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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特情線人。 而方紫瑩告發(fā)的內容,就是跟陳凌、趙楓有關的。 方紫瑩不僅親眼看見,陳凌跟李冬云拿藥,兩人還小聲討價還價了幾句。 這之后,方紫瑩還見到趙楓將借來的,轉交給陳凌看,可陳凌只是翻看了幾眼就放到一邊,好像也不是很熱衷。 直到有一次,方紫瑩提前回七號房,隨手翻了一下趙楓借的,發(fā)現里面有一張紙條,上面還寫了一句:“聽說小楊死的特別慘,死前還受了不少罪,太可憐了。” 但方紫瑩沒有將紙條拿走,因為陳凌和趙楓也很快回到宿舍,方紫瑩擔心被懷疑,而且在那個時候,這樣簡單的一句話也不值得方紫瑩冒險。 聽到這里,陸儼問:“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陳礎說:“小楊是住在十三號房的囚犯,和陳凌一樣都有癌癥,也是在服刑期滿之前查出來的。兩個月前她選擇在洗手間里自縊,但是因為我們發(fā)現及時,不到十分鐘就把人救下來了。但是很可惜,就算是送醫(yī)繼續(xù)搶救,小楊也只是多支撐五天。經過死因調查,是因為她在自縊以后,腦細胞嚴重缺氧,導致深度昏迷,加上抵抗力降低,最終死于繼發(fā)性肺炎。” 自這件事之后,女囚們就經常聊起此事,但大家也說不出具體的一二三,只知道小楊在病房里熬了五天才死。而在這些討論中,難免就會腦補小楊死前又受了多少折磨,有多痛苦。 聽到這里,陸儼已經大概將這部分故事的脈絡串聯(lián)起來:“同樣都是病人,經常受到病痛的折磨,陳凌一定非常能了解小楊求死的心態(tài),對這件事也會額外關注,而趙楓一定是看出了這一點?!?/br> 陳礎:“據方紫瑩說,有一次她們幾個在宿舍里聊起這事,趙楓還說曾在一本書上看到過,說有人自縊被救下來,熬了十六天才死,在死前還經歷了肺水腫,心肌損害,腎功能衰竭?!?/br> 陸儼瞇了瞇眼,冷笑道:“看來趙楓不僅具備反偵查的能力,還非常懂得cao控人心。” 陳凌和小楊既能感同身受,有強烈的自殺意愿,自然不希望在經歷病痛的折磨之后,還要再遭受其他波折,連死都不能死個痛快。 陳礎:“后來,方紫瑩就經常聽到趙楓和陳凌聊起這些,但是那時候,方紫瑩還不知道陳凌想自殺,所以也沒往心里去。而且就算有實據,我們也很難對趙楓這種教唆自殺的行為進行追究。” 陸儼一邊聽陳礎描述幾人的關系和過往細節(jié),一邊翻看著手里的資料。 正如陳礎所說,這個案件難度并不大,但要如何對幾人進行追究,這才是難點。 從法律上說,陳凌是一個對自殺行為有完全的認識能力的成年人,既沒有精神疾病,也不是未成年,她有自殺意愿,剝奪的是自己的生命,也知道這么做會造成什么后果,所以就算趙楓教唆她自殺成立,在法律上也不構成犯罪。 至于李冬云和黎敏,她們一個給陳凌提供海米那,一個教陳凌打繩結,兩人都有協(xié)助自殺的嫌疑,可她們提供的只是陳凌在自殺中的輔助工具和方法,并沒有直接參與實施自殺行為。除非可以掌握實據,證實李冬云和黎敏事先知道陳凌要自殺,進而提供“幫助”,這樣才能定罪。 然而要證實這一點基本是不可能的,首先要有邏輯緊密的證據鏈,光是一個人,比如方紫瑩的證言是不成立的,所以就算在案件推理上,所有案情都可以還原,到了起訴階段,依然是證據不足。 