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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喊得聲音真的很大,三條街外的人都給招回來了?!?/br> 被點名的侍衛(wèi)面色一變,他沒想到宋越北竟然能認(rèn)出他,不止知道他的名字值班時間還能記住他家在哪里。 宋越北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個出聲的婆子身上,“宋管事,年逾六十,不止耳力不錯。這份精神頭,我看年輕人也及不上。循苑跟雙苑隔了幾個院子又有小湖,宋管事竟也能聽見?!?/br> 他輕笑了一聲,“更難的是隔了這么遠,常人走到雙苑來少說也要一時片刻。宋管事卻是轉(zhuǎn)瞬即至。莫非幾位都有飛天遁地之術(shù)?” 宋越北說一句,梨襄的臉色就更難看幾分,臉上的笑容是無論如何都掛不住了。 敬沖憐憫的看著這群倒霉蛋,這些人做什么不好,非要在相爺面前自作聰明。 相爺平生最恨旁人浪費他的時間,所有的謊話與分辨在相爺這里都算是浪費時間。 這些人一看就犯了什么事,不趕緊坦白求一個寬大處理,竟還敢企圖蒙混過關(guān)。 根本就是自尋死路。 敬密扯了扯敬歸,壓低聲音八卦道:“你說今天這些人會怎么樣?” 敬云看了一眼梨襄,用更小的聲音回答他,“這些人全完蛋了,反正梨襄姑姑肯定不會有事。人家梨襄姑姑是什么人,他們又是什么東西。人家說什么聽什么也不動動腦子。” 他還記著上一次聽了梨襄的話把人放進雙苑,結(jié)果最后梨襄是分毫未損,他們這些倒霉蛋是好好挨了一頓棍子長記性。 其余幾人聞言也心有戚戚的摸了摸臀/部。 再者說,他們這剛從宮中回來,宋相心情本就不好,梨襄這個罪魁禍?zhǔn)走@時候還往上撞。 就算宋越北脾氣再好,對她再是寬和,怕是也討不了什么好。 宋越北又一個個饒有興味的看了過去,被他目光掃到的人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一句話再不敢多說。 他笑盈盈道:“我竟不知道府中原有這般多的能人,你們留在府中是太過埋沒可惜了……” 這話聽得不少人腿肚子發(fā)抖。 他們不會認(rèn)為宋越北真的會好心放他們出府給他們更好的職位。 站在這里的人起碼有半數(shù)都是簽了死契,讓宋越北趕出丞相府就是死路一條。 即便簽了活契的那些也怕宋越北發(fā)怒會丟了性命。 黃承最先撐不住,他撲通一聲跪倒,“大人別趕我走。不干我的事啊,我什么都沒做。是梨襄姑姑讓我們來抓個犯了大錯的下賤伎人……” 宋越北面上的笑容頃刻間沒了,“什么下賤,什么伎人?!?/br> 他盯著黃承,黃承嚇得止住了話頭,他瑟瑟發(fā)抖不敢再往下講。 說不上為什么,宋越北明知道玉鴉出身卑賤,心中未嘗對她沒有過輕鄙。 但看到旁人說她下賤,說她是個伎人,他卻感覺前所未有的憤怒。 他不愿見旁人輕賤她。 梨襄的心一沉。 她跟宋越北一起長大,他小時候她可以看懂他的喜怒哀樂,她了解他就像是了解一棵自己親手照顧著長大的樹。 她知道他在書文彈琴上很有天賦,喜歡抱著長琴去湖邊,山石,空寂無人處撫琴。 他性子溫和善良,偶有跳脫之時,待誰都很溫柔。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年紀(jì)越大,她對他的了解似乎逐漸變少。 她已很長時間沒有見過他撫琴,過往喜歡的菜也不見多嘗一口。 宋越北不再是昔年溫柔的阿如,風(fēng)儀出眾惹得丹陽城少女傾心的宋公子。 他是宋相,他掛在臉上的喜怒哀樂都像是一層面具。 他很少展露真實的情緒。 但此時此刻,他臉上的怒意與不虞是如此真實。 為了什么? 只為了那個下賤的女人! 梨襄盯著宋越北腳邊露出的一段影子,指甲刺痛了掌心。 宋越北的目光滑過一張又一張的面容,可沒有一個人敢開口。 他收回目光,腦海中滑過少女被臟水泡皺的掌心,身上骯臟單薄的衣服,驚惶往他身后縮的動作,一幕幕畫面揮之不去。 他垂下眼,“梨襄,你不準(zhǔn)備向我重新解釋一下嗎?” 梨襄眸光閃了閃,“咱們府中有府中的規(guī)矩,雙苑有雙苑的規(guī)矩。相爺您素來最重規(guī)矩,咱們府中容不得不守規(guī)矩的人。我……” 宋越北打斷她,“簡單點,用一句話說清楚?!?/br> 梨襄松開手捏了捏衣角,“這個女人不守規(guī)矩,她不好好做事不守自己的本分,打了人又闖進雙苑?!?/br> 宋越北抬眸,“所以?” 梨襄表現(xiàn)得盡量穩(wěn)重,可在宋越北的注視下卻生出了無盡的心慌,“不守規(guī)矩自然應(yīng)該受罰,相爺您信任我,我不敢辜負您的信任。自然要替您管好這個家。這樣不懂事的伎人就應(yīng)該好好管教?!?/br> 月元向前一步,“相爺,這么晚了,您要休息了。我們就不打擾您了。這個擅闖雙苑不守規(guī)矩的伎人就讓我們帶走吧。” 宋越北感覺到身后的人抓緊了他的褲子。 她在害怕。 沒有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這短短幾十個小時,她到底遭受了什么? 冷眼,斥責(zé),懲罰…… 如果他再回來晚一點呢? 如果她沒有逃到他的床下,是不是她就會就此完全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就像是以前那些美人一樣悄無聲息的被處理掉,消失的干干凈凈,就像梨襄曾經(jīng)做過無數(shù)次那樣。 而他連那些女人的臉都記不住。 梨襄的謀算明顯又可笑,居然還會以為每一次都能瞞過他。 他知道梨襄做過什么,她想做什么。 那又如何,他并不在乎。 他的床上不需要出現(xiàn)一個女人,他只需要一個替他管理后院處理雜事的女人,在這一點上梨襄做的很好。 他將玉鴉放在虎狼窩,卻忘記她只是一根藤。 一根脆弱柔軟無能的藤,除了美麗的枝葉之外什么都沒有,沒有尖銳的牙齒,沒有鋒利的爪牙。 沒有枝干可以依靠,沒有大樹的保護,這只漂亮的藤曼很快就會被虎狼輕易撕碎。 她就是這么百無一用的廢物。 甚至連恭順都不會,稱不上是一個百依百順的好寵/物。 她放/蕩輕狂,學(xué)不會服從,難以掌握,棱角讓人頭疼。 而他宋越北向來只對用處的人寬容,即便他認(rèn)識到她的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