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無束地裸睡的，但和葉遷在一起后，便只好穿得規(guī)規(guī)矩矩了。

“葉遷，睡吧。你在看什么？”

葉遷翻身過來，在窗簾縫隙透進(jìn)來的微弱光線里看周潛，周潛伸手揉了揉他的額發(fā)，他便突然像只小兔子一樣鉆進(jìn)他的懷里，用手抱住了他的腰。

雖然兩人自從同居，便處得很融洽，但葉遷性格太認(rèn)真，便總會顯得有點(diǎn)冷，像這樣表現(xiàn)出對周潛依賴的親密，還是第一次。

周潛馬上把葉遷抱緊了。

葉遷在他的懷里說：“你說的一輩子，要作數(shù)啊，你不要騙我。”

周潛笑著親他額頭：“那是當(dāng)然。”

葉遷抬起頭來看他，他的眼在黑暗里幽幽如月光下的泉水，里面蕩漾著一層溫柔朦朧的水光，這讓周潛胸中升起激蕩的感情，他真想把他抱在懷里永遠(yuǎn)也不放開。

“你想做嗎？”葉遷說。

第十三章

葉遷的手緊緊抓著他的睡衣，以至于讓睡衣緊緊地箍著周潛，周潛哪里會感受不到葉遷的緊張，這種緊張是在克服了他的恐懼和逃避心態(tài)之后所下的大決心后而產(chǎn)生的。

他用很平靜地語氣邀請他，但這平靜之下，恐怕是葉遷整顆動蕩的心。

他雖然總是可以把情緒掩藏在這份平靜和冷靜之下，但周潛知道他一定是因?yàn)榕伦约阂蛩木芙^不高興，所以才下了決心來邀請他。

他害怕失去我！

周潛幾乎是在轉(zhuǎn)瞬間就明白了葉遷的心情。

他在這份冷淡之下，在他建立的看似堅固的城墻之中，是一顆脆弱的心，他害怕會失去我！他愿意克服自己的恐懼來取悅我！

周潛因?yàn)檫@個認(rèn)知而心口劇慟。

他的手抬起來，克制不住地微微顫抖，他只好用力握成拳頭，緊握的力量讓他的胳膊發(fā)疼，他的手這才在黑暗里打開，放在葉遷的頭頂，他撫摸他的頭發(fā)，嘴唇在他的額頭上烙下溫?zé)岬奈恰?/br>
“葉遷，我很喜歡你，即使不做.愛，我也喜歡你?！?/br>
葉遷遲疑著把腦袋從他的懷里抬起來看他，兩人的視線在黑暗里交匯，雖然沉默，但相愛的氛圍不會因?yàn)槿鄙僬Z言而改變。

葉遷的手環(huán)在他的肩膀上，慢慢閉上了眼睛。

“我們睡吧。”周潛這么說著，用被子把兩人裹在里面，他的手從葉遷的頭上撫摸到頸子上又摸到背上。

葉遷一向偏低的體溫被他熨燙，他的腿抬起來，搭在周潛的大腿上，兩人就這么緊緊地抱在一起。

葉遷一向是缺少語言的，特別是在感情這件事上，他總是沉默地，只是目光會追隨周潛。即使沒有言語，但周潛至今已經(jīng)不會再懷疑他的感情。

周潛最初心思尚蠢蠢欲動，身體火熱難耐，但一會兒后他就摟著懷里的人睡著了，畢竟這幾天值班很累，能睡覺的時候，他一向會很快就進(jìn)入睡眠。

但葉遷卻沒有睡著，他時常睡不著覺。

他從少年時代睡眠就少，在周潛和他住在一起之間，他時常能坐在床上看書看到兩三點(diǎn)，實(shí)在困了才蜷縮著睡過去。周潛搬來和他一起住后，他才早早地關(guān)燈躺下，但幾乎也是睡不著的，他躺在周潛的旁邊發(fā)呆，有時候在黑暗里看周潛能看好幾個小時。