也就是說,要想定罪李冬云和趙楓,還得從毒品線入手。 至于方紫瑩,她既不是警察,也不是直系親屬,更沒有在陳凌發(fā)病的時候棄之不顧,所以就算她知道陳凌有自殺意愿,這樣的“見死不救”也不構成犯罪。 陸儼剛想到這里,許臻也正好提到幾天前方紫瑩曾和陳凌有沖突一事。 陳礎解釋道:“其實在這件事之前,我們已經內部討論過,準備給方紫瑩減刑,但是這件事發(fā)生的太過突然,方紫瑩擔心陳凌打她的事,會誤導我們的調查方向,影響減刑。就在昨天,方紫瑩還跟我們反應過,見到趙楓三人湊在一起小聲說話,懷疑她們在私下串供,想把陳凌的死賴在她頭上?!?/br> 陸儼無聲的嘆了口氣,抬手揉著眉心。 方紫瑩的段位真是遠遠不及趙楓,她的每一次上告,都是她看到了什么,聽到了什么,永遠都是孤立證言,沒有實證。 顯然在法律認知上,趙楓一直都在吊打方紫瑩,趙楓早就知道她這種教唆自殺行為不會受制裁,方紫瑩卻還在糾結串供。 陸儼以前在禁毒也有過類似的經歷,也能體會獄偵科的難處。 方紫瑩雖然是特情線人,但她做事不夠細心,還有點沖動,考慮也不如她的調查對象周全,而且在經過陳凌案之后,她的種種失策行為,已經被趙楓三人孤立在外,那么日后就算方紫瑩想接近趙楓、李冬云竊取消息,她們也會防范她。 陳凌的死對于獄偵科來說,只是一個自殺事件,但是陳凌的背后還牽扯一條毒品線,獄偵科不能以調查毒品的名義打草驚蛇,只能在陳凌自殺一事上借題發(fā)揮,于是就向請公安機關申請協(xié)助,叫刑偵、刑技到現場取證,看這樣的“突擊”能否找到有力的證據鏈。但是在詢問和做筆錄的時候,對四人都是以陳凌案為出發(fā)點,借此試探。 據陳礎所說,他們懷疑李冬云和另一囚犯劉曉露,都只是分銷,而趙楓也在這條線上,可能是她們的上線或同謀,只是沒有實據。 最主要的是,還要順著這條線調查毒品來源。到底是誰,用什么辦法把毒品運進了監(jiān)獄?如果趙楓真是其中的一環(huán),那么她的上線又是誰? 陸儼梳理完所有思路,心里也勾勒出整個故事,只是里面似乎還摻雜了幾個疑點,有些地方也有點解釋不通。 他正準備再提兩個問題,這時手機響了。 來電人正是馮蒙。 陸儼和陳礎打了招呼,到門外接聽,不一會兒又折回來,人還沒坐下便對陳礎說:“陳科,待會兒刑技那邊會有技術和法醫(yī)過來,我們想再去一次案發(fā)現場,也許關于毒品線還能有新的發(fā)現。” 陳礎一聽,很快應了:“好,沒問題!不管最終結果如何,這次的事我們都要多謝你們?!?/br> 陸儼:“您客氣了?!?/br> * 等薛芃一行人抵達女子監(jiān)獄時,陸儼和許臻正在獄偵科翻看過去幾天的監(jiān)控錄像,尤其是七號房幾人的活動畫面。 陸儼撐著頭,臉色深沉,一雙長腿交疊著,眼睛始終盯著屏幕。 直到監(jiān)控室的門被人推開,門外有人叫道:“陸隊?!?/br> 陸儼一頓,這才直起身,轉頭看去。 叫他的人是孟堯遠,他后面還站著幾個人,薛芃只露出半個身子,側著頭,似乎正在看著別處。 陸儼和許臻交代了一聲,很快起身走出監(jiān)控室。 孟堯遠小聲問:“聽說陸隊有新發(fā)現?” 陸儼的眉頭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