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句，不要再把這類傻/逼扶上去了，不然你拿什么跟我對抗。”

于澈壓根沒等老蛇回復(fù)，便把手機摁了。

司機把車開了過來，于澈坐上去。

副駕駛是黑浦，看來黑浦也反省一輪，聽話地來接于澈了。

———————————————————————————————————

（38）

然而于澈沒有讓黑浦把他接回去，而是說往郊區(qū)開吧，去那里走一走。

司機問郊區(qū)？已經(jīng)很晚了。

“你還怕遇到壞人不成？”于澈忍笑反問道。

郊區(qū)已經(jīng)沒有什么車輛了，甚至連燈火也變得稀少。偶爾有送貨的大卡車過去，轟隆隆地帶起一地?zé)焿m。于澈讓司機往樹林的方向走，在那里有幾棟只有框架毛坯倉庫。

他們的車在路邊停下，黑浦便跟著下來，司機留在車?yán)铮阒诔和鶄}庫去。

很多年前這里是一片開闊地，荒草隨意地生長。

記得于澈剛把黑浦帶過霧梟時，就和他來過這片地方。于澈喜歡找個地方坐下來，看著荒郊野外的寥落。這時候他就會特別沉默，他說這是一個讓他縷清思路的地方，所以他用完半包煙了，才又再拍拍黑浦，讓他跟自己走。

于澈之前說過想把這片地方買下來，然后建造廠房。然而等到他買了之后，建個框架，他就沒再投資，按照他的說法，或許把廠房建起，這地方也就不會那么安靜了。

所以多年來他們只是在幾個沒裝修的倉庫周圍走一走，如果下雨，還能在里邊遮一下。

這也是黑浦向于澈告白的地方。

那是他跟了于澈三年之后。

是的，他和于澈第一天就有了性/關(guān)系，卻在三年之后才表明心意。在此之前他們只是貪渴著對方的身體而已，可之后，黑浦卻貪渴更多的東西，比如心靈。

他記得那是一個陰雨天，由于走得太遠了，那雨很大，黑浦說要跑到停車的地方去，把車開下來接于澈。但于澈沒有同意，他說咱們就在這等一會又如何，空氣挺好的。

黑浦聽話，他找了個位置坐下，看著于澈站在雨前。

那是黑浦第一次仔仔細細地打量著他的買家，他俊秀的輪廓，精致的胡茬，修剪整潔的頭發(fā)，還有那已經(jīng)沾了少許雨絲的恤衫。

雨霧朦朧，讓他的輪廓變得無比清晰。淡淡的雨腥味混雜著他身上的香，讓黑浦無法將他和那個殺伐果決的霧梟黑蟒聯(lián)系在一起。

所以黑浦就這么走了過去，站在于澈的身邊，而后他伸手，握了一下于澈的手指。

于澈轉(zhuǎn)過頭，笑了，他說怎么了，如果你覺著無聊，那就去把車開來吧。

但黑浦想的不是這個，他看著于澈的眼睛，里面是一片透徹的雨簾，他怎么會覺得無聊，只要在于澈身邊，哪怕他們沉默一整天，他也覺得充實極了。

所以，他只是親吻了于澈。

于澈愣了一下，而后把手放在了黑浦的腰上，后背上，然后是脖頸上。

他接納著黑浦的親吻，它純潔得不帶情/欲的色彩，只有嘴唇的觸碰卻沒有唾液的糾纏，讓他們連撫摸都省略了，只是擁抱了彼此。

一吻結(jié)束，黑浦在他耳邊說，“好像……我喜歡你。”

于澈笑起來，他說什么是好像，喜歡我還不確定嗎，那要不要考慮清楚。

黑浦沒有回答。

于澈也沒有追問。

他只是摸了摸黑浦后腦勺扎手的頭發(fā)，說我也是。

“我也喜歡你?！?/br>
于澈深呼吸了幾口，把煙給了黑浦。

兩個人在深色的夜空下燃起橘紅色的星火，看著煙霧往荒野飄去。

“你去商蓮吧?！庇诔赫f，他沒有告訴對方他打了老蛇的電話，也沒有說與黑石的談話。

不過黑浦也懶得問了，只是回答——“嗯，懂了。”

——————————————————————————————————————————————————

（39）

黑浦什么衣物都沒有收拾，那些過到商蓮都可以買。他只需要聯(lián)系一下過到那邊之后身份的領(lǐng)取，以及幾個需要對接的武器商。漁蛇不允許持槍，這也需要到那邊再買。

他不確定自己過去之后該怎么做，或許聯(lián)系一下谷沛——不，他甚至連谷沛還在不在商蓮都不知道。

于澈沒有去送他，所以黑浦只是讓副手把他送到機場。畢竟于澈很早又出門了，他大概要去聯(lián)系一下于簡。

黑浦到傍晚的時候才坐車離開，他坐在車后位上，看著夕陽鋪滿了廣森。橙色的霞光讓地面滿是金子，而他便在這樣滿是馥郁的路上走過。

其實他還有話想要問于澈，那是他一直想知道的答案——如果老蛇同意把黑石給他，卻讓他拿自己去換，那于澈會答應(yīng)嗎？

往前的幾十年里，于澈對他的好所有人都看得到，以至于黑浦自己都不認(rèn)為有任何人能在于澈心中與他媲美。

但當(dāng)下他不這么想了。

于澈會答應(yīng)嗎，會，還是不會。

他把窗戶拉下來，讓車?yán)锏臒熚讹h出去。于是地上金幣的味道便卷進了車?yán)?，讓他能把這些沒什么意義的問題逐出腦海。

到機場時司機問，哥，要不要派幾個人跟你過去，“如果他那邊像于老板一樣把守嚴(yán)密，你一下飛機就被抓到了咋辦？”

黑浦笑了，他摟了一下司機的肩膀，說不用了，你于老板都不覺著我會被抓到，那我也當(dāng)自己不會被抓到好了。

夕陽已經(jīng)躲到了云層的后面，天空呈現(xiàn)愈加深重的藍。

黑浦走進了候機場。

于澈的飛機降落在葵葉島的時候，他連別墅都沒回，直奔實驗室，找到了還穿著防護服的于簡。

于簡透過玻璃窗看到叔叔招手，趕緊過了消毒閘門出來。

于澈能看到幾個玻璃柜里的玩意旺盛地生長，有的從一簇小苗變成了兩三米這么高，有的類似人形的則仍然閉目養(yǎng)神，似乎每一次他過來，那“人”都是這副平靜的模樣。還有的扒拉著玻璃面，看著外邊來去的實驗員。

“叔叔，谷沛回來了?！庇诤唲倧拈T里出來，便迫不及待地匯報。

“我知道，所以我才過來?！庇诔赫惺?，讓他跟自己去休息區(qū)。

廠房的休息區(qū)一直沒有什么人，這些科研人員似乎能不間斷地工作一般。就算偶爾休息，也不怎么相互交談。

于簡的聲音也壓得很低，他說叔叔，箱子都按照老蛇的要求暫時放在另一個孤島，坐標(biāo)也已經(jīng)帶回來了，“但是谷沛說他不確定老蛇是不是要用他，因為只是讓他回來聽安排?！?/br>
于澈說那就行，讓人相信不是一時半會的事，尤其像老蛇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