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
至方式都比平時要曖昧得多。出乎他意外的,世子的目光很平和,仿佛在看一場于己無關(guān)的好戲。云露覺得眼前的這副畫面很眼熟,但是一時想不起來究竟在哪里見過。直到師兄拍了拍十七的肩膀示意他已經(jīng)上好了,云露才想起來,其實自己從未見過這副畫的全貌。彼時,他就是那畫中人。初來九殺門的時候,他因著那雛鳥情節(jié),恨不能時時刻刻都跟在師兄后面。他那時年少不懂事,不知道像師兄這樣如太陽般耀眼的人吸引來的絕不止他一人的目光。當他還傻乎乎地希望師兄能夠回頭看他一眼的時候,已經(jīng)有不少心懷惡意的人將他視為了眼中釘。他一開始還不覺得自己遭受的惡意是因為師兄的緣故。他出生微賤,是被靖南王府趕出去的家生奴才,無依無靠,顛沛流離過了大半生,好不容易被掌門看中,通過了選拔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就算旁人待他再壞也比在外面要好上許多。殺手本就是賣命的勾當,被送進九殺門的多是因為家里窮,實在是養(yǎng)不起,因此同門師兄弟們大多自帶市井匪氣,打架斗毆是常有的事情,抱團欺辱弱者更是一種共同的樂趣。山上的修煉清苦,長輩們也知道太過嚴苛的生活會讓這群沒家教的崽子憋出病來,因此對徒弟們的霸凌行為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起初云露對自己遭遇的事情還頗能接受,只當是他初來乍到,他們有心給自己一個下馬威,挨過這個檻便好。但沒想到這些師兄師姐把自己的隱忍當作了軟弱可欺,變本加厲地騎在了他的頭上。每天吃飯的時候,風溪身邊的兩個位置都是沒有人的。因為風溪一貫舉止優(yōu)雅,和粗魯?shù)沫h(huán)境格格不入,任何人到了他身邊都相形見絀。只有云露,年幼不知規(guī)矩,剛來第一天便直愣愣地湊到風溪旁邊,眼巴巴地瞅著對方的臉,絲毫沒有下位者的自覺。一開始大家只是詫異,不清楚這個新到者有什么來頭,又聽說風溪曾經(jīng)幫過他,因此不敢輕舉妄動。后來幾次欺辱他,也不見云露反抗,便徹底放下心來,肆意拳打腳踢。那個時候有個師姐對風溪也抱著火一般的熱情,但因著少女的矜持一直沒有表明心跡,對于死賴在風溪身邊不走的云露可謂是恨之入骨。云露記得那次他被他們幾個人聯(lián)合打到在地后,那位師姐走上來從地上揪起他的衣領(lǐng),一臉倨傲:“天天一看到風溪就像條狗似的搖尾巴,怎么不去茅房吃他的屎呢?”還沒等他辯解師姐便變了臉色。云露費力地轉(zhuǎn)頭一看,風溪正在不遠處冷冷地看著他們。那師姐的跟班們很快散了,師姐松開手,云露的腦袋狠狠地砸到了地上。“風溪師兄,我不是那個意思……”師姐尷尬地解釋。云露被摔得頭昏眼花,看不見師兄臉色的神色,只聽見師姐匆匆離去的腳步聲。待他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垂在他面前。云露迫不及待地想要牽住那只手,但又怕手上的淤泥弄臟那人。最后還是風溪彎下腰,將他囫圇抱住,扶了起來。“你怎么弄成這個樣子?!憋L溪微微皺起眉,像是在責備,又像是在心疼。云露聞言羞赧得說不出話來。風溪雖然愛干凈,但是沒有潔癖,見他臉上臟得厲害,便蹲下/身來用袖子一點點擦去他臉上的污垢?!澳阍绞悄苋?,他們便欺負得更厲害?!憋L溪對他說。云露分不清他語氣里是溫柔多一些,還是嫌棄多一些。“我已經(jīng)救你兩次,若是你還是如此,我們的緣分便算是用盡了?!痹坡堵牪欢谡f什么,只是心頭一陣陣地慌亂。“九殺門容不下廢物,整個江湖也是如此。你想要得到什么,就不能靠別人施舍,不管腥風血雨,都得自己搏一把。”風溪擦干凈他臉上最后一點污漬,站起身,翩然離去,沒有一點回頭的意思。云露下意識地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角。風溪轉(zhuǎn)過身來,沒有責備他,反而摸了摸他的腦袋——就像很多年以后他當著云露的面撫摸十七一樣——然后徹底離開了。第二天吃飯的時候,他依舊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試著坐在風溪身邊。那位師姐卻主動湊過來,不是要給他道歉,而是試探風溪對自己的態(tài)度。風溪依舊不冷不熱地接話,疏離而客氣地微笑,和平時無異,和對待其他人無異。師姐便放下心來,離去時狠狠地瞪了云露一眼。云露知道師兄是不會為了自己這樣的螻蟻主動出頭的,他明白了師兄的話里的意思。他想要得到師兄,只能靠自己。那位師姐在不久后離奇死去了,死狀凄慘。因為殺手命賤的緣故,沒有人太在意這件事,更沒有人懷疑到默不作聲的云露身上。只是在消息傳來的時候,云露下意識地去搜尋師兄的身影,卻發(fā)現(xiàn)師兄也在看他。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師兄的眼底,似乎是有淡淡的笑意。他還沒來得及走上去細問,師兄一個轉(zhuǎn)身便消失在了人群里。那天之后,云露一有機會就緊緊地跟著師兄。甚至他會模仿師兄走路吃飯時的舉止,學習他的劍術(shù)和招式,甚至比師兄還要刻苦。他進步飛快,再加上手段高明,很快便得到了九殺門中弟子的敬重。只是師兄,始終沒有搭理過他,似乎那天只是他的一場幻夢,他的師兄其實從未將他放在心上。“師兄,我所作的這一切,不都是你教我的嗎?”云露看著師兄溫柔對待十七的這幅畫面,心里默念道,“你又為什么要不理我?為什么要生我的氣呢?”第十一章風溪將目光從十七的臉上緩緩抬起,投向了云露。這人心不在焉地看著自己,似乎是陷入了某種回憶。風溪心底冷笑一聲,面上依舊不動聲色,輕聲對十七叮囑道:“你臉上的傷快要好了,但要再堅持涂藥兩三個月,才能一點痕跡也不留。若是哪天我不在了,你自己要記得。”十七還沒來得及思索他話里的意思,便眼睜睜地看著他猛然噴出一口鮮血,身軀晃了晃,馬上要跌倒在地。云露一個箭步直沖而上,搶在師兄倒在十七懷里之前,一把抱住了他。“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云露看著他胸口暈開的一大片血跡,手足無措。風溪用盡力氣擠出一絲冷笑“我變成這樣,不都是你害的么?滅我?guī)熼T,廢我筋脈,置我于死地,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不、不?!痹坡恫恢约菏窃趽u頭還是在顫抖。“你到底想要什么?”風溪說道,又有一大口鮮血從他口角溢出。這個問題他問了云露許多遍,云露每次都只是把它當作欺負師兄的一種樂趣。云露感覺到懷中風溪的生命正在一點點地的流失,就像是一陣風吹過,他拼勁全力也無法挽留它。每次都是