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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還選了一匹馬騎。從馬場大門進(jìn)來,往東是用來賭馬的賽場,往西是可以跑馬的牧場,中間便是唐浩初和高榮升約的貴賓接待室。賽場的比賽早結(jié)束了,所以看臺上幾乎見不到人影,只有西邊的牧場上零星有人騎馬射箭。牧場很大,——隆安賽馬場本就位于城市西郊,便干脆將牧場一直擴(kuò)建到了與鄰城相交的山林,面積十分廣闊,相比之下就顯得人更少了。唐浩初卻用精神力感知到了很多人。他的精神力的探測范圍能達(dá)幾千米遠(yuǎn),可以將大半個馬場都籠罩在內(nèi),不僅能探測到具體人數(shù),還能探測到對方的身形體格。與此同時,腦中的時鐘告訴他與高榮升約定的見面時間已到了,然而他只管不慌不忙地選馬,仿佛眼下除了騎馬散心之外并沒有其它重要的事做一般。這里飼養(yǎng)的馬匹種類很全,幾乎什么馬都有,唐浩初最后選了一匹十分健壯的黑馬,動作利落地上了馬,繼而揚(yáng)鞭策馬,在牧場上痛快自在地跑起來。隨著馬蹄滾滾,天空上竟也猛地滾起一聲悶雷,接著有一滴雨水打在唐浩初額間。下雨了。這雨簡直說下就下,而且從雨滴的大小能判斷出雨勢很可能越來越大,唐浩初因此而勒住了馬,似乎打算掉頭回去,那些隱藏在暗處的人也跟著動了。草木亦隨之而動,連風(fēng)都卷起波瀾,唐浩初卻在這時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隨聲望去,竟看見了傅程言。對方看起來有些狼狽,衣領(lǐng)都是歪的,身下的馬也沒有上鞍具,顯然是情急之下隨便找的一匹,褲腿上還不知從何處濺了泥點(diǎn),與平常儀表得體的模樣截然相反。唐浩初完全沒想到傅程言會來,眉頭已不自覺地皺緊了:“你怎么到這里來?”滿心都是唐浩初的安危的傅程言根本顧不得回答,只急匆匆地道:“浩初快走,這里有危險(xiǎn),我從……”話沒能說完,因?yàn)楸粯岉懘驍嗔?,——聲音傳出的方向正是貴賓接待室所在的位置。這聲槍響就像一個發(fā)令信號一樣,周圍的空氣也散開一種說不出的異樣氣息,下一刻,埋伏在暗處的刺客已經(jīng)舉槍瞄準(zhǔn)了唐浩初的心臟。唐浩初也抽出了槍,——他的反應(yīng)速度快到難以想象,在子彈剛發(fā)出的那一刻就計(jì)算出位置和速度,輕而易舉地將對方射出的那顆子彈打偏,并反過來對著對方的要害扣動了扳機(jī)。茂密的草叢能夠掩藏身形,卻不能像盾牌一樣護(hù)住要害,這才是唐浩初將地點(diǎn)選在隆安馬場的主要原因。藏得再好的刺客也會被他用精神力探測出來并一一解決,有墻體保護(hù)的刺客卻難辦多了。尤其是位于高樓上和長巷里的狙擊手,他們會特別謹(jǐn)慎地躲在墻體沙袋等保護(hù)體后面,而且射程范圍有可能遠(yuǎn)于精神力的探測范圍。在敵眾我寡的情況下,致勝最重要的秘訣就是快,必須要速戰(zhàn)速決,而唐浩初的動作快到簡直不像人類,繼那名刺客被一槍斃命之后,他又接二連三地對準(zhǔn)其他試圖動手的人開了好幾槍,每一槍都彈無虛發(fā)。血腥味迅速隨著風(fēng)雨蔓延了大半個牧場,轉(zhuǎn)眼的功夫已將埋伏的刺客解決掉大半,身上帶的兩把槍的子彈也都用完了。