭吵。

    就在薛芃進臥室取證的時候，孟堯遠也在廚房里發(fā)現(xiàn)一些東西，比如李蘭秀生前倒在垃圾桶里的中藥藥渣。

    而且李蘭秀似乎并不喜歡吃rou食，冰箱的冷凍、冷藏都沒有發(fā)現(xiàn)rou類，反倒是蔬菜和水果比較多。

    至于衛(wèi)生間，馬桶蓋和地漏都是蓋著的，水龍頭一直在流水，水流很小，在下面的洗手池里還泡著一條抹布，水流無法從地漏流出去，就囤在浴室的地上，但因為浴室和外面有一道門檻兒，水流也不是很大，所以這些水就順著地板漏水的縫隙，往樓板夾層和樓下滲去。

    客廳里，法醫(yī)陳勛正在做尸表檢驗。

    經(jīng)過初步判斷，李蘭秀倒地的客廳就是第一現(xiàn)場，就目前各種征象來看，李蘭秀應該是猝死，尸體現(xiàn)象已經(jīng)到了晚期，早期現(xiàn)象均已消失，死后尸體沒有被人挪動過，已經(jīng)出現(xiàn)腐敗性腹部膨脹，但還沒有出現(xiàn)腐敗血管網(wǎng)，再配合其他表征推斷，李蘭秀應該死了兩天左右。

    等薛芃從臥室取證出來，李蘭秀的尸體已經(jīng)裝袋，往門口運送。

    陳勛正在跟齊昇交代，沒有在尸體表面發(fā)現(xiàn)損傷，初步判斷不是死于任何利器，像是突發(fā)疾病而亡，因為有窒息一般的征象，初步推斷是呼吸系統(tǒng)疾引發(fā)的猝死，也就是說，暫時可以排除是其他疾病死亡或是暴力性死亡。

    薛芃原本要繼續(xù)做自己的事，一聽到“呼吸系統(tǒng)”四個字，便愣了一下。

    她下意識看向陳勛和齊昇，而齊昇也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向薛芃。

    還沒等齊昇開口問，薛芃已經(jīng)走過來，說：“這位老人的老伴兒高世陽，今天中午發(fā)病的時候，也出現(xiàn)了呼吸系統(tǒng)方面的問題，比如發(fā)燒，呼吸困難，抽搐，還有嘔吐，大小便失禁的現(xiàn)象。發(fā)病的很快，送上救護車還沒到醫(yī)院，呼吸和脈搏就都沒了，現(xiàn)在還在搶救?！?/br>
    陳勛一愣：“這么巧？”

    幾秒的沉默，這下三人都不說話了，彼此心里都浮現(xiàn)出同樣的感覺——這個案子，可不像是簡單的呼吸系統(tǒng)猝死那么“單純”啊。

    就在這時，齊昇的手機響了，來電人正是陸儼。

    齊昇走到一旁，將電話接起來，很快將現(xiàn)場情況描述了一遍，隨即就將手機遞給薛芃。

    薛芃剛接過來，就聽到電話那頭，陸儼低沉的嗓音：“你有沒有查過李蘭秀平時都在吃什么藥，還有她的病歷本?！?/br>
    陸儼沒有任何鋪墊，單刀直入。

    薛芃回憶了一下，說：“查了，除了一些治療呼吸系統(tǒng)疾病的藥物之外，最近李蘭秀還看過中醫(yī)，主要是用來治療肝腎的?！?/br>
    肝、腎。

    陸儼安靜兩秒，隨即說道：“就在剛才，高世陽也檢查出了腎衰竭?！?/br>
    薛芃一怔，如果說剛才還只是覺得可疑，這會兒就已經(jīng)基本肯定了。

    現(xiàn)在兩位老人不僅是呼吸系統(tǒng)有事，連肝、腎都有問題，而且還要嘔吐和抽搐的現(xiàn)象，甚至于李蘭秀的排泄物里還有血，這可就不是單純的呼吸系統(tǒng)的問題了。

    最主要的是，兩位老人的發(fā)病時間靠的很近。

    薛芃吸了口氣，將電話遞給齊昇。

    就在齊昇和陸儼對話的時候，陳勛也過來問薛芃：“怎么回事？”

    薛芃說：“李蘭秀的老伴兒和她一樣，不僅是呼吸系統(tǒng)有事，還查出腎衰竭。”

    這下，連陳勛的臉色都變了。

    直到齊昇切斷電話折回來，對陳勛說：“陳法醫(yī)，稍后可能要麻煩你做進一步解剖，家屬方面陸隊正在做工作，等他發(fā)來消息，你這里隨時可以開始。稍后還要再做個毒物檢測?！?/br>
    陳勛：“沒問題?！?/br>
    這個時候，齊昇派出去的隊員和張椿陽，都還在附近做民調，暫時還沒有進一步消息。

    薛芃和孟堯遠又仔細排查了一遍屋里的毒物“痕跡”，比如一些可疑的藥瓶之類的，只是并無收獲。

    最主要的是，就現(xiàn)場足跡來看，這幾天唯一出入過大門口的，就只有一雙42尺碼的男士運動鞋，那之后老太太李蘭秀連門都沒出過。

    也就是說，如果真和毒物有關，那么近期最有可能下手的就是這個穿42尺碼鞋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一直不接電話的兒子。

    作者有話要說：　　上章出了命案，就把mama和常叔叔落在飯店里了，稍微修改了一下細節(jié)，看過的不用回頭看了。

    尸蟲本來打算這章一起寫的，但考慮到這是第二個案子，不適合一下子太重口，所以這章只是簡單提了一下尸臭。

    ……

    無用的知識又增加了：

    1、尸蟲：是蒼蠅的卵，如果在一個密閉的環(huán)境，沒有蒼蠅，那自然就不會有卵。當然有時候以為的密閉環(huán)境未必真的密閉，首先要確定有沒有窗戶縫或者門縫。如果家里有些電器安裝的不到位漏了縫，比如空調，油煙機，那就另當別論了。

    雖然家里沒有蒼蠅，但是如果放一塊買回來的生rou或者生魚，放置在常溫下，過幾天也有可能生出那個小生物的。因為蒼蠅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