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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笑出聲來??尚β曄乱幻刖完┤欢梗A球的一雙大眼睛越來越紅,迅速聚起一層霧氣,最后匯成水珠啪嗒一聲掉下來。無聲無息的眼淚比嚎啕大哭更讓人覺得心疼。鄭銳霖平日里是最煩小孩哭了,姑姑家的弟弟就特別愛哭,一嚎起來就沒完,可眼前的小家伙跟別的小孩完全不一樣,不吵不鬧也不吭聲,眼淚簡直跟重量十足的金豆豆一樣,砸得人生疼。鄭銳霖頓時慌了,忙把書包還給他,并主動道歉說:“對不起,我其實(shí)沒打算扔你書包……”小家伙低著頭,眼淚一顆顆落在地面上,卻始終一聲不出,只偶爾溢出一點(diǎn)點(diǎn)小小的嗚咽,聽得鄭銳霖特別難受。他人生第一次感受到這種既難受又無措的滋味,甚至比自己前段時間因?yàn)榇蚯蚨て仆葧r要難受好幾十倍,焦急得不行。直到第二天考試的時候,鄭銳霖依然能想起那雙盈滿水汽的眼睛。所幸這并沒影響他考試上的發(fā)揮,唐浩初自然也一樣。考完試,學(xué)校便組織起了嚴(yán)謹(jǐn)又高效的閱卷工作,才短短幾天的功夫,成績和排名通通出來了。校長本來說唐浩初的分?jǐn)?shù)達(dá)到平均分以上就可以跳級,但他不止達(dá)標(biāo)了,還大大拉高了平均分。——他的總分在全年級組和鄭銳霖并列第一,比第二名高了0.5。這個成績讓全校師生都嘖嘖稱嘆,連學(xué)生家長也羨慕不已,說他簡直是小神童。唐浩初隨即跳到了四二班,隔壁就是鄭銳霖所在四一班。兩個小孩也是巧,在鄭家住一起,教室靠一起,連名次也挨在一塊兒,而且這個名次神奇般的延續(xù)了下來,——一直到五年級的期期末考,唐浩初的總分依然在年級組和鄭銳霖并列第一,這回比第二名足足高了3分。不到九歲就上五年級,成績還這樣厲害,唐浩初小神童的名聲徹底坐實(shí)了。這個光環(huán)太耀眼,招人喜歡的同時難免也招人嫉恨,但唐浩初不惹事生非,又受老師重視,班上的熊孩子一般不會去招他,也不覺得欺負(fù)比自己小三四歲的小孩光榮。可凡事總有發(fā)生意外的時候,這日臨近放學(xué),他們班和隔壁五一班的幾個男生不知因什么聚在走廊上,儼然一副要打群架的架勢,剛剛在辦公室?guī)屠蠋煂ν昃碜踊貋淼奶坪瞥趼愤^走廊,正好撞到了這摩拳擦掌的一幕。一班和二班自打去年運(yùn)動會在足球賽上結(jié)仇后,彼此間就不太對付,十二三歲的小孩又容易沖動,兩撥男生里有人拿著班里掃粉筆灰的雞毛撣子,還有人拿了根掃把,更多人拿的是最近在學(xué)校頗為流行的水氣球。他們并沒有關(guān)注路過的唐浩初,唐浩初也不想多管閑事,可就在這時候,一個水氣球憑空飛過來,砰的一下砸到了唐浩初身上。水球瞬間破開,弄得唐浩初半邊身子都是水,有些怔愣地眨了眨一雙大眼睛。動手的那個男生也愣了。他并沒想砸唐浩初,而是要砸對面罵人的人,卻被對方躲了過去,竟飛到了唐浩初身上。唐浩初從上學(xué)到現(xiàn)在還是頭一回這樣狼狽,半邊衣服都濕了,衣領(lǐng)還往下滴水。他本就怕冷,初春的溫度比冬天高不了多少,尤其是傍晚時分,風(fēng)吹得人透骨涼,所幸穿得厚,沒浸到里頭的衣服。趕過來的鄭銳霖一眼看到這種情況,頓時皺緊了眉,指著唐浩初身上的水問:“這是誰弄的?”唐浩初抿著嘴巴不出聲。鄭銳霖也知道他不會答話,只管沉著臉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他披上,少年已逐漸長成的身形幾乎能把他整個人都罩住。