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71
里發(fā)甜。不用抬頭看,他也能想象到他淺笑著低語的樣子,就像一只聰明漂亮的小狐貍,無意識地散發(fā)著魅力,一舉一動都優(yōu)雅奪目,短短幾分鐘便捕獲了好幾顆芳心。傅程言到底還是忍不住抬起頭,卻正好見到唐浩初正微微傾過身,和一個女孩做貼面禮。也許是因為宴會廳里的溫度比較高,或者唐浩初的酒量太差,唐浩初明明只抿了一口酒,臉頰上已浮出淡淡紅暈,烏黑的眼眸也瀲滟無雙,從傅程言的角度看過去,感覺像是他和那個女孩親上了一般。明知道那只是個貼面禮,傅程言心里依舊酸到發(fā)苦,仿佛有酸水控制不住地從心臟里翻涌出來,再泛進(jìn)胃里,連口舌都是苦的。而這也只是個正常的外國貼面禮,唐浩初曾經(jīng)交往過的那些女友們,比如報紙上報道過的李小姐楊小姐,以及他以后還將交往甚至結(jié)婚的其他對象,他和她們一定會做更多親密的舉動。一想到這些可能會出現(xiàn)的親密場景,傅程言就覺得心里像有火在燒,又或者一腳跌進(jìn)寒冷刺骨的冰水里。傅程言無意識地握緊了拳,身體甚至微微有點發(fā)顫。——這世上怎么會有這樣的東西,無形中就能將人置于死地,那刺骨的冰水一點點升高,將傅程言整個人都淹沒了,從口鼻到耳朵,連雙眼也沉入水底。世界因此而像隔了一層破碎的冰面或厚厚的毛玻璃,一切都失了真,直到一個聲音在這時隱隱傳來,“傅老板,傅老板?”是一個和傅家私交不錯的政府官員,見傅程言孤身站在這里,便和他打招呼,“傅老板在想什么?”傅程言有些遲緩地偏過頭看了看跟他打招呼的人,然后又轉(zhuǎn)頭看了看大廳周圍的其他人。這場宴會布置的十分豪華,能進(jìn)來的不是達(dá)官貴族就是富豪紳商,穿著打扮無一不精致得體,但他們也不過是套了一件光鮮亮麗的外衣,內(nèi)里都是一樣的腐朽和潰爛,就連宴會本身,都是建立在廢墟之上紙醉金迷。傅程言突然感到有些疲倦,突然覺得其實一切都沒什么意思。一種茫然和消極的情緒侵占了大腦,他甚至不太明白自己站在這里究竟是為了什么。“沒想什么?!备党萄該u搖頭回答道,“我可能是喝多了?!?/br>他手里的確拿著酒杯,但他和唐浩初一樣從頭到尾只抿了一口酒而已。說完便將杯子放在臺面上,抬腳往外走,想去外面透透氣,或者干脆離開這里。舞池邊的樂手不知何時奏響了舞曲,眾人去舞池里跳起了舞,繽紛的裙擺和燈影在光亮如鏡的大理石地面上交錯倒映,讓人眼花繚亂,但在傅程言眼里,世界仍然像隔了一層破碎的冰面或毛玻璃一樣失真。他心無旁騖地繞過舞池,正準(zhǔn)備踏出大門,被陪他一同參加宴會的助理喊住,問他要去哪兒。助理以為傅程言身體不舒服,所以語氣帶著明顯的擔(dān)心,傅程言后知后覺地停下腳步,轉(zhuǎn)過頭準(zhǔn)備回答,卻在掃過舞池時微微睜大了眼。唐浩初也在舞池里,——就在舞曲響起的那一刻,他丟下那些圍著他的女孩子走向了一個獨自坐在角落喝酒的黑裙女子,并開口邀請她跳第一支舞。女子似乎有些醉了,看向唐浩初的眼神甚至帶著不愉,卻不知為何答應(yīng)了唐浩初的邀請,和他一起進(jìn)了舞池。原本舞池里盡是一對對跳舞的人,可此時此刻,整個舞池都成了他們二人的天地。因為兩人實在是太過于光耀奪目,甚至讓舞池中的其他人忍不住有點自慚形穢。