所幸春日的傍晚本就黑得早,又因這場狂風(fēng)驟雨變得更黑,唐浩初正趁機(jī)更換彈匣,大腦卻探知到有一枚短箭正迅速沖來。下意識要動身躲開箭頭,才發(fā)現(xiàn)到這枚箭是射向傅程言的。唐浩初心里頓時一驚,一邊加快換彈速度一邊驅(qū)馬朝傅程言趕去,“傅程言小心!”傅程言并沒有發(fā)覺這枚短箭,——他畢竟只是一個沒有異能也沒有夜視能力的普通人,亦沒受過專業(yè)刺客訓(xùn)練,在風(fēng)雨交加的情況下根本無法聽聲辨位,又因一心想要保護(hù)唐浩初的緣故把注意力全放在了唐浩初身上,直到聽見唐浩初的喊聲才發(fā)覺逼近的箭頭。再躲已經(jīng)來不及了,傅程言切實(shí)感覺到了死亡的降臨,所幸唐浩初在箭頭抵達(dá)的那一刻對準(zhǔn)箭頭開了槍,用子彈生生扭轉(zhuǎn)了箭的方向。子彈和箭頭一同轉(zhuǎn)向了右邊,驅(qū)馬而至的唐浩初又抓住傅程言的馬繩往左拉,所以傅程言沒有傷到分毫,只劃破了右肩上的衣服。卻有另一支短箭于唐浩初開槍的同時破空而出,在唐浩初抓住韁繩奮力往左拉的這一瞬,‘嗖’的一聲直抵唐浩初后背!傅程言還沒來及穩(wěn)住身形,便從唐浩初的側(cè)后方看到黑暗中竄出一抹淺白色的光,正是箭尾的翎羽。他用盡全力想伸手去攔,然而鋒銳尖細(xì)的箭頭已刺入唐浩初右側(cè)的背部。——這顯然是強(qiáng)弩,一箭下去,整個箭身幾乎全部沒進(jìn)骨rou里,力道大到唐浩初要緊緊抓著韁繩才沒被這沖勁帶得摔下馬。血瞬間從傷口里冒出來,將衣服暈染出一大片紅,本就受了驚的馬因血腥氣而更驚,偏偏又在這時,天上響起了一聲驚雷。馬立即如驚弓之鳥般撒開四蹄飛快地往前狂奔起來。刺客本來有足足二十名,個個都是高手,其中還包含了江威身邊槍法最好的保鏢,如今卻僅剩四人,堪稱十拿九穩(wěn)的刺殺演變成這樣,四人不由生了退意。但他們已被江威下了死命令,若刺殺失敗,回去了也一樣是死,只能咬著牙追上去。——他們并不知道這命令已經(jīng)失效了,因?yàn)榫驮趧倓偅瑒⒂㈨樌檬?,取了江威的性命?/br>前面就是蔓草叢生的山林,內(nèi)里原有一條開辟好的小路,唐浩初身下的黑馬卻在受驚的情況下奔向了一處陡坡。然而唐浩初沒功夫管腳下的路,——他努力用異能聚起一股強(qiáng)大的精神力,直接擊向身后刺客的大腦。追上來的四名刺客登時覺得大腦劇痛,甚至有人吐血倒地,但唐浩初這邊的情況也并不算好,——黑馬奔至陡坡的最高處后因懼高而驟然停下,唐浩初的傷口又恰好傳來一陣劇痛,讓他無力握緊韁繩,到底還是從馬上摔下來。大雨讓山林變得十分濕滑,少年的身體隨即順著陡坡急速滾落,傅程言見狀大駭,情急之中想也不想便跟著唐浩初一同跳了下去。這片林子表面上看沒有什么出奇之處,卻不料里面有如此險(xiǎn)峻的山坡,傅程言只能在滾落的過程中死死地抱著唐浩初,用盡全力護(hù)著他,直至一同跌至坡底。好在底下有一條溪澗,因下暴雨的緣故上漲了不少,水流多多少少緩解了墜落的沖擊力,避免了頭破血流的結(jié)局。傅程言顧不得管自己摔傷的地方,只管抱著唐浩初從溪澗匆匆上岸,然后將人小心翼翼地放在淋不到雨的巖洞邊,焦急地喚他的名字。許久都得不到回應(yīng),傅程言心里慌得不行,急急解掉唐浩初的上衣,去看他身上的箭傷。不看還好,一看大駭,只見傷處的血透著紫黑,并非純正的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