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穿著最簡單的白色裙子，蹲在花叢前，眼里閃著光。

    安靜眼睛里也閃著相似的光，將她捧到手心，仔仔細細看了個遍才舍得放下。

    她將盒子端去臥室，取出里面的東西擺到小書桌上，欣賞會兒便撲去床上，抱緊小熊開心翻滾兩下。

    真可愛啊，程風。

    好喜歡他。

    她傻乎乎笑了好長時間，終于想到什么，放下小熊，找出手機和程風發(fā)了條消息。

    「謝謝你，禮物很可愛?！?/br>
    「不用謝，堅果也很好吃?！?/br>
    “……”

    所以他果然無趣到這就開始吃堅果了嗎？

    安靜忍不住又笑了笑，腦袋枕到小熊肚子上回消息：「不要吃太多?！?/br>
    「好的，不過還能怎么解悶？」

    聽起來乖巧又正經(jīng)，安靜想了想，說：「你可以幫我想想店名?！?/br>
    「在傻瓜鎮(zhèn)可以不用有名字。」

    「可我想要。」

    「好?！?/br>
    短短一個“好”字莫名讓安靜紅了耳朵，她放下手機，捏小熊的手，許久，又松開它，手指碰上自己的唇。

    真是猛女啊安靜，不過強吻別人會不會不太禮貌，她好像都沒有和他道歉，還不讓他提起……

    安靜有些煩惱，但這煩惱尤其微弱，一丁點小事就能蓋過它，之后她還和前些天一樣，什么事都去做一點，不過效果要好得多，直到入夜才閑下來。

    十一月的夜晚寒意降臨，安靜在睡前接到通來自程風的電話，自從“夜讀活動”結(jié)束后，他們就鮮少在夜晚通話。

    她側(cè)躺著接通手機，聽程風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睡了嗎？”

    “剛要睡，有事嗎？”

    “沒有，只是想到該和你說一聲——”程風頓住。

    安靜久等不到后面的話，補充道：“晚安？”

    “嗯，晚安?！?/br>
    “……”

    結(jié)果還是她先說給他的。

    “還有一句，”程風這回只是稍作停頓，再開口時聲音里帶著nongnong的笑意，“明天見?！?/br>
    “……明天見?！?/br>
    安靜喃喃聲，心想他好像變得有些傻氣。

    掛斷電話后，她出奇地沒有多想，像是累著了，極快入睡。次日醒來時，陽光已經(jīng)露面，它看起來比昨天病好了些。

    安靜準備早餐時順便溫了牛奶，等到出門，程風已經(jīng)在花園外等著她，她一邊將熱牛奶往包里塞，一邊朝外跑，打開花園門向程風問好：“早上好?！?/br>
    “早?！?/br>
    他說完，見她徑直去推她的車，不禁清咳聲，并帶著車朝前挪動一截。

    安靜聽聲，扭頭看他，然后就發(fā)現(xiàn)不同尋常的地方——他的自行車后座上居然綁了厚厚的軟墊。

    程風向后看了看，問她：“我可以載你嗎？”

    安靜怔了怔，回過神來用力點了點頭。她還從來沒被人載過。

    “那坐坐看，如果不夠軟可以再墊一層?！?/br>
    “我又不是豌豆公主，”安靜小聲嘀咕，當然也坐上去感受了下，告訴他，“已經(jīng)很軟了?！?/br>
    “那我出發(fā)了？”

    “嗯！”安靜下意識抓住程風腰際的衣服，頓了頓，又收回手，在他身后仰頭問，“我可以抱你的腰嗎？”

    一記漂亮的直球。

    ——在昨天之前，程風怎么也想不到她會變成位直球選手。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腰，故作淡定：“當然，請便?！?/br>
    安靜試著伸出雙手，環(huán)住他，不過這樣她的臉離他的背格外近，最佳的姿勢似乎應該是用臉貼著他的背……因此，她只試了一秒就松開，還是選擇了抓他的衣服。

    “……”

    程風略感遺憾，但還是背對她笑了下，他也不清楚他在笑些什么，只知道他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愉悅著。

    他帶著她離開木棉街，剛走到街口，安靜又意識到新的問題，叫停他：“可以再停一下嗎？”

    程風捏住剎車，偏頭詢問：“不舒服嗎？”

    “沒有，”安靜從后座上下來，換成側(cè)坐的姿勢，“只是想換個更淑女的坐姿?！?/br>
    她剛才試坐時像騎車那樣叉開雙腿，一點也不優(yōu)雅。

    “……”

    程風失笑，等她再次抓住他的衣服后，繼續(xù)前進。

    林蔭道下本就有風，騎起車來耳邊更是呼呼響，安靜躲在程風背后，覺得這樣比吹冷風舒服得多。

    經(jīng)過那座薰衣草平屋時，她突然翹了翹腳，發(fā)出聲感慨：“我好開心啊程風。”

    “開心什么？”

    因為吹著風，兩人都努力抬高聲音讓彼此聽見。

    安靜看看他的背影，再轉(zhuǎn)眼看看鋪滿陽光的草地，如實回答說：“我還是第一次被人載，很開心?！?/br>
    “我也是，”他轉(zhuǎn)過半張臉，這樣說話她能聽得更清晰，“第一次載人，也很開心。”

    “第一次載人嗎？”

    “是，之前錯失了一次機會，我想載的人只讓我載了小板凳?！?/br>
    “……”

    是在說她嗎？

    程風轉(zhuǎn)頭看了眼路，繼續(xù)說：“開心的話，可以載你一整天?！?/br>
    “不要！”

    “為什么？”

    “那樣多累，我也會變豌豆公主的?！?/br>
    再軟再舒服的坐墊，坐一整天都會難受的。安靜咕噥著，忽而又問起他：“那你以前被人載過嗎？”

    “沒有?！?/br>
    程風答得利落，她默了默，繼而問：“敬先生也沒有嗎？”

    他笑：“我來傻瓜鎮(zhèn)前才認識他不久。”

    換言之，一位老人是沒道理載他這么個年輕人的，又不是小孩子。

    安靜聽他這么說，陷入沉思，許久，她偷偷松開抓在他腰側(cè)的右手，摸出包里的熱牛奶。

    當自行車駛出橙紅的林蔭道，暴露在藍色天空之下時，安靜原本還若有所思的臉上揚起微笑，在程風停車的瞬間，她將牛奶舉到他腰前。

    前排坐著的人驚詫抬眉，下一秒就聽見身后的人問他：“我也可以載你，你愿意被我載嗎？”

    聲音軟綿綿的，像顆爛熟的果子，甜蜜而誘人，讓人無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