只聽樂曲時緩時急,修長的軍褲追逐著飛舞的裙擺搖曳過幾個節(jié)奏急促的圈,又隨一個抒情的轉(zhuǎn)身旋轉(zhuǎn)出纏綿浪漫的旋律,傾斜和搖擺的動作靈動又飄逸,如一場似幻似真的夢。直到長笛和大提琴一起進(jìn)入到浮夸宏大又行將就木的抵死狂歡,舞步轉(zhuǎn)而熱烈多變,跳躍旋轉(zhuǎn)令人目不暇接,唐浩初最后在落尾處隨著曲調(diào)抱著舞伴轉(zhuǎn)了半個圈,——女子的烏發(fā)和裙擺因此而揚起,如擁有美麗翅膀的蝶,而唐浩初挺拔的身姿和精致的側(cè)臉輪廓在光影里帶出一種神秘到令人窒息的性感,連下頜線到脖頸的線條都充滿了若隱若現(xiàn)又明目張膽的誘惑。待腳步最終站定時,青年的衣袂和發(fā)稍從飛揚緩緩靜止,千濤萬浪似乎也都靜止于一瞬。這一刻,傅程言覺得全世界都靜止了,不知誰撞進(jìn)了誰熱切的眼眸,剎那間如一腳踏碎了星光,繁星碎散漫天。一切就像是按了暫停鍵,旁邊明明有很多人說話,傅程言卻覺得安靜到可怕,只剩下他自己的心跳聲,聒噪地鼓動著耳膜。心跳甚至快到讓難以呼吸,周身包裹的冰面和毛玻璃嘩啦一下坍塌,整個世界從失真的狀態(tài)重新恢復(fù)正常,他也重新看清了周圍的一切。——這一切的確沒有什么意思,只有眼前那個少年才有意義。傅程言抬手將襯衫領(lǐng)口的扣子解開了一粒,深呼吸了一口氣。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唐浩初時的情景,那日天氣很好,他坐在咖啡廳里,穿著軍裝的少年和陽光一起推門而入,一雙望著他的眼睛明亮得驚人,讓他灰白的人生從此有了不一樣的色彩。當(dāng)晚和少年一起吃完晚餐,他撇下司機(jī)獨自走回去,風(fēng)很大,吹得他手腳都冷透了,胸口卻莫名發(fā)熱,心間一片柔軟。一回憶起過去,傅程言的心臟就又痛起來,像被刀一點點劃開,看不見血,卻疼到難以忍耐。而這份疼痛也讓他的頭腦徹底清醒了。他要重新和他在一起。傅程言大步走上前,直接攥住了唐浩初的手腕。唐浩初這邊剛剛跳完舞離開舞池,正和黑裙女子說著什么,就被傅程言緊緊攥住,甚至緊到一時掙不開。抬起頭撞入男人的眼眸,那雙眼不再隱藏情緒,滿是深沉的愛和欲?!腋党萄哉f話的表情還是正常的,若不看他的眼神,根本瞧不出異狀,用一貫穩(wěn)重有禮的語氣向黑裙女子詢問道:“我有點事要和唐少帥談,要把人借走一會兒,……江小姐不會介意吧?”剛剛才問出江瑛這個名字的唐浩初對于傅程言和江瑛認(rèn)識的事有些意外,微微愣了愣,與此同時,大廳中央傳來了明顯的sao動,——是江威的次女終于身著盛裝亮相,本就姣好的相貌在禮裙的襯托下更加美艷。所有人的視線都轉(zhuǎn)移到了她身上,傅程言卻拉著唐浩初離開原地,朝外面走去。兩人就這樣一路走到了宴會廳外。路程很短,傅程言腦中卻百轉(zhuǎn)千回地閃過了許多念頭,甚至是小時候的事。他雖然是嫡子,但并不受父親重視,所以從小就被母親教導(dǎo)要穩(wěn)重要克制,要喜怒不形于色,要心無旁騖地向著目標(biāo)前進(jìn),除此之外不要耽溺于任何東西。傅程言一直以來也是這樣做的,從留學(xué)到經(jīng)商,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