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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喊。 不久前,古樓倉皇逃出檀山,立即傳訊魔宮,上報兇冥流金被奪。可即便是親傳弟子,想見巫千星,也要等足足一日。 古樓心驚膽戰(zhàn),他弄丟了兇冥流金,魔尊一定會重罰他。但天無絕人之路,他御杖行到一半,忽然被一股精純的氣息吸引,于是潛伏在林子里,暗中觀察,發(fā)現(xiàn)只是一群參加御劍大會的太虛宗門人,暫時在檀城邊緣休整。 可過了一炷香,古樓卻看見令他終身難忘的東西—— 一只戴著花圍脖的淡青色細頸瓶,從靈舟里溜了出來,往檀山的方向去了! 他雙手顫抖,直接跟了上去,幾番搏斗,一路追進魔域。 古樓本以為,首城門口高懸的長劍嗜日會攻擊吞天瓶,但它沒有。 他愈發(fā)興奮,這可是當世唯一一個仙器,捉住吞天瓶,魔尊不僅不會怪罪,他還能因此一步登天! “臭魔頭,快放本仙器出去?。 蓖烫炱吭诠艠窍屡劾飦y竄,瓶口嘩啦啦流出淚水,又委屈又氣。 主人,初嵐,你們都在哪里,快來救救瓶瓶。 瓶瓶被塞在別人褲襠里了?。?/br> 就在此時,一道強悍的氣息從遠處而來,古樓瞇起眼。 天盡頭,紅袍查威越來越近,他的心臟越跳越快。 仙器,當世唯一一個仙器! 有了仙器,還用怕什么魔尊,他就是魔尊! 狂沙卷著烈火轟然散去,查威定睛一看,根本沒看見什么仙器。 只看見一個尿褲襠的元嬰魔修。 “……” 二人相視,同時在對方眼中看見了強烈的占有欲。 查威的目光下移,盯襠。 古樓下身一涼,慌忙捂住下袍:“……變態(tài)!” 查威:“。” 他反諷道:“總比一把年紀還隨地大小便好。” 古樓氣得幾乎撅過去:“老夫沒有!你、你還是不是個分神尊者!” 查威提起斧頭,周身燃出一圈烈焰:“是不是,你很快就知道了?!?/br> 分神期的威壓轟然而至,古樓卻大松一口氣。 這威壓,果然來的是查威的分身,那他還有一戰(zhàn)之力! 巨斧當頭劈來,古樓側身一閃,與此同時,他襠下的吞天瓶狠狠躍起—— “??!”古樓發(fā)出一陣慘叫。 查威一愣,噗嗤一聲居然笑了出來。 第48章 咧咧 古樓痛得跪了下來, 恨不得砸了這瓶子。 但他碰不得,也碰不了。吞天瓶周身有三寸長的禁制,一開始古樓不以為然, 伸手便抓, 被它通身金光一絲絲剝離了指尖的血rou。多虧了煙袍上的陣法, 才得以短暫控制住吞天瓶。 但時間不夠了,更何況還有查威! 炙熱的斧光鋪天蓋地,古樓連躲幾次, 還是中了招。他神色猙獰,手摸進衣擺中, 偷偷捏爆了傳訊符, 縱身飛向西方。 查威緊追不舍,古樓不敢停下,將吞天瓶困在丹田附近,雙臂抱腹。他背后生生挨了三斧子, 傷口燃起赤火。 見他如此狼狽,查威哈哈大笑,笑聲未落, 十二根長柱從四面八方拔地而起,柱頭射出鋼釘,釘上連著鎖鏈,扎了他幾個對穿。 隨即一群魔修現(xiàn)身, 個個腰間佩戴“巫”字玄鐵令牌,更多鋼釘鐵索射向查威,痛得他目眥欲裂,大吼出聲。 古樓如釋重負,再也忍不住, 終于倒在地上。一個金丹女魔修撲上去,剛想為他治傷,只見一團金光鉆出他下擺。 吞天瓶沐浴在紅色夕陽中,淚水直流。外面的天光多么燦爛,外面的空氣多么清新,果然瓶只有失去才懂得珍惜。 然后它一轉身,和女魔修直接對上。 “師姐,魔君如何!”四面?zhèn)鱽砗奥暋?/br> 女魔修渾身顫抖,一動不動盯著金光,電光火石間,她終于反應過來! “生了!生了!魔君生了!” “???” 古樓哇地吐出一灘黑血,雙目圓睜,死死掐住女魔修的手。可他元嬰碎裂,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吞天瓶趁無人注意,一躍而起,在十二石柱間橫沖直撞,就是出不去。 金光刺得眾人眼淚直流,他們扯著嗓子問:“魔君生了個啥?” 女魔修淚流滿面:“生了個太陽!” 古樓一口氣沒上來,徹底昏了過去。 女魔修一愣,盯著地上越來越多的暗紅,慌張道:“不好了,來人??!” “魔君產后大出血了,快傳訊魔尊!” “???” —— 檀山山腳。 日神仙尊者占據(jù)兇冥流金后,放下話來,廣收僚屬??氯宦犃诉@話,主動提出,能不能讓他負責接引新人,初嵐自然答應。 于是今天午后,柯然剛交給初嵐玄鐵令,就趕來山腳下,累得氣喘吁吁。但他非常滿意,因為尊者出手大方,錢多,不用出去拼命,晚上還能按時回家陪媳婦兒,放在以前,他想都不敢想。 柯然戴著斗笠,掃了眼山腳空地,昨天只有五人來投奔,今天居然有二十個。 他拿著小旗子向前走,身后跟著一群魔修,大部分都是筑基期,有三個金丹期。 “看好了?!笨氯恢钢^頂牌匾,“這是日神仙尊者的祠堂,你們每個月來參拜一次?!?/br> 魔修們仰頭瞄去,祠堂青瓦白墻,平平無奇,沒有富麗堂皇的裝飾,沒有鎮(zhèn)殿的法器,門口只有兩個可憐的筑基期守衛(wèi),衣著也很隨便。 一時間眾魔修不禁陷入沉默,他們大部分和巫千星一脈有仇,想找個靠山,才來投奔日神仙。 本以為日神仙這么狂的名號,祠堂會有鑲精金的牌匾,雕百魔業(yè)火琉璃藻井,南海黑珍珠貼成的梁柱,結果,分神期尊者就這?就這?連魔域首城城主都比不上。 好窮酸啊。 “除了兇冥流金,尊者還有其他靈脈嗎?”一個金丹魔修問。 柯然不以為然,前兩天他就聽過有人問這話。 想當年,他和蓮戮剛剛遇見尊者,也生出過類似的疑問。 “不知?!笨氯挥凶鹫邠窝苡矚獾鼗卮?,“不過動動你們的腦子就能明白,尊者已經分神,怎么可能只有兇冥流金呢?” 此話一出,掀起一陣竊竊私語。 金丹魔修半信半疑:“那為何尊者連自己的祠堂都不好好修?” 柯然推開祠堂門,率先邁進去,屋中裝潢樸素,甚至沒有裝潢,神龕孤零零擺在正中間,六個蒲團前三后三,下品魔石質地。 柯然緩緩取下斗笠,面對牌位,背對眾人,幽幽嘆道:“你們可知,尊者這樣做,是為了什么?” 一眾人面面相覷,他們修魔就是隨心所欲,迄今為止,還沒有一個魔修不喜歡聲色犬馬。 “是為了什么?”金丹魔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