在父母剛過世那會兒，他非常害怕黑暗，但即使害怕也沒有用，不會有人安慰他，不會有人保護(hù)他，不會有人對他說別害怕，所以他只能自己面對黑暗，以及迷茫的不知道路在何方的未來。

漸漸地，他習(xí)慣了黑暗，也習(xí)慣了一個人面對所有一切，因?yàn)檫@些是他必須要去面對的，想要逃避，他又能逃到哪里去。

一切不想面對的痛苦和磨難，他都沒有逃避的權(quán)利，因?yàn)槌怂约海瑳]有誰會來幫幫他，也不會有一個避風(fēng)港可供他停歇。

他看了周潛一陣，周潛均勻的呼吸聲和溫暖的身體都讓葉遷感到安心，周潛曾經(jīng)救過他，現(xiàn)在他又說要一輩子陪著他，這種幸福來得太突然，而葉遷就像一個身無分文的流浪漢，突然有人給了他一筆巨款，這筆巨款可讓他接下來的生活都衣食無憂，但從沒有接觸過巨款的他，便陷在了恐慌之中，害怕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夢，在一夜好夢之后，醒過來依然是孤獨(dú)的自己在寒冷里無衣無食，即使這一切不是夢，也會害怕這一切在接下來的日子里馬上就會失去。

他很害怕失去，這份害怕也加在了得到上面。

他害怕將自己的一切寄托在周潛身上，所以他就只好這樣看著周潛。

葉遷的手搭在周潛的肩膀上，身體靠在他的身邊，被窩里熱熱的溫度烤著周潛，周潛在夢里回到了少年時代——葉遷一身白藍(lán)校服走在前面，他偷偷摸摸跟在他的身后，但慢慢地前面出現(xiàn)了一片濃霧，葉遷的身影消失在了迷霧里，周潛沖進(jìn)了濃霧，但伸手不見五指，無論如何尋找，也沒看到葉遷跑到哪里去了，他一驚便醒了。

他在黑暗里突然睜開眼來，精神前所未有地清明。

秋日的深夜已經(jīng)帶上了涼意，他深吸了一口氣，側(cè)頭一看，葉遷的后腦勺對著他，他的手探出被子又撩開了一絲窗簾縫。

從窗簾縫映進(jìn)外面的城市之光，葉遷的頭上有一層淺淡的光暈。

其實(shí)周潛前些日子半夜醒來，也時常發(fā)現(xiàn)葉遷不睡覺在看外面，但他不知道葉遷在看什么，問他，他也必定不說。

周潛因?yàn)閴糁星榫?，很怕葉遷真的不見了，他伸過結(jié)實(shí)的胳膊，一把繞過葉遷的胸前，把他往自己懷里摟了摟，嘴唇又印在葉遷的耳根嫩rou上，他聞到葉遷頭發(fā)的香味，手摸著他身上的純棉睡衣上，一片柔軟。

他含糊地問他：“在看什么，為什么不睡？”

葉遷翻身過來，因?yàn)楸凰麚У锰o，身體不由在他懷里扭了扭，眼神柔柔的，“你醒了？”

“嗯?！敝軡撍脻M身發(fā)熱，欲｀望就像一頭火龍，此時在他的身體里四處噴火，葉遷在他懷里扭，體溫的炙烤下，周潛聞到被子里都是葉遷的體香，是一種很甜的香味，周潛不清楚這是葉遷身體本身的味道，還是他搽的東西的香味。

他勃.起了，下.身又硬又燙地戳在兩腿之間，他想把葉遷放開退開一點(diǎn)，但葉遷的腿無意識地從他的雙腿之間擦過。

葉遷馬上就感受到了，他熱乎乎的身體不由僵了一下。

兩人在黑暗里都懵了一瞬。

周潛和葉遷同床共枕這些日子，怎么也發(fā)現(xiàn)了葉遷是個有些性冷感的人。不然這樣的大好年華，作為一個健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