但唐浩初推拒著堅(jiān)決不要鄭銳霖的外套,惹得鄭銳霖的臉色更沉了,然后一卷袖子,把火氣全撒到那些男生的身上,“誰弄的,有種給我出來!”誤砸唐浩初的那個男生和鄭銳霖同是五一班的,還經(jīng)常和鄭銳霖一起打球,便站了出來,“我又不是故意的,誰叫二班這個小啞巴不知道躲……”話音未落,眼角竟突然被什么東西擊中,捂眼抬頭的當(dāng)口,竟直直對上鄭銳霖幾乎要?dú)⑷说难凵?,語氣也兇得駭人,“叫誰小啞巴呢你??!”他這是典型的只準(zhǔn)自己叫不準(zhǔn)別人叫,更重要的是他并不知道別人也學(xué)著他一起叫唐浩初小啞巴的事。那個男生被揍得懵了懵,然后在疼痛之下怒罵道:“鄭銳霖你是不是瘋了!叫小啞巴又怎么了!不是你最先叫的嗎!你……”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鄭銳霖又一拳揮過來。臉頰當(dāng)即腫了,整個腦袋都嗡嗡作響,男生瞪著眼睛,也毫不客氣地抬拳狠狠揍向了鄭銳霖。兩人就這樣打了起來,而且打得異常兇狠,一時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了,甚至忘了制止,片刻后才反應(yīng)過來,上前拉架。打架的結(jié)果自然是叫家長。學(xué)校對斗毆事件一向重視,尤其還涉及到聚眾斗毆,就連唐浩初這邊也來了個家長,是即將入伍的戚向南。當(dāng)下的政策是初中畢業(yè)夠年齡了就可以當(dāng)兵,戚向南之前年齡不夠,所以初中畢業(yè)后讀了兩年的中專,直到今年年初才成功辦上手續(xù),月底就要入伍了。他跟生父體會過軍營生活,并不覺得有多苦,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寶貝弟弟,今天正好是周五,所以一早就來接弟弟回家。唐浩初從頭到尾都非常安靜,哪怕鄭銳霖和人打架的時候也沒動一下眉毛,哥哥來了,卻立馬不一樣了。一雙大眼睛在看見哥哥的時候一下子亮起來,任由哥哥幫他脫掉濕了的外套,再乖乖穿上哥哥身上尚有余溫的外套。戚向南的個頭早就竄到一米八了,所以外套對唐浩初來說大到差點(diǎn)拖地,穿起來的樣子像一只可愛的小企鵝。見哥哥的表情不是很好,小家伙忙拉著哥哥的衣擺軟軟地喊了一聲哥哥。可惜沒得到回應(yīng),表情頓時有點(diǎn)委屈了,小嘴兒有點(diǎn)嘟著,微微低著頭說:“哥哥,我沒有受欺負(fù),是同學(xué)不小心弄的……”說著又偷偷抬頭瞄了哥哥一眼,“哥哥,你別不高興了,我真的沒事,也不冷……”鄭銳霖還是頭回聽唐浩初說那么多話,聲音軟糯糯的像在撒嬌,表情也可愛的不行,一時間說不出什么滋味,只覺得有些難受。他是因?yàn)閷Ψ讲糯蚣艿?,對方倒好,哥哥一來就像小鳥一樣撲到了哥哥那里,對自己連問都不問一聲。其實(shí)唐浩初不是刻意不理鄭銳霖,但鄭銳霖的聲音和霍彪實(shí)在太像了,連長相都隱隱有相似之處。上個世界他對霍彪那么好,把他完全當(dāng)家人看待,彼此間卻沒落得什么好結(jié)果,所以這個世界除了家人,他不要再對任何人好了。鄭銳霖心里憋著一口氣,連身上被拳頭擊中的地方似乎都開始隱隱作疼,然而真正疼的還在后頭,——戚向南在得知‘小啞巴’這個綽號后,立即危險(xiǎn)的微瞇起眼,站起身不管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