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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入骨相思知不知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3

分卷閱讀13

    詢的話,很是有些手足無措的從欄桿上下來:“您,您是貴人,怎會知道這些?!?/br>
    李詢聽了少年的話,擺了擺手:“什么貴人,不過是無用之人,就是社會的蛀蟲一個?!?/br>
    少年有些迷糊,他只聽懂了前半句,但是后半句一聽也不是什么自夸的話,他并不是個很會言辭的人,剛才也是壯著膽子才敢上前同這位夫人說話,現(xiàn)在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便只好漲紅了臉急急擺手說不是不是。

    李詢看著少年委實窘迫,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輕咳了一聲轉(zhuǎn)移話題道:“小郎方才說,有些日子會停船?”

    少年見對方提了另一個話頭,也急忙說:“是的,許是明日會停一停,捕些許魚,更多的人會坐小船去礁石岸處,礁石岸深處有最好的珍珠?!?/br>
    李詢愣了愣:“珍珠?”

    “是了。”少年有些驕傲地挺了胸膛:“最最好的珍珠,那些士族貴人都喜愛這里的珍珠,能尋到上好的珍珠賣了出去,日子便好過了。我五六年前還聽村里的人說,有人撈到過幾顆乳鴿蛋那么大的紫珍珠,就是被謝府,就是如今的帝王家給收了去的,就因著這幾顆珍珠,這家人家便富了起來,如今都已搬到鎮(zhèn)里頭了?!?/br>
    “謝府,紫珍珠?”李詢低聲喃喃。

    少年點頭:“是的,就是那個謝家,說是特意從上京來尋的,就是為了給貴人置辦首飾?!?/br>
    李詢瞇起了眼睛,輕聲笑道:“那可……當(dāng)真是,豪奢。”

    少年搖頭道:“那是什么樣的人家,如今都已是天下之主了,不過區(qū)區(qū)幾顆珠子,不過想想我們撈的那些珠子,許是能戴到那等貴人頭上,也很是自傲的?!闭f到最后,少年神色里竟當(dāng)真有幾分自豪。

    “啊,是這樣么?!崩钤兇鬼死砩系呐L(fēng)。

    少年偷偷看了眼李詢,突然臉色又紅了一圈,他支支吾吾問:“您、您可喜歡珍珠?”

    李詢皺起了眉頭,認(rèn)真地想了想,想要回答不喜歡,開了口卻莫名其妙地說了實話:“喜歡,尤愛紫珍珠?!?/br>
    少年紅著臉笑了起來,日光下笑顏似海潮堆出的白頭浪花,他說:“明日我也要下水,若尋得了紫珍珠,便、便送與您?!?/br>
    話剛落,少年已經(jīng)紅透了耳尖脖頸,然后還不等李詢反應(yīng)過來,他便轉(zhuǎn)身便跑開了,只不過跑了一半,又回過頭認(rèn)真道:“我定能尋到好珍珠的。”

    李詢呆立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只看著少年的背影消失在船艙里頭。

    直到許久,突來的一陣猛烈海風(fēng)才吹醒了她。

    第8章 歸來何太遲【小番外】

    今日有宮人來傳話,說是宮中的祖母甚是思念孫兒,盼著能將孫兒接去宮中住幾日。

    宮人傳話之時,謝泠并謝夷之父子二人正于棋室手談,恰好輪到該謝夷之落子,聽了宮人的傳話,謝夷之放下了手中的白子,端正跪坐,稚嫩的小臉上一片嚴(yán)肅,他說:“祖母思念七郎,七郎本不該推辭,然則父親此刻身子不好,七郎只盼能侍奉于側(cè),圣人言,父母,唯其疾之憂。是以,七郎不便前往,勞煩姑姑如實告知祖母,祖母必會體諒?!?/br>
    宮人斂裾肅立,聽罷也不勸說多言,只是照例問候了靜王,訴說了宮中皇后對次子的惦念和對他久病的擔(dān)憂,在靜王微笑著說無事,今日身子尚好之后,便垂首退下了。

    謝夷之在父親說話之時只是安靜端然地坐著,直到宮人退去之后,才又重新執(zhí)子,看向棋盤認(rèn)真沉思。

    謝泠方才說了話,只覺得嗓子口有些癢意,便側(cè)過頭,以袖掩面,輕輕咳了幾下,直到覺得和兒子說話不帶異樣了,才輕聲開口問道:“七郎為何推辭祖母?”

    謝夷之謝七郎白嫩的小臉上露出了端肅的表情:“兒子擔(dān)心父親的病,何況若是兒子走了,這莊里又只剩父親一人?!?/br>
    謝泠隨意地落下一子,嘴角含著淡淡的笑,聽了兒子的話,也不去反駁,他心里清楚自家兒子是什么性子,說出的話可信的又有幾分。

    于是他便清清淡淡地說了句:“是么,七郎有心了,為父很欣慰?!?/br>
    謝七郎放下了棋子,端然行禮:“父親言重了?!?/br>
    棋桌旁,謝泠煮的茶漸沸,響聲隆隆,謝泠攏起廣袖,執(zhí)起小柄,倒入細(xì)研嫩茶,并些許姜末,待水滾熟,再無聲響,又置入些許精鹽,茶香漸起。

    謝七郎看了一眼謝泠,又看了一眼他煮的茶,紅嫩嫩的小嘴無意識里嫌棄地撇了撇,卻不知這個表情已落入了謝泠的眼中。

    謝泠嘴角的笑深了幾分,卻依舊是溫雅從容的模樣,他擺好了兩人的茶具,倒也很是隨意的模樣,倒了一杯茶便遞到了七郎面前。

    謝七郎雙手接過茶杯,謝過父親后,將茶水置于案上卻并不用。

    謝泠淺含了一口茶水,又落下了一子。

    棋面上,白子縱橫,黑子沉穩(wěn),正是廝殺的擂鼓震天之時。

    謝泠開口:“七郎為何不用茶?“

    謝七郎面容端肅:“父親,七郎不渴。”

    謝泠垂眸輕笑,又像是不經(jīng)意般,輕聲道:“你倒同你母親一般,不愛茶道?!?/br>
    謝七郎稚嫩的面容神情一變,手指動了動,眼睛盯著棋盤,心中卻盤旋著他父親剛才說出的那句話,猶豫許久,他手指緊握成拳才敢開口輕聲問:“母親、母親她……”

    “嗯,她不愛茶道,最厭清茶中置鹽,平日里倒是常飲果茶,尤愛棠棣,其次果桔,酸甜者最佳。”

    謝泠毫不忌諱地淡淡說道。

    謝七郎緩緩垂下了頭。

    他知道他母親愛果茶,父親的小莊里常備著果茶,父親卻從不用,那么愛喝的便只有他的母親了。

    他的母親,那個讓所有人諱莫如深的人,連提都不愿意提的人,父親多年來不曾有過只言片語的母親,此刻居然被他主動提起了。

    “七郎,你母親生性活潑,雖生于皇家,卻最不愛理會規(guī)矩,你許是曾聽過閑言碎語,為父可以同你說,那些都是假的?!?/br>
    謝泠慢慢用盡杯中的茶水,語氣溫和淺淡,像是提起一個毫不在意的故人,然則他的眼里卻含著最復(fù)雜的情感,只是最終到底歸于一片深沉的溫柔之下。

    謝七郎并不是對母親全無印象的,他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前朝公主,他甚至還記得自己幼時調(diào)皮,闖禍后賴在母親懷里不愿意起來的場景。

    然而,他記不起母親的容顏了,在一場大病之后,母親于他而言只是一個模糊卻深刻印象。

    素色的廣袖云衫,立于莊中海棠樹下,微彎下身體,向他伸出手,溫柔而寵溺地喊他,小七郎,小七郎。

    他記得那么深刻,母親對他的喜愛,所以,母親怎么會拋下他離開。

    他已不年幼,他已經(jīng